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41章 零号站点，锚定人性

『马库拉格之耀』的舰桥上，没有警报，没有交战的喧嚣，只有仪器运转时发出的单调低鸣。这片被马卡多标记为『零号站点』的星域，空无一物。星图上，这里是一片被遗忘的黑暗，连一颗死星的引力波纹都探测不到。

“扫描结果出来了，摄政王大人。”一名技术神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深度空间探测、灵能回响侦测、亚空间投影分析……所有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纯粹的，古老的虚空。”

基里曼站在巨大的观察窗前，没有回头。他的目光穿过透明的装甲水晶，投向那片深邃的黑暗。他知道，扫描结果是错的。马卡多不会用一个谎言，来记录他最后的希望。

“提古里乌斯。”基里曼的声音很平静。

“我准备好了，大人。”极限战士的首席智库馆长走了上来。他手中捧着马卡多的日志，那本古老的典籍正散发着微弱的灵能光晕。

“开始吧。”

提古里乌斯点了点头，他闭上双眼，精神力探入日志之中，寻找那个被马卡多用灵魂烙印下的道标。他开始低声吟唱，古泰拉语的音节从他口中流出，每一个词都牵动着周围现实的结构。

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正在与无穷无尽的系统符文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拔河。他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笨拙地学习着如何控制这具名为『黄金王座』的庞大身躯。他用自己属于“许欣”的人性，去安抚那些狂躁的系统之魂，修补那些被混沌侵蚀的裂口。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但熟悉的波动，跨越了数万光年，触碰到了他的感知。

这感觉……是马卡多。

不，不完全是。更像是一个……回音。一个被精心保存了万年的，属于马卡多的思想碎片。

许欣的精神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他“看”到了基里曼的舰队，看到了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以及提古里乌斯正在进行的仪式。

他瞬间明白了基里曼的目的。

“找到它，罗伯特。”许欣在灵魂深处低语，他无法将声音传递出去，只能将自己的期盼，化作一丝微不可查的灵能，顺着那道波动的轨迹，投向遥远的星域。

他希望，自己这丝属于“人性”的力量，能帮助基里曼，打开那扇被他父亲藏在万年孤独背后的门。

在『马库拉格之耀』的舰桥上，异变发生了。

以提古里乌斯为中心，空间开始扭曲。观察窗外的星辰，它们的轨迹被拉长，变形，最后化作一片流动的光河。一个巨大的阴影，从现实的帷幕之后，被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那是一座空间站。

它的结构不符合帝国任何时期的设计风格，没有哥特式的尖顶，没有无处不在的骷髅装饰。它的线条简洁而优雅，外壳呈现出一种暗哑的黑色，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线。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像一头蛰伏在时间长河之外的远古巨兽。

“我的天……”舰长失声低语，“这是……黑暗科技时代的造物。”

基里曼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只是下达了命令。

“卡尔加，你和舰队留在外面，保持最高警戒。提古RI乌斯，你跟我来。组建一支荣誉卫队，我们进去。”

空间站的机库自动打开，仿佛在欢迎它的主人归来。基里曼带领着一小队星际战士，踏入了这座被尘封了万年的遗迹。

内部通道宽阔而洁净，感应灯光在他们前方依次亮起，驱散了黑暗。空气循环系统仍在工作，发出轻微的嘶鸣。这里的一切，都保存得完好如初。

“没有生命信号，大人。”随行的战士报告，“但是，有大量的自动防御系统处于激活状态。”

话音未落，通道两侧的墙壁滑开，数十台造型流畅的战斗机器人滑行而出，它们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基里曼也感到陌生的能量光芒。

“停下，来访者。”一个声音在通道内响起。那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却又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是罗伯特·基里曼，人类帝皇之子，帝国摄政。我奉帝皇与马卡多之名而来。”基里曼高声回应。

战斗机器人没有开火，但也没有退下。

片刻之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身份验证……基因原体，罗伯特·基里曼。确认。摄政权限……确认。马卡多……最高权限密匙。确认。”

“欢迎您，基里曼大人。”

机器人收起武器，退回墙壁之内。通道的尽头，一扇厚重的圆形闸门缓缓开启。

基里曼走了进去。

这里是空间站的核心控制室。一个全息投影装置，投射出一个苍老的身影。他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得能看穿人的灵魂。

“马卡多……”基里曼看着那个身影，声音有些干涩。

“一个意志的碎片而已，我的大人。”全息影像中的马卡多微微欠身，“或者说，是这里的管理者。你可以称呼我为『守护者』。”

“这是什么地方？”基里曼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里是『零号站点』。”守护者回答，“帝皇陛下最高等级的实验室，致力于研究人类最根本的课题——灵魂。”

“灵魂？”

“是的。陛下预见到了未来。他知道，当他坐上那个王座，当他成为指引人类的星炬之光时，他自身的神性将不可避免地膨胀。他会离‘人’越来越远，最终成为一个纯粹的，由信仰和力量构成的神只。而一个神，是无法理解，也无法领导人类的。”

守护者的话，让基里曼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了父亲的变化，想起了那个归来的，带着一丝陌生人性的意志。

“所以，父亲他……”

“他需要一个锚。”守护者继续说道，“一个能将他的神性拉回现实，让他不至于在无尽的灵能海洋中迷失的坐标。一个……『人性之锚』。”

“这就是这个计划的名字？”

“是的。计划的核心，是寻找，或者说‘定义’一个拥有特殊灵魂的‘原生体’。一个未被亚空间深度污染的，最纯粹的人类灵魂。这个灵魂，将成为帝皇回归人性的坐标。当他的神性即将吞噬一切时，这个坐标能让他回忆起，他为何而战，他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基里曼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了。父亲所做的一切，那些看似冷酷的决定，那些深不可测的谋划，其背后，竟然是对自身神性的恐惧，和对人性的最终坚守。

“这个‘原生体’……找到了吗？”基里曼追问。

“寻找的过程，跨越了数万年的时空。陛下和我在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时间线中，寻找着符合条件的灵魂。条件非常苛刻：它必须诞生于人类文明的蒙昧时期，在亚空间尚未对人类产生大规模侵蚀之前；它的意志必须坚韧，同时又充满了对生命的同情与理解；最重要的是，它必须与帝皇的灵魂，有着某种最深层次的‘共鸣’。”

守护者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基里曼，看向了遥远的泰拉。

“在陛下即将登上黄金王座的前夕，我们……找到了一个候选者。一个来自古泰拉第二千禧年的年轻灵魂。他的名字是……”

就在守护者即将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整个空间站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每一个角落。

“警报！侦测到未经授权的空间跳跃！大量舰船正在进入本星域！”

控制室的全息星图上，出现了数十个红色的光点。它们撕开空间，出现在站点之外。为首的一艘，是一艘宏伟的战舰，它的舰身上，燃烧着一个巨大的，代表着审判庭的『I』字徽记。

“是审判庭！”提古里乌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基里曼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看着星图，又看了看眼前的马卡多残影。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的大人，他们追踪的，是您带来的那本日志。”守护者平静地解释，“日志上残留着我的灵能印记。对于审判庭的某些秘会来说，这种不属于任何已知灵能体系的印记，本身就是最高等级的异端信号。”

“该死！”基里曼低声咒骂。佩图拉博的阳谋，环环相扣。他利用审判庭的偏执和忠诚，将自己引到这里，再让他们顺藤摸瓜地找过来。无论自己在这里发现了什么，都将被打上“异端”的烙印。

一则通讯请求，强行接入了空间站的系统。

光幕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动力甲，面容冷酷的星际战士。他的肩甲上，是星界骑士的战团徽章。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位身披华丽法袍，手持权杖的大审判官。

“罗伯特·基里曼。”大审判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冰冷而傲慢，“以神圣泰拉最高审判庭之名，我们怀疑你与禁忌科技和异端思想有所勾结，严重危害帝国安全。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关闭这座异端造物，解除所有武装，随我们返回泰拉，接受质询。”

基里曼看着光幕中的两人，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开口了，声音通过空间站的通讯系统，传递到审判庭的旗舰上。

“赫克托·雷克斯，我记得你。一个很有能力的审判官。但你今天的行为，愚蠢至极。”

“放肆！”审判官身后的星界骑士战团长怒喝道，“你竟敢如此与一位大审判官说话！”

“我不是在和他说话，我是在和整个审判庭说话。”基里曼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原体的份量，“我，是帝国摄政，帝皇钦点的代言人。我的行动，即是帝皇的意志。你们，在质疑帝皇吗？”

“我们质疑的，是一个可能被混沌腐化，或者被自身野心蒙蔽了双眼的基因原体！”雷克斯审判官毫不退让，“你无故离开舰队，来到这片未知星域，启动这座黑暗时代的遗迹。这一切，都足以构成叛国的罪名！”

“叛国？”基里曼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当我在为帝国浴血奋战时，你们躲在安全的星系里，玩弄着权力游戏。当我从死亡中归来，试图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时，你们却用最恶毒的猜忌，来揣测我的动机。告诉我，雷克斯，究竟是谁在背叛帝国？”

“言语无法洗刷你的嫌疑，基里曼。只有泰拉的法庭，才能裁定你的忠诚。”

“那么，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我们将被迫执行审判庭的最高法令。”雷克斯的眼神变得危险，“我们将净化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罗伯特·基里曼。为了帝国的纯洁，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通讯中断了。

审判庭的舰队，炮口开始充能。星界骑士的登陆艇，已经脱离母舰，准备发动强袭。

“大人，我们必须反击！”提古里乌斯说道。

基里曼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的守护者。

“告诉我，马卡多。这个『人性之锚』，那个‘原生体’，究竟是谁？”

守护者的影像闪烁了一下，似乎受到了外部攻击的干扰。

“他的名字……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里？”

“就在他应该在的地方。”守护者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欣慰，一种悲伤，还有一种……希望。

“他就在黄金王座之上，我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