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68章 权柄初显，寸土为界

殿堂之内，那股源自古老意志的洪流仍在基里曼的灵魂中奔涌，重塑着他对现实的感知。而殿堂之外，物质世界的时间重新开始了它的奔流。

佩图拉博与『铁笼』的攻击，在时间恢复流动的一刹那，便已抵达基里曼的面前。一道是裹挟着万年怨毒的雷神锤，一道是数十条代表着冰冷逻辑的机械触手。

两股毁灭性的力量，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同时袭向了帝国的摄政王。

“父亲总是这样！把最好的留给你！”佩图拉博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锻炉中迸出的铁渣，“既然他不给我，我就自己来抢！”

『亵渎者！你用凡人的谬误污染了神圣的法则！』『铁笼』的意念化作尖啸，『修正协议启动：抹除异常体！』

特拉詹·瓦洛里斯的战矛已经刺出，目标是离他最近的几条机械触手，但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他的救援也只是杯中之薪。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基里曼，却并未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身上那温润的白光，将他与周围狂暴的世界隔绝开来。

在他的脑海深处，许欣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带一丝波澜。

『基里曼，听着。你现在感受到的，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资格。一种……为现实世界编写注释的资格。不要用你过去的方式去战斗，不要试图用力量去对抗力量。那是凡人与原体的方式，但不是你现在的方式。』

“那我该怎么做？父亲？”基里曼的意识在与许欣交流，他的身体却已经感受到了『锻魂者』带起的恶风和机械触手撕裂空气的锐响。

『你不再是棋子，我儿。你现在，是半个棋手。你不需要移动自己，你只需要……改变棋盘的规则。』许欣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引导，『范围不要大，目标不要多。就从你身边开始，从此刻开始。说出你的第一个规则。』

基里曼抬起了眼。

他的目光越过了佩图拉博愤怒扭曲的面容，越过了『铁笼』冰冷无情的杀意，他看到了组成战锤的法则，看到了驱动触手的能量。世界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一本可以阅读和修改的书。

于是，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存在的耳中，甚至直接烙印在了这片空间的法则之上。

“迟缓。”

一个词。

仅仅一个词。

没有能量的爆发，没有灵能的闪光。但就在这个词落下的瞬间，以基里曼为中心，半径三尺的球形空间内，一切都变了。

佩图拉博那足以击碎星舰外壳的雷神锤，在踏入这片领域的一刻，速度骤然下降。他魁梧的身躯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每一个肌肉纤维的运动都变得无比艰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弱，但作用在外界时，却被一种无形的规则无限拉长了过程。

『铁笼』的数十条机械触手也遭遇了同样的境况。它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刺来，却在基里曼身前凝固成了缓慢蠕动的金属长蛇。那足以洞穿禁军甲胄的尖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向基里曼的胸甲挪动。

“这是……什么？”佩图拉博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咆哮，他试图催动全身的力量，挣脱这诡异的束缚，但他的愤怒，他的力量，他的一切，都在这“迟缓”的规则下被打了折扣。

基里曼没有回答。

他只是平静地侧过身，轻易地让开了雷神锤那缓慢而沉重的轨迹。随后，他手中的帝皇之剑燃起火焰，以正常的速度，优雅而精准地划过。

嗤嗤嗤——

数条还在“泥沼”中奋力挣扎的机械触手，被齐根斩断，断口处喷出高压的液体和电火花。

『铁笼』的逻辑核心飞速运转，却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警告！遭遇未知法则干涉！物理引擎出现局部错误！』

『重新计算……无法解析！目标行为超越已知模型！』

“又是这种眼神！”佩图拉博看着基里曼那平静的目光，万年来的屈辱与嫉妒再次涌上心头，“你总是这样！用这种看虫子的眼神看着我！父亲是这样，多恩是这样，现在连你也敢这样！”

他怒吼着，动力甲的引擎开到最大，试图用最纯粹的蛮力，碾碎这片令他作呕的“迟缓”领域。

基里曼只是不断地移动，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佩图拉博的攻击，手中的帝皇之剑则不断地削减着『铁笼』的触手。

他在适应，在学习。

『很好。』许欣的声音带着赞许，『记住这种感觉。你不是在释放能量，你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你的领域里，你所说的，就是真理。但不要扩大范围，维持住，让他们的力量在你的规则里白白消耗。』

远处的瓦洛里斯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眼前这匪夷所is所思的一幕。基里曼没有使用任何他熟悉的战斗技巧，他只是在散步，而两位强大的敌人，则像是在演一出滑稽的默剧。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戏耍。

『铁笼』的核心在短暂的混乱后，得出了新的结论。

『常规物理攻击无效。目标已建立局部现实扭曲场。切换策略。』

它的意念不再专注于攻击基里曼本体，而是转向了整个宏伟的殿堂。

『如果无法摧毁异常，就摧毁异常存在的环境。』

下一刻，整个殿堂开始剧烈地震动。构成墙壁、地面和穹顶的古老金属，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它们的分子结构正在被强行改写。

坚固的地面在基里曼的脚下开始液化，变成了翻滚的金属流沙。墙壁融化，化作致命的浪潮，从四面八方向他拍来。头顶的穹顶则化作无数锋利的金属尖刺，如同暴雨般坠落。

整个殿堂，变成了一个旨在活埋一切的巨大坟墓。

“基里曼！”瓦洛里斯高声示警，他挥舞长矛，击碎了数根袭向自己的金属尖刺，但更多的攻击让他也只能自保。

佩图拉博见状，发出了残忍的笑声：“哈哈哈哈！基里曼！你的小把戏到头了！我看你如何对抗整个世界！”

他暂时停止了攻击，任由自己陷入流沙，看着基里曼即将被整个殿堂吞噬。

『我儿，危险！』许欣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急切，『不要试图对抗它！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重塑整个殿堂的法则！稳住心神，记住我说的，守住你的一方天地！』

基里曼的处境岌岌可危。他脚下的地面已经消失，身体正在不断下沉。四面八方都是致命的金属浪潮，头顶是死亡的尖刺之雨。

他深吸一口气，将帝皇之剑猛地插入脚下的流沙之中。

他抬起头，环视着这片崩塌的世界，说出了他的第二个规则。

“坚固。”

这一次，规则的作用对象，不是敌人，而是他自己立足的地方。

以帝皇之剑为圆心，半径三尺的地面，瞬间停止了液化。不仅如此，它们的结构被无限强化，变成了比金刚石更坚硬，比最坚韧的合金更牢固的存在。

无论周围的金属流沙如何翻涌，无论四面八方的浪潮如何拍打，无论头顶的尖刺如何坠落，基里曼脚下的这片方寸之地，都稳如磐石。

他站在自己创造的孤岛上，任凭世界天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

金属尖刺撞在他的“领域”边界，无声地化为齑粉。金属浪潮拍打在孤岛的边缘，被更坚固的法则弹开。

佩图拉博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上，只剩下呆滞。

如果说第一次的“迟缓”只是让他感到诡异和愤怒，那么这一次的“坚固”，则让他感到了……恐惧。

一种凡人面对神迹时的，最原始的恐惧。

这不是力量，不是灵能，不是任何他能理解的东西。基里曼没有去对抗那股重塑殿堂的力量，他只是简单地……无视了它。他在一个崩塌的世界里，为自己划出了一片不受影响的净土。

『逻辑错误！逻辑崩溃！』『铁笼』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慌”的情绪，『目标无视宏观环境重塑！法则优先级被覆盖！这不可能！』

“不……不可能……”佩图拉博喃喃自语，他看着站在孤岛上，连动力甲都没有沾上一丝尘埃的基里曼，万年来的骄傲和自负，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计算能力，他精心设计的攻城器械，他那足以让世界颤抖的力量，在基里曼这轻描淡写的两个词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守住你的一方天地，让他们在你的规则里撞得头破血流！』许欣的声音在基里曼脑中回响，充满了快意。

基里曼看着失魂落魄的佩图拉博，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佩图拉博，你输了。你追求的真实，是让所有东西都变成和你一样的铁罐头。而我守护的真实，是让生命拥有选择的可能。现在，这股力量，也做出了它的选择。”

“选择……选择！又是选择！”

基里曼的话，成了压垮佩图拉博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被血红色的光芒所充斥，那里面再也没有一丝理智，只剩下纯粹的疯狂与毁灭的**。

“父亲选择了你！这股力量也选择了你！凭什么！凭什么一切好的东西都要归你！”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佩图拉博猛地从背后取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球体。那球体表面没有任何光泽，它只是静静地悬浮着，却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件他从不示人的、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禁忌造物。

“你守着你的‘真实’？你守着你的‘可能性’？”佩图拉博狂笑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那就让它们……全都归于虚无吧！”

他启动了那个黑色的球体。

“奇点炸弹！”许欣的声音在基里曼的脑海中炸响，充满了警惕，『快阻止他！那东西会创造一个不稳定的引力奇点，它会吞噬这里的一切！』

黑色的球体被激活了。

一个微型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洞，在佩图拉博的手中成型。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让整个诺克提斯迷宫都开始向它所在的那一点塌陷。空间被扭曲，法则在哀嚎。坚固的墙壁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化作最基本的粒子流，被吸入那个小小的黑点。

『铁笼』重塑殿堂的举动瞬间停止，它那些液化的金属，也化作一道道洪流，不受控制地涌向奇点。

“哈哈哈哈哈哈！”佩图拉博站在引力风暴的中心，他的动力甲在巨大的引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毫不在意，“来啊！基里曼！你不是能改变规则吗？你来改变这个啊！你来让它‘消失’啊！”

基里曼脚下的孤岛，也开始剧烈地震动。他所设下的“坚固”法则，正在被更上位的、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引力法则所撕扯。

他面临一个抉择。

他可以继续加强“坚固”的规则，守住自己脚下的这片“真实”，或许能在这场毁灭中幸存下来。

但他身后的瓦洛里斯，远处的凯尔博-哈尔，以及整个诺克提斯迷宫，都将被这个奇点所吞噬。

或者，他可以放弃防御，走出这片安全的领域，去尝试阻止那个足以吞噬一切的毁灭。但那样一来，他将直面佩图拉博和『铁笼』的攻击，以及那恐怖的引力奇点。

『基里曼，这是你的考验。』许欣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权柄的意义，不在于创造一个完美的庇护所，而在于……守护。你所宣称的那个不完美的、充满了痛苦与牺牲的“真实”，现在需要你去用行动来证明了。』

基里曼看着那个不断扩大的黑洞，看着在引力中苦苦支撑的瓦洛里斯，看着佩图拉博那张疯狂而绝望的脸。

他缓缓地，收回了插在地上的帝皇之剑。

随着剑的拔出，他脚下那片坚不可摧的孤岛，那片他亲手定义的“真实”，开始寸寸碎裂。

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安全。

佩图拉博的笑声更加癫狂了：“愚蠢！你和我一样愚蠢！父亲让我们去送死，你也选择去送死！那就一起吧！一起回归混沌！一起成为虚无！”

基里曼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他只是举起了帝皇之剑，剑上的火焰，在黑暗的引力风暴中，燃烧得更加明亮。

他的目光，落在了佩图拉博身后的一个角落。

在那里，凯尔博-哈尔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这位机械贤者，这位佩图拉博的追随者，他的眼中充满了动摇。

基里曼的声音，穿透了空间的哀嚎，清晰地传入了凯尔博-哈尔的耳中。

“凯尔博-哈尔，你的主人，想要毁灭的，是你穷尽一生所追求的知识与秩序。他不是在创造，他是在毁灭。现在，告诉我，诺克提斯迷宫的核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