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26章 阴影中的利刃

统帅圣所内，基里曼独自站立在一面巨大的战术光幕前。

光幕上没有星图，没有舰队部署，只有一个符号在缓缓旋转。

三头蛇，九头蛇，许德拉。

阿尔法军团的印记。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一动不动。圣所的计时器发出单调的滴答声，记录着摄政王内心的挣扎。父亲的意念言犹在耳——『找到他们的心』。

心在何处？

对于一个以谎言为甲胄，以谜团为武器的敌人，它的心脏可能在任何地方，也可能根本不存在。

基里曼关闭了光幕。

他转身，走向通讯台。

“接通禁军元帅瓦勒瑞安。”

“接通机械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

“让他们立刻到统帅圣所来。立刻。”

片刻之后，圣所厚重的门无声地滑开。身着金色盔甲的瓦勒瑞安大步走入，他的每一步都带着守护者的沉稳。紧随其后的是贝利撒留·考尔，他庞大的机械身躯移动时，发出复杂的液压和齿轮咬合声。

“摄政王大人。”瓦勒瑞安躬身行礼。

“基里曼。”考尔只是点了点头，他那无数的机械眼和传感器已经开始扫描整个房间。

基里曼没有理会考尔的无礼，他早已习惯。他指了指中央的会议桌。

“坐。”

两人落座后，基里曼开门见山。

“瓦勒瑞安，你审讯的报告我看了。阿尔法军团。这个答案，比我想象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棘手。”

瓦勒瑞安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回答道：“禁军已准备好执行任何清洗指令，大人。无论他们藏在哪里，我们都会把他们揪出来。”

“揪出来？怎么揪？”基里曼反问，“把泰拉翻个底朝天？把所有贵族都送上审判庭的火刑架？那正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帝国陷入内乱，陷入猜忌和恐惧。我们不能用战锤去砸一只藏在瓷器店里的苍蝇。”

考尔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机械合成笑声。

“一个有趣的说法。不过，摄政王，这只『苍蝇』可不是普通的节肢动物。它窃取了帝皇最宝贵的造物，禁军的基因种子。它的目的，恐怕比制造混乱要深远得多。”

“我同意。”基里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所以，我需要一种新的武器。一种不是由爆弹枪和链锯剑组成的武器。一种……能够深入阴影，用谎言去对抗谎言的武器。”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瓦勒瑞安。

“我决定，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它不隶属于审判庭，不隶属于刺客庭，更不属于任何军事机构。它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它的唯一任务，就是找到阿尔法军团的心脏，然后，将它捏碎。”

基里曼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

“我将这个小组命名为——『寻心者』。”

考尔的红色光学镜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的含义。

“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那么，这个小组的成员呢？”

“成员很少。”基里曼回答，“行动指挥，由禁军元帅瓦勒瑞安担任。”

瓦勒瑞安猛地抬起头，金色的头盔下，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错愕。

“我？大人，禁军的职责是守护，是作为帝皇意志的光辉象征，在战场上公开、公正地审判敌人。我们不涉足阴谋，我们不使用诡计。那是……那是敌人的手段。”

“现在，这也是我们的手段。”基里曼的语气不容辩驳，“瓦勒瑞安，看着我。你认为，忠诚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瓦勒瑞安愣住了。

“忠诚是……绝对的服从，是毫不动摇的信念，是为帝皇献出一切的决心。”

“说得好。”基里曼点了点头，“但你只说对了一半。忠诚，也是一种责任。守护帝国的纯洁，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为了这份纯洁，我们必须亲手深入污秽，你愿意吗？”

“我……”瓦勒瑞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万年来所受的训练，他骨子里的骄傲，都在抗拒这个命令。禁军是帝皇的近卫，是人类最光辉的战士，他们应该是榜样，是旗帜。让他们去学习敌人的卑劣伎俩，这本身就是一种玷污。

“你的荣誉感，我理解。”基里曼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一万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认为战争就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分出胜负。但我的兄弟，阿尔法瑞斯，他教会了我，战争的形式远不止一种。当你的敌人是一条毒蛇时，你不能指望用雄狮的方式去战胜它。你必须比它更隐蔽，更有耐心，更致命。”

他站起身，走到瓦勒瑞安面前。

“这不是玷污，瓦勒瑞安。这是牺牲。一种比在战场上流血更艰难的牺牲。你将要牺牲的，是你的一部分信念，是你引以为傲的战斗方式。但你守护的，是整个帝国的灵魂。告诉我，这个责任，你敢不敢扛？”

瓦勒瑞安沉默了。他看着基里曼的眼睛，那双属于基因原体的眼睛里，没有命令，只有一种沉重的托付。他想起了黄金王座上那滴金色的泪，想起了父亲那句『找到他们的心』。

他明白了。时代变了。战争也变了。

如果说禁军是帝皇手中的盾，那么现在，帝皇需要他们成为一把藏在盾后的匕首。

许久，瓦勒瑞安单膝跪地，右手抚胸。

“为了帝皇。我接受任命。”

基里曼扶起了他。

“很好。那么，技术支持和装备供给，就由你来负责，考尔。”

考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用一根机械附肢敲了敲桌面。

“乐意至极。和阿尔法军团在技术的迷宫里较量，这比升级一台骑士机甲要有趣得多。我已经分析了那个通讯装置。一个杰作。它的内部结构不是电路，而是一个逻辑陷阱构成的迷宫。任何试图从外部破解的尝试，都会被引入歧途，最终自我格式化。”

“你能破解它吗？”基里曼问。

“破解？不，不，不。”考尔摇晃着他巨大的头颅，“为什么要用蛮力去砸开一扇精美的门呢？我们可以用钥匙。或者，我们可以让门里的人，自己走出来。”

他的一只光学镜投射出一道光束，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结构图。

“这个装置，它在不断地向外发送微弱的、无法被常规方式侦测到的信号，像是在等待回应。我们可以模拟这个回应。但不是一个简单的回应，而是一个……『求救』信号。”

“求救？”瓦勒瑞安不解。

“是的。”考尔解释道，“我们可以伪装成范·斯塔滕家族的幸存者，声称自己逃脱了清洗，手握着重要的『货物』——也就是那份被篡改的基因序列样本，急需与组织联系，请求撤离。”

基里曼的眼睛亮了起来：“一个陷阱。”

“一个双重陷阱。”考尔纠正道，“阿尔法军团生性多疑。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核实。这个前来核实的人，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安排这次『撤离』，他们必须动用他们在泰拉潜伏的网络。只要他们动了，我们就能顺着这条线，摸到更多的东西。”

“好计划。”基里曼赞许道，“但如何让他们相信这个求救信号的真实性？如何让他们派人来赴约？”

“这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舞台了。”考尔的机械臂在空中挥舞着，“一个足够公开，足够混乱，又能让各方势力都出现的地方。一个让他们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基里曼和瓦勒瑞安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场宴会。”基里曼缓缓说道。

“一场盛大的宴会。”考尔补充道，“以摄政王的名义，为了『庆祝』泰拉清洗成功，嘉奖那些在动乱中保持忠诚的贵族。把所有幸存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

瓦勒瑞安皱起了眉：“这太冒险了。把所有潜在的威胁都聚集在一起，一旦失控……”

“不会失控。”基里曼打断了他，“宴会的安保，由你亲自负责。明面上，是禁军。暗地里，是『寻心者』。这将是你们的第一次行动。你们的任务，不是在宴会上抓人，那会打草惊蛇。你们的任务，是观察。”

他转向考尔：“你能追踪到他们吗？”

“只要他们的联络员在宴会上，试图用任何方式联系我们的『诱饵』，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加密的脉冲信号，我都能量化他的生理和行为特征，将他从人群中筛选出来。”考尔自信地回答，“我的伺服颅骨会是宴会上最不起眼的宾客。”

基里曼点了点头，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瓦勒瑞安，你回去挑选你的人。我不要多，三到五人足矣。他们必须绝对可靠，心智过人，并且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特殊性。告诉他们，他们将不再是禁军，他们是帝国的幽灵。”

“考尔，你负责准备技术设备，并拟定一份宴会的宾客名单。把所有在这次清洗中行为可疑，但我们又没有足够证据的家族，都列进去。”

“宴会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基里曼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这是摄政王的第一道密令。从现在起，『寻心者』正式成立。你们的行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去吧，为了帝国的未来，让我们也成为一次阴影。”

瓦勒瑞安和考尔离开了。

圣所内再次只剩下基里曼一人。

他感到一阵疲惫。与混沌大军在星海间鏖战百年，他从未如此疲惫过。因为他面对的，不再是看得见的敌人，而是人性的黑暗面——猜忌，谎言，背叛。

他走到窗前，看着下方泰拉的灯火。

黄金王座上，许欣的意识也在“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干涉基里曼的任何决定。他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一个引导者。他知道，基里曼必须自己学会这场新的战争。他能给的，只是方向。

『基里曼，你做得很好。』许欣的意念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儿子，『但记住，当你凝视九头蛇时，九头蛇也在凝视你。』

基里曼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身影在泰拉的光芒中，显得有些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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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帝国皇宫，永恒之墙内的狮门星港上层，宏伟的胜利大厅。

这里曾是庆祝大远征胜利的地方，如今，却被布置成了一场奢华的宴会。泰拉所有幸存的，且有嫌疑的高等贵族都被邀请。

他们穿着最华丽的服饰，戴着虚伪的面具，彼此交谈着，试探着。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瓦勒瑞安没有穿他那身金色的盔甲。

他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禁军军官礼服，没有佩戴任何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大厅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他的身边，站着另外四名同样装束的禁军。他们是『寻心者』的首批成员。每一个都是从万人中挑选出的精英，不仅武艺超群，心智更是坚如磐石。

“将军，所有宾客都已到齐。”一名禁军低声报告。

“考尔的设备呢？”瓦勒瑞安问。

“已经就位。大厅内的每一个伺服颅骨，每一尊雕像的眼睛，甚至每一盏水晶灯，都是他的传感器。”

瓦勒瑞安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猎人，正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习惯了冲锋在前，用手中的长戟决定敌人的命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暗处，玩弄人心。

就在这时，他耳中的微型通讯器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是考尔。

“陷阱已就位。但要小心，将军。”

考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

“当你凝视九头蛇时，九头蛇也在凝视你。我们的客人里，可能不止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