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66章 神明残响，意志熔炉

“我，就是万机神！”

『铁笼』的声音在殿堂内回荡，每一个字节都由金属振动构成，不带任何生物的温度。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殿堂的墙壁、地面与穹顶，那些原本只是装饰的古老火星符文，骤然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它们不再是死的刻印，而像是一条条苏醒的血管，将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活着的、充满敌意的巨大心脏。

一种无形的压力降临在基里曼和佩图拉博身上。那并非物理的重量，而是更深层次的剥离。他们能感觉到，自己与亚空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体内那源自帝皇的、澎湃如星海的力量，正在迅速衰退，被压制回凡人的范畴。

“这是诺克提斯迷宫最古老的封印。”『铁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炫耀，“它被设计用来囚禁神明，自然也能压制你们这些半神。在这里，你们引以为傲的力量毫无意义。”

佩图ラ博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戏耍的怒火。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雷神锤『锻魂者』，试图调动能量，但锤头上只闪过几缕微弱的电弧，便再无声息。

“你这只火星的臭虫！你竟敢利用我！”佩图拉博的怒吼震得空气嗡嗡作响，“你以为凭这些小把戏就能困住我？我一生都在与牢笼作战，无论是父亲建的，还是我自己造的！”

“利用？不，钢铁之王，我只是为你提供了一个舞台。”『铁笼』缓缓抬起他巨大的机械臂，指向中央搏动的『龙之心』，“一个让你证明自己超越了你所有兄弟的舞台。而你的愤怒，你的破坏欲，正是启动熔炉最好的燃料。”

殿堂的地面裂开，数十条粗大的机械触手破土而出，它们的顶端是各种钻头、切割锯和能量发射器。这些触手无视了佩图ラ博，径直扑向了基里曼和瓦洛里斯。

“看来，在你这台戏里，我才是主角。”基里曼的声音很平静，他将帝皇之剑横在胸前，金色的剑刃在符文的红光下显得有些暗淡。

瓦洛里斯一步上前，将守护者之矛顿在地上，护在基里曼身侧。“大人，他的目标是你。”

“当然是我。”基里曼说，“我是帝国的秩序，而佩图拉博是混沌的破坏。他需要我们的冲突，来搅动这池水。”

“很聪明的分析，罗伯特·基里曼。”『铁笼』赞许道，“但聪明，救不了你。在这座意志的熔炉里，你们的血脉，你们的灵魂，都将成为我封神的柴薪！”

机械触手发起了攻击，瓦洛里斯挥舞长矛，精准地格挡、弹开每一次攻击。他的力量源自纯粹的武技和肌肉，受到的压制最小。但触手的数量太多，攻击角度也太过刁钻，他很快便左支右绌。

与此同时，在泰拉的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正通过基里曼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情况比预想的要糟。』许欣的声音直接在基里曼的脑海中响起，『这个叫铁笼的家伙，不是单纯的疯子，他准备了上万年。这些符文隔绝了亚空间，但也意味着，混沌的力量无法渗透进来。你的兄弟，现在只是一个愤怒的、力量被削弱的原体，而不是混沌的奴隶。』

基里曼一边侧身躲过一条触手的横扫，一边在心中回应：“父亲，你的意思是？”

『别用你的力量去对抗这里的规则，那是他设下的陷阱。你越是挣扎，他从你们的冲突中汲取的力量就越多。』许欣的思维飞速运转着，『佩图拉博的愤怒是控制不住的，让他去闹。让他去砸烂这个笼子。而你，我儿，你要做一件他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什么事？”

『沟通。』许欣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别把那个龙之心当成武器或者威胁。把它当成一个……存在。一个古老的，只遵循最基本法则的存在。它代表的是物质宇宙本身，是创造，是吞噬，是存在。它没有善恶，只有规则。』

“沟通？用什么？我的灵能也被压制了。”基里曼一剑斩断一条试图偷袭瓦洛里斯的触手，剑上的火焰微弱得几乎要熄灭。

『用意志。用你身为人类的意志。』许欣解释道，『你不是神，基里曼。你是我最伟大的造物，但归根结底，你是人类的延伸。你所建立的五百世界，你所信奉的秩序，你为之奋战的帝国……那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向它展示这些，用你的意志，告诉它，除了吞噬一切的虚无，还有另一种存在的形式，叫做文明。』

基里曼沉默了。这个指令超越了他过去所接受的任何战术训练。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布道？向一个宇宙的癌细胞布道？

“我明白了。”他最终回答。

另一边，佩图拉博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没有理会攻向基里曼的触手，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些遍布墙壁的符文上。

“你以为我看不懂这些东西吗？！”他咆哮着，他那经过改造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分析着符文的结构和能量流向，“这些不过是黑暗时代技术的劣化仿制品！真正的杰作，应该在我的钢铁之环里！你这个窃贼！小偷！”

他放弃了使用雷神锤，转而从背后卸下一个巨大的工具包。他从中取出一系列奇特的仪器，开始在墙壁上钻孔、连接线路，他的动作充满了破坏性的美感。他不是在解除陷阱，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个陷阱动一场“外科手术”。

“他在干什么？”瓦洛里斯击退一波攻击，喘息着问。

“他在做他最擅长的事。”基里曼回答，“拆解一切他不喜欢的东西。”

『铁笼』似乎也被佩图拉博的行为激怒了。一部分机械触手调转方向，开始攻击佩图拉博。

“无知的叛徒！你这是在亵渎万机神的神圣造物！”

“万机神？”佩图拉博头也不回地冷笑，“如果真有万机神，那也应该是我！你不过是个躲在铁壳子里的神棍！”

佩图拉博的身边瞬间变成了一片钢铁风暴。他用蛮力撕扯着那些触手，用自己的工具反向破解着符文的能量节点。每一次成功的破解，都会让整个殿堂的红光暗淡一分，对他们的压制也随之减弱一分。

『铁笼』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破坏者吸引了过去。

“就是现在，基里曼！”许欣的声音在基里曼脑中响起。

基里曼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正在奋战的瓦洛里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他将手中的帝皇之剑，深深地插入了脚下的金属地面。

他闭上了眼睛，屏蔽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他不再去想战斗，不再去想敌人，甚至不再去想帝国的存亡。他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更深邃的海洋。

他开始回忆。

他想起了马库拉格的蓝天，想起了他亲手规划的那些城市里，孩童的笑声。他想起了五百世界里，那些辛勤劳作的凡人，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家庭和未来而奋斗。

他向『龙之心』展示了第一座图书馆的建立，第一部法典的颁布。他展示了人类如何从蒙昧走向开化，如何用理性和秩序，在黑暗的宇宙中点亮一支小小的火炬。

他的意志，化作了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包裹住那颗搏动的心脏。

『龙之心』的搏动，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它感受到了这种与它本能的“吞噬”截然不同的东西。那是一种……构建。

“你在做什么？！”『铁笼』察觉到了基里曼的异样，他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惊慌。更多的触手绕过佩图拉博，疯狂地攻向基里曼。

瓦洛里斯怒吼一声，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他的金色盔甲上瞬间布满了伤痕，但他一步未退。

“为了帝皇！”他咆哮着，守护者之矛舞动得密不透风。

基里曼的意志继续延伸。

他向『龙之心』展示了帝国的伟大。星际战士军团的忠诚，星界军的牺牲，机械教的探索，审判庭的警惕。他没有回避其中的黑暗与腐朽，而是将之作为文明必须付出的代价，一并呈现。

他展示了希望。一个伤痕累累，但仍在奋力前行的人类文明。

『龙之心』的搏动变得更加不规律了。它内部那股代表着虚空龙“终结一切”的本能，与基里曼所展示的“构建一切”的理念，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殿堂开始剧烈地震动，墙壁上的符文忽明忽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铁笼』的声音变得尖锐，“它应该被你们的冲突所唤醒，被你们的毁灭欲所引诱！而不是被你那可笑的秩序所说服！”

佩图拉博也感受到了这股变化。他停下了手中的破解工作，看向闭目而立的基里曼，眼神复杂。

“秩序……又是你那套无聊的说辞，兄弟。”他低声说，但这一次，话语里却没有了往常的嘲讽。

就在这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意志，从『龙之心』的最深处苏醒了。

那股意志古老、冰冷、纯粹，不带任何情感。它不是虚空龙的残暴，也不是基里曼的希望，更不是『铁笼』的贪婪。

它就是“存在”本身。

一个问题，同时在基里曼、佩图拉博和『铁笼』的灵魂深处响起。

那声音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但他们都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你们……渴望什么样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