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01章 方舟藏骸，禁忌之名

火星，奥林匹斯山深处，贝利撒留·考尔的秘密工坊。

这里的空气中没有尘埃，只有循环系统发出的单调低鸣。莱恩·艾尔庄森站着，他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眼前这个庞大的机械造物。

“『方舟』计划。一个被从所有帝国记录中抹除的名字。”莱恩重复着考尔的话，他的声音很平稳，但每个字都带着重量，“我不好奇它为什么被抹除。我只想知道，它是什么。现在，立刻。”

考尔庞大的身躯中传出细微的齿轮摩擦声，他似乎在进行某种艰难的内部权衡。他那闪烁的光学镜头，第一次没有直接回应莱恩的注视。

“基因原体，你的问题……触及了机械教与泰拉之间最古老、最脆弱的协议。有些知识本身就是一种诅咒，一旦被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考尔的合成音显得有些干涩。

“我的一生都在与诅咒打交道，大贤者。无论是卡利班的巨兽，还是亚空间里的东西。”莱恩向前走了一步，动力甲的足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响，“不要用这些陈词滥调来拖延时间。你差点因为自己的防御系统而变成一堆废铁，而我，刚刚从一个概念陷阱里爬出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试探的余地。”

考尔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他内部的反应堆发出的过载声渐渐平息。

“好吧。”他终于开口，“如你所愿，第一军团之主。但你要明白，你将要听到的，是帝皇本人都不愿再次提及的……一份『废稿』。”

“废稿？”莱恩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废稿。”考尔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在基因原体计划的最初期，在你，在荷鲁斯，在所有你们这些『成品』诞生之前，有过许多……尝试。帝皇的科学，并非一蹴而就。他走了很多弯路，也留下了很多……不应该存在的造物。『方舟』计划，就是处理这些早期失败品的最终解决方案。”

莱恩的眼神变得锐利：“处理？怎么处理？”

“封存。或者说……放逐。”考尔的一个机械臂抬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模糊的星图，正是莱恩带出来的那一幅。“『方舟』并非一艘船，而是一个个独立的时空泡囊，是利用黑暗时代的技术制造的微型监狱。每一个泡囊里，都封存着一个……或者数个，不符合帝皇最终设想的『原型体』。它们有的在基因层面不稳定，有的在精神上存在缺陷，有的……则过于强大，强大到无法控制。”

莱恩的心沉了下去。他想到了自己军团的基因诅咒，想到了兄弟们的种种悲剧。

“第二和第十一军团。”莱恩直接说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他们也和这个计划有关？”

考尔的光学镜头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你的联想……很敏锐，但也极度危险。”考尔的声音里带着警告，“我无法确认也无法否认。我只能告诉你，那两个军团的记录被抹除，与『方舟』计划的最终启动，在时间上高度重合。帝皇需要他的儿子们完美无瑕，任何瑕疵，都必须被隐藏起来。永远。”

“所以，你，贝利撒留·考尔，万年以来，一直都是这个秘密的看守者？”莱恩的语气里充满了审视，“你不仅仅是一个技术官僚。你扮演的角色，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重要。”

“我遵守与万机之神，以及与帝皇的古老契约。”考尔回答道，“我保存知识，也看守禁忌。这个坐标，9-tango-4-Sigma-Epsilon-Gamma-0-1，它指向的，正是所有『方舟』中，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一个。我们称之为……『猩红方舟』。”

“里面有什么？”

“一份……备用方案。”考尔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一份在荷鲁斯叛乱最黑暗的时刻，帝皇曾考虑过，但最终放弃的方案。一个……足以替代你们所有人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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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黄金王座。

许欣的意识笼罩着整个太阳系。火星上那段危险的对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他正在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父亲。”马格努斯的灵体在他身边显现，独眼中充满了忧虑，“考尔所说的『废稿』，我能感觉到它们在亚空间中留下的疤痕。那不是单纯的基因失败品，那是……被剥夺了灵魂的容器。充满了愤怒和空虚。”

“我知道。”许欣的意念平静无波，“旧日的我，为了创造出完美的儿子，犯下了太多错误。我像一个急于求成的工匠，敲碎了所有不满意的作品，只留下看起来最光鲜的那些。但我忘了，那些碎片，并不会自己消失。”

“莱恩不该去碰触这些东西。”马格努斯坚持道，“他追寻的是忠诚的根源，是第一军团的救赎。但他找到的，可能是动摇整个帝国根基的剧毒。一个足以替代所有原体的方案？这简直是疯了！这会让所有忠诚的兄弟们如何自处？”

“所以他必须去。”许欣的意念转向自己的红色儿子，“马格努斯，你因为真相被掩盖而堕落。莱恩因为追寻真相而归来。基里曼因为背负着帝国的现实而痛苦。你们每一个人，都被旧日的谎言所束缚。现在，是时候让真相自己开口说话了。”

“您想做什么？”马格努斯不解地问。

“我什么都不做。”许欣回应，“我把棋子摆在他们面前。莱恩选择了去寻找答案，考尔选择了说出部分真相，而佩图拉博……他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许欣的意念转向火星的轨道，在那里，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怨恨的意志，正在调动一颗伪装成岩石的死亡之星。

“佩图拉博，他永远学不会。他总以为砸碎棋盘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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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亚，钢铁之王的移动要塞。

佩图拉博看着战术屏幕上显示的奥林匹斯山结构图，考尔的工坊位置被一个红色的十字标记了出来。

“我主，根据截获的能量波动分析，莱恩·艾尔庄森已经成功从那个『核心』中获取了某些东西。”一名钢铁勇士的战术分析官报告道。

“我当然知道。”佩图ラ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考尔那个老狐狸，他的防御系统看似坚不可摧，但核心逻辑却万年不变——验证与准入。莱恩用了一个我没想到的方式绕了过去，一个……很像他的方式。愚蠢，但有效。”

“我们是否要继续进行网络渗透？”

“不必了。”佩图拉博抬起他的钢铁手掌，“游戏结束了。我不想再猜谜了。我弟弟莱恩，他总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秘密的揭露者。那我就让他和他的秘密一起，成为历史的尘埃。”

他转向武器控制官。

“『山崩』准备得怎么样了？”

“质量加速器已经校准完毕，我主。伪装小行星『赫菲斯托斯之锤』已进入最佳攻击窗口。预计七分钟后撞击目标。”

“很好。”佩图拉博的金属面甲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得不到的答案，他们也别想得到。我无法打开的门，那就让整座山都成为它的坟墓。我要让基里曼，让泰拉，让整个帝国都看看，违逆钢铁之王的意志，会是什么下场。”

他看着屏幕上那颗正在脱离伪装，开始燃烧的小行星，声音里透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再见了，哥哥。希望你找到的秘密，值得你为它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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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不屈真理』号，帝国摄政的舰队正在穿越最后一道迁跃点。

罗伯特·基里曼站在舰桥上，双手背在身后。他面前的全息星图上，火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与贝利撒留·考尔的通讯，恢复了吗？”他问，声音因为连日来的疲惫而有些沙哑。

“没有，摄政王大人。”通讯官回答，“火星的通讯被一种强大的、混乱的干扰所笼罩。我们的技术神甫认为，这不是设备故障，而是……一场战争。一场在凡人无法观察的层面上进行的战争。”

“国教的代表团和审判庭的特使还在要求立刻登舰吗？”

“是的，大人。他们声称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火星正在进行亵渎性的技术实验，要求您立刻介入，对考尔进行审判。”

基里曼闭上了眼睛。他能想象到泰拉高领主议会里的那些嘴脸，他们对火星的先进技术垂涎三尺，又对其不可控制感到恐惧。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父亲……”基里曼在心中低语，“您让我来处理这些。可是，当我的兄弟们陷入危机，我却被这些官僚的锁链捆在原地。”

他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决断。

“传我的命令。”基里曼的声音不大，但传遍了整个舰桥，“舰队全速前进，目标火星同步轨道。命令所有战斗单位，武器系统上线，准备应对任何等级的威胁。无论是来自叛徒，还是……来自帝国之内。”

“大人，这等同于军事封锁！”一名副官惊呼道。

“我就是要军事封锁。”基里曼转向他，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我的兄弟，莱恩·艾尔庄森，正在那颗星球上。我的另一个兄弟，佩图拉博，正带着他的舰队盘踞在轨道上。而火星，我们最重要的盟友，却陷入了沉默。我不管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管谁对谁错。我只知道，我必须去那里，亲手把局面控制住。在更多的兄弟流血之前。”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火星。

“给我接通佩图ラ博的频道。就说，他的哥哥，来找他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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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考尔的工坊。

就在莱恩准备进一步追问『猩红方舟』的秘密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地下设施。红色的警示灯光取代了原本柔和的白光，在每一个金属表面上投下跳跃的影子。

“警报！检测到高轨道动能武器接近！”

“威胁等级：灭绝级！”

“撞击目标：奥林匹斯山！撞击倒计时：六分三十秒！”

考尔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所有的光学镜头都转向了天花板，仿佛能穿透数公里的岩层，看到太空中的景象。

“佩图拉博！”他的合成音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惊骇的情绪，“他疯了！他动用了质量炸弹！他要毁掉整个奥林匹斯山！”

一个巨大的战术屏幕在两人面前展开，清晰地显示出一颗燃烧的、被金属支架和推进器包裹的小行星，正以一个无可阻挡的角度，向着火星坠落。

“你的轨道防御平台呢？”莱恩的声音异常冷静。

“被他的舰队牵制了！他的网络攻击只是佯攻，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考尔的声音因为运算过载而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山体的虚空盾……无法……无法承受这种规模的直接撞击！能量会过载，整个山体结构会从内部崩溃！我们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莱恩没有看惊慌失措的考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颗坠落的“星星”。他看到了佩图拉博的意图。那不是一次单纯的军事打击，那是一种羞辱。一种“我得不到，就毁掉”的，属于佩图拉博式的暴怒。

“你是个建造者，考尔。”莱恩缓缓开口，他伸手拿起自己的头盔，重新戴上。面甲合拢的瞬间，他的声音通过内置扬声器传出，变得冰冷而坚定，“你习惯于建造高墙，依赖盾牌。你的思维被禁锢在了地面上。”

“那你有什么办法？原体！我们只剩下不到六分钟了！”考尔质问道。

莱恩转过身，面向通往地表的升降平台。他的动力甲在红色的灯光下，反射出暗金色的光芒。

“你守住这里。守住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莱??走向升降平台，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考尔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莱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去天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属于雄狮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我去把他的锤子，亲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