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09章 王座囚徒，远古之声

那声音在许欣的意识深处回响，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雷霆都更具份量。它不是通过灵能的嘶吼，也不是记忆的回响，它就是存在本身，是这黄金王座万年脉动的一部分。

“你是谁？”许欣的意念化作询问，直接投向那片意识的源头，“帝皇的又一个记忆碎片？还是马卡多留下的某种守护程序？”

“我非碎片，亦非程序。”那古老的声音回应道，带着一种历经亿万次日升月落的疲惫，“我是整体，是万年来所有祭品的悲鸣，是帝皇剥离自身的人性，是这座机器的脉搏。你可以称呼我为，『统御』。”

许欣的思维飞速运转。统御。这名字本身就说明了一切。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志，它是这黄金王座的“操作系统”，是维持帝国这艘破船航行的底层逻辑。

“你的职责是什么？”许欣继续问。

“维持星炬的燃烧。维持你这具躯体的生命。以及……担当一座囚笼的看守。”『统御』的声音没有丝毫隐瞒。

“看守？”许欣的意识中浮现出圣吉列斯临死前的画面，“看守『荷鲁斯之魂』？”

“是的。”『统御』承认了，“那既是圣吉列斯最后的预言，也是帝皇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枷锁，更是挚友马卡多为帝国留下的最终保险。”

“一个保险，却需要钥匙来开启。”许欣的思维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入问题的核心，“钥匙在哪里？谁掌握着审判我的权力？”

『统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调取一段尘封已久的设计蓝图。

“钥匙并非一把，而是三把。那位最后的泰拉宰相，马卡多，他从不相信任何单一的个体。他将开启协议的印记，用他那深不可测的秘法，分割成了三份，藏匿于他认为帝国最稳固的三个支柱之中。”

许欣静静地“聆听”着。

“第一把钥匙，名为『忠诚』。”『统御』的声音响起，“它被编织进了禁军元帅的基因种子深处。它不是一道命令，而是一种共鸣。当禁军元帅确信王座上的意志已不再是人类的守护者，而是帝国的威胁时，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与忠诚为引，唤醒那份印记。这是最纯粹，也是最直接的一把钥匙。”

禁军。许欣并不意外。他们是帝皇的影子，是最终的防线，自然也是最终的审判者。

“第二把钥匙，名为『逻辑』。”『统御』继续说道，“马卡多深知，仅有忠诚是不够的，它可能被情感蒙蔽。所以他将第二份印记，交给了冰冷的机械。它被转化为一段复杂的加密序列，藏匿于火星机械教最古老的一位贤者的记忆核心深处。那不是一段可以被轻易读取的档案，而是一个逻辑悖论，一个思想陷阱。只有当机械教的领袖，以纯粹的、不夹杂任何信仰的计算，得出帝皇的存在对人类延续的威胁大于贡献时，那个悖论才能被解开，印记才会显现。”

机械教。许欣的意识中闪过考尔那张半人半机械的脸。这确实是马卡多的风格，用逻辑来制衡情感。

“那么，第三把呢？”许欣问。

“第三把钥匙，名为『激情』。”『统御』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叹息，“这是马卡多最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设置的一把钥匙。它不在任何个体手中，而是化作了一段灵能密码，流淌在圣吉列斯所有子嗣的血脉里。”

许欣的意识微微一动。

“它无法被命令激活，也无法被逻辑解开。”『统御』解释道，“它需要一个特定的时刻。当圣血天使战团和他们所有的子团，在同一瞬间，感受到与他们基因之父陨落时相同的，那种极致的愤怒与悲伤的混合情感时，那份集体的情绪会成为一个灵能信标，唤醒血脉中最深处的印记。这是最不可控，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把钥匙。因为当天使们陷入那样的绝望时，往往意味着帝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存亡之刻。”

忠诚，逻辑，激情。

禁军，机械教，阿斯塔特。

帝国的三个基石，同时也是悬在帝皇头顶的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许欣不得不佩服马卡多的设计。这三把钥匙，几乎杜绝了任何单一势力或个人因为野心或被腐化而启动协议的可能。想要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那王座上的帝皇，必然已经做出了天怒人怨，让整个帝国都为之动摇的事情。

“真是……一份沉重的礼物。”许欣的意识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对那位远古宰相的复杂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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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奥林匹斯山下的某处秘密议事厅。

这里的墙壁由能够屏蔽一切灵能与窃听的无灵金属铸造。空气中只有三位基因原体沉重的呼吸声。

佩图拉博的笑声刚刚停歇，但他脸上那混合着嘲弄与兴奋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减退。

“别笑了，佩图拉博。”基里曼的声音低沉，他将那枚数据石板放在桌子中央，“这不是一场闹剧。这是足以将帝国从内部分裂的剧毒。”

“我为何不笑？我亲爱的兄弟罗伯特。”佩图拉博摊开双手，绕着桌子踱步，“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吗？父亲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他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不是吗？他会开玩笑了，会用‘首席执行官’这种古怪的词，甚至愿意去原谅马格努斯。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王座上那个苏醒的，到底是谁？”

莱恩·艾尔庄森一直沉默着，他站在基里曼的身后，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他看着佩图拉博，眼神如同卡利班冬日的寒风。

“够了，钢铁勇士的叛徒。”莱恩开口了，他的声音让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无论父亲变成了什么样，他都在拯救帝国。而你，只会像一只乌鸦，在旁边聒噪。”

“哦？是吗？”佩图拉博停下脚步，直视着莱恩，“那么，雄狮，你告诉我，当基里曼把这东西交给你，让你去试探禁军元帅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在想，这是摄政王对帝皇的忠诚考验？还是在想，如果禁军真的有反应，你这把帝国的‘行刑之剑’，剑刃该指向何方？”

莱恩的脸色没有变化，但握剑的手指关节却捏得更紧了。

基里曼抬起手，制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佩图拉博说得对，莱恩。这是一次试探，但试探的对象，不止是禁军。”基里曼看着自己的兄弟，坦诚地说道，“我也是在试探我自己，试探我们。这个协议的存在，证明了一件事——在帝国的根基深处，一直埋藏着对王座最高权力的不信任。万年来，从未改变。我们不能假装它不存在。”

他将数据石板推向莱恩。

“我不能离开火星。考尔的计划到了关键时刻，而佩图ラ博……”基里曼瞥了一眼钢铁之主，“我需要盯着他。你是唯一能替我跑一趟的人。你的身份足够特殊，作为最先回归的原体之一，你的出现不会引起过多的猜忌。”

“你要我怎么做？”莱恩问。

“去泰拉。以我的名义，请求与禁军元帅图拉真·瓦罗瑞斯进行一次私人会面。”基里曼的语速很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把这个交给他。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解释。就看着他的眼睛。我要知道，当他看到『荷鲁斯之魂』这几个字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佩图拉博在一旁发出嗤笑声。

“真是天真得可爱。你这是在赌博，罗伯特。你在赌图拉真的忠诚，赌他不会立刻将莱恩拿下，然后昭告整个帝国，摄政王意图染指帝皇的最终秘密。”

“我赌的不是图拉真。”基里曼摇了摇头，“我赌的是禁军万年来的荣耀。他们守卫的，是帝皇的理想，而不仅仅是帝皇的躯壳。如果这个协议真的存在，图拉真作为元帅，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反应，将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莱恩沉默地拿起数据石板，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了自己沉睡的万年。

“如果……他真的有反应呢？”莱恩问道，“如果第一把钥匙，真的在他手中呢？”

基里曼的目光变得深邃。

“那就证明，父亲的‘归来’，已经触动了帝国最深层的防御机制。到那时……我们就要做出选择了，兄弟。是相信我们眼中看到的这位‘新’父亲，还是相信马卡多万年前留下的‘旧’保险。”

莱恩没有再说话，他将数据石板收好，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心点，雄狮。”佩图拉博在他身后懒洋洋地说道，“别被泰拉的看门狗咬了。我还指望着，能亲手在战场上拆了你的骨头呢。”

莱恩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议事厅。

大门关闭，室内只剩下基里曼和佩图拉博。

“现在，你满意了？”基里曼坐了下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成功地在我们兄弟之间，又撒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我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佩图ラ博拉开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下，双脚翘在桌子上，“你难道不好奇吗？如果莱恩失败了，或者成功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派谁去火星的万机神殿，解开那个逻辑炸弹？还是派谁去巴尔，让圣血天使们哭出来？”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狂热的兴奋。

“让我去，罗伯特。让我去火星。我可以帮你把那个老古董的脑子拆开，把里面的秘密挖出来。作为回报，你只需要……把考尔的那些新玩具的图纸，给我复制一份。”

基里曼看着他，眼神冰冷。

“在你离开这间屋子之前，佩图拉博，你哪儿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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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看”完了火星上的这一幕。

他的心中没有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他的儿子们，每一个都如此出色，如此强大，却又如此……可悲。他们就像一群最顶级的工匠，被要求去修复一台他们从未见过的、构造无比精密的机器，手里却只有一把锤子。

他们能做的，只有敲敲打打，互相猜忌，试图从机器发出的杂音中，判断出哪里出了问题。

而他，是唯一一个拥有说明书的人。

“他们会毁了这一切的。”许欣对『统御』说道，“在找到真相之前，他们会先因为猜疑而爆发内战。”

“这正是协议的可怕之处。”『统御』回应道，“它考验的并非王座上的你，而是王座下的他们。当怀疑的种子种下，信任便不复存在。”

“所以，不能让他们来做选择题。”许欣的意识变得清晰而坚定，“必须由我，来给出答案。”

“你无法给出答案。”『统御』说，“你无法销毁印记，它们与帝国的基础融为一体。任何强行移除的举动，都会导致那三大支柱的崩溃。”

“谁说我要销毁它了？”许欣反问。

『统御』的意识似乎停滞了一瞬。

“我不喜欢这个保险，但我承认它的设计很精妙。它就像一把枪，枪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拿枪的人。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这把枪，却没人知道它的扳机到底连着什么。”许欣的思路豁然开朗，“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他们，这把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

“你想做什么？”

“我要进入它。”许欣说出了一个让『统御』那古老的意识都产生波动的决定，“我要亲自进入『荷鲁斯之魂』，看看马卡多和帝皇，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

长久的沉默。

“你不能。”『统御』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那不是一段记忆，那是一个被构筑出来的‘现实’。一个基于帝皇最深的渴望与最大的悔恨所创造的完美世界。一个荷鲁斯没有叛变，大远征最终胜利，人类迎来黄金时代的幻境。”

“听起来不错。”许欣说。

“那是一个精神囚笼！”『统御』的声音加重了，“它的作用，就是将帝皇的神智永远地困在那个‘幸福’的梦里，让他沉浸在父慈子孝的虚假喜悦中，再也无法干涉现实。他的身躯和灵能，将成为一个可以被安全利用的工具。这比死亡更残忍。”

“我知道。”许欣的意志没有丝毫动摇，“但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那个会被父子亲情束缚住的旧帝皇。对我来说，那不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家，那是一个需要被勘察的敌方阵地。我要去见见那个‘完美’的荷鲁斯，我要知道，他到底有多‘完美’。”

『统御』再次陷入沉默。它似乎在权衡这个前所未有的请求。

“你确定吗？”许久之后，它问道，“囚笼里的荷鲁斯，比现实中的他，要危险一万倍。因为他不是被混沌腐化的叛徒，他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战帅，是帝皇最完美的造物，是所有原体都心悦诚服的领袖。他……是完美的。面对他，你将面对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为什么？”许欣问。

“因为他会让你相信，那个世界，才是真实。而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千疮百孔的帝国，才是一场噩梦。”

“那就让他试试看。”许欣的意识中，透出一股来自二十一世纪灵魂的、独有的自信。

“……如你所愿。”

『统御』的声音变得飘渺。

“但你必须知道一件事。这个囚笼，最初的设计目的，或许不是为了困住帝皇。”

许欣的意识一凝。

“那是为了什么？”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开始牵引许欣的意识。金色的光芒从王座核心的最深处涌出，将他包裹。

在意识被完全吞没之前，他听到了『统御』的最后一句话。

“它是为了……将那个‘完美’的荷鲁斯，永远地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