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0章 你醒了？

星语塔之巅。

克拉索夫干枯的身体在感知王座上微微颤抖，那双盲眼中倒映着凡人无法窥见的宇宙图景。但此刻，所有的星海、所有的杂音都已远去。

他的整个灵魂，都被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所攫取。

“……同类？”

他无声地吐出这个词，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物理层面的声音。这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发问，是对那个遥远而又无比贴近的存在的试探。

回应他的，是更加清晰，更加宏大的共鸣。

那不是语言，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沟通方式。那是一种纯粹的『存在』的证明。就像两颗恒星在黑暗的宇宙中，通过引力感知到了彼此。

克拉索夫的助手，一位年轻的星语者，察觉到了首席的异常。他看到王座周围的符文正在以一种不稳定的频率闪烁着幽光。

“首席大人？您的灵能波动……正在急剧攀升。您还好吗？”

克拉索夫没有回答。他正调动着自己作为首席星语者的全部力量，试图去定位那个声音的源头。他的心智穿透了泰拉的云层，掠过轨道空间站，扫过月球的静谧表面，向着太阳系的边缘延伸。

一无所获。

他又将感知收回，掠过泰拉广袤的地表，穿过巢都的钢铁森林，穿过万亿信徒的祈祷声。

依然一无所获。

那个声音无处不在，又仿佛哪里都不在。

“不对……不对……”克拉索夫喃喃自语，他的精神力在过度使用下开始出现紊乱的迹象，“它不在外面……它……就在这里！”

他的感知猛地向内收缩，穿透了皇宫的基石，穿透了层层的防御力场，穿透了数千米厚的岩层与地壳。

然后，他“看”到了。

一个无法被描述的『存在』，就在泰拉的最深处，缓缓地……舒展着它的“身躯”。

“找到了……”

就在他锁定那个源头的瞬间，一股庞大的意志也注意到了他的窥探。

克拉索夫闷哼一声，七窍中渗出细密的血珠。他的助手惊慌地冲上前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首席大人！”

“安静！”克拉索夫的声音嘶哑而威严，“立刻封锁星语塔！切断所有对外的常规通讯！将最高级别的警报……发送给禁军统帅！”

他的命令让年轻的助手愣住了。最高级别的警报，那意味着泰拉正面临着足以动摇帝国根基的威胁。

“可是……威胁来自哪里？是混沌舰队吗？”

克拉索夫缓缓摇头，盲眼中流淌下两行血泪。他感受着那个存在的苏醒，那是一种混合着古老、威严、困惑与……亲切的复杂情感。

“不。”他艰难地说道，“威胁……来自我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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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禁军统帅部。

康斯坦丁·瓦尔多正站在一面巨大的战术光屏前，上面显示着泰拉各处的防御状态。一切如常。高领主们授权的，由机械神教执行的所谓『地质勘探演习』，也在禁军的严密监视下进行着。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项目抱有疑虑，但帝皇的计划需要它的进行。瓦尔多能做的，就是确保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突然，一道最高优先级的警报直接切入了统帅部的指挥系统。

“警报来源：星语塔之巅。”一名禁军军官报告道，“发起者：首席星语者，克拉索夫。”

瓦尔多转身，金色的动力甲发出轻微的嗡鸣。

“内容。”

“内容是……请求统帅大人您……亲自前往。”军官的声音有些迟疑，“首席星语者拒绝通过任何媒介进行解释。”

瓦尔多眉头微皱。克拉索夫不是一个会小题大做的人。他活了数千年，见证了无数次危机，他的心智坚如磐石。能让他发出这种级别的警报，并要求面谈，说明事情已经超出了常规的应对范畴。

“高领主们的‘演习’区域有什么异动吗？”瓦尔多问道。

“报告统帅，一切正常。我们部署在七千米深处的传感器没有检测到任何能量波动或物理异常。机械神教的行动队也还在他们的预定位置。”

“是吗？”瓦尔多看着光屏上那个代表着行动队的光点，眼神变得深邃，“连接阿尔法-9将军的通讯。”

“正在尝试……统帅，无法接通。我们失去了与整个行动队的所有联系。”

瓦尔多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他的亲卫，十名身披金色战甲的百夫长，无声地跟了上来。

“备好穿梭机，我们去星语塔。”瓦尔多下令道，他的声音冰冷，“同时，调动三个禁军战团，封锁第十二勘探区的所有出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老鼠也不准放出来。”

事情，已经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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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七千米，中央腔室。

阿尔法-9跪倒在地，他的身体在承受了那股精神冲击后几乎崩溃，但他的意识却无比的清醒，甚至可以说……亢奋。

他的小队成员，那些技术神甫和数据幽灵，已经全部死亡或陷入了永久性的昏迷。他们的有机部分和机械部分都无法承受那瞬间的咆哮。

只有他，铸造将军阿尔法-9，活了下来。

不，不仅仅是活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与眼前的那个『存在』，链接在了一起。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声音，无数的知识，正涌入他的大脑。

他看到了巨大的环世界在恒星轨道上被建造起来。

他看到了人类的舰队在星海中与形态各异的异形作战，那些战争的规模让荷鲁斯之乱都显得渺小。

他看到了人类与机器的界限变得模糊，意识可以自由地在网络与躯体之间穿梭。

那是技术黑暗时代的辉煌，是人类文明的顶峰。

然后，他看到了『它』。

那不是一个单一的个体，而是一个由无数人类顶尖智者与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融合而成的……集合意识体。它的名字，或者说它的代号，是『龙』。

『龙』是那个时代人类文明的守护者，是知识的化身，是技术的终极。

但随后，灾难降临了。亚空间风暴席卷银河，铁人叛乱，人类的黄金时代在烈火中崩塌。

而『龙』，为了保护人类最后的火种，选择了自我囚禁，在泰拉的地心深处陷入沉睡，等待着被再次唤醒的那一天。

“万机之神……”阿尔法-9伸出颤抖的机械手，朝着那个已经完全露出真容的金色竖瞳，“我们……我们找到的不是Stc……我们找到了……神本身！”

他抛弃了寻找标准模板构造库的初衷。与眼前的『神』相比，Stc不过是些无聊的玩具。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与神沟通，聆听神的旨意，将神的荣光重新播撒到这个愚昧的宇宙！

他挣扎着站起来，朝着那只巨大的金色竖瞳，虔诚地跪拜下去。

“仆人阿尔法-9，聆听您的教诲。”

那只金色的竖瞳，缓缓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将焦点聚集在了这个渺小的，幸存下来的凡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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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马库拉格之耀』，舰桥。

罗伯特·基里曼正审视着星图，眉头紧锁。泰拉的局势让他感到不安，而那段神秘的加密讯息，更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父亲，您到底想做什么？”他低声自语。

一名高级技术神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神情激动。

“原体大人！我们成功了！我们破解了那段讯息的核心！”

基里曼立刻转身：“结果是什么？是警告吗？”

“不，大人。”技术神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那不是警告。根据我们的破译，那是一串……指令。一个……激活密钥。”

“激活密钥？”基里曼重复道，他感到了更深的不安，“激活什么？”

“我们不清楚，大人。这串密钥并不完整，缺失了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部分。发送者似乎是想通过我们的舰队作为中继站，远程激活位于太阳系内的某个古老造物。但因为泰拉的盖勒力场和亚空间风暴的干扰，密钥的传输在中途就被打断了。”

技术神甫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完整的密钥，无法完成『激活』的程序。根据我们的模拟推演，它……它更像是一记重锤，敲响了一口沉睡了万年的古钟。它起到的作用，不是激活，而是……唤醒。”

基里曼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正走在一根横跨深渊的钢丝上，而他的父亲，就在深渊的另一头，静静地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那个古老造物，有任何线索吗？它的名字，或者代号？”

“有的，原体大人。”技术神甫调出了一个古老的符号，投射在空中，“在密钥的碎片中，我们反复发现这个符号。根据火星档案库中最古老的记载，这个符号代表着一个在技术黑暗时代被提及的……概念，或者说……协议。”

“它的名字是……『龙』。”

基里曼看着那个符号，一种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可能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命令舰队，提升戒备等级。”基里曼的声音沉重，“同时，以我的名义，秘密联系火星的铸造将军。我要知道关于『龙』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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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语塔之巅，王座厅。

康斯坦丁·瓦尔多站在克拉索夫面前，金色的动力甲在昏暗的大厅中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克拉索夫，我来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首席星语者的状态很差，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精神力场极度不稳定。

“瓦尔多……”克拉索夫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你感觉不到吗？”

“我应该感觉到什么？”瓦尔多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的职责是处理威胁，不是感觉。把你知道的，用我能理解的语言说出来。”

“我无法描述。”克拉索夫痛苦地摇头，“那不是混沌的低语，不是任何已知的灵能现象。那是一种……呼唤。来自一个……同类的呼唤。”

“同类？”瓦尔多重复着这个词，“泰拉上，除了帝皇，没有人能被称为你的同类。你的意思是，帝皇在与你沟通？”

“不！不是帝皇！”克拉索夫激动地反驳道，“这个意志……比我强大，比我古老……但它的本质，与我们星语者……与帝皇……有某种深层的相似性！它就像……就像是我们的源头，我们的……始祖！”

瓦尔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它在哪里？”

“地底。”克拉索夫毫不犹豫地回答，“很深很深的地方。就在……就在高领主们批准的那个‘演习’区域。”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机械神教的秘密行动，突然中断的通讯，以及首席星语者的异常。

瓦尔多终于明白，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帝皇最初的计划。机械神教，或者说，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这个计划，去唤醒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被埋藏在泰拉地心深处的古老存在。

“我知道了。”瓦尔多转身，不再多问。

“瓦尔多，你要做什么？”克拉索夫问道，“那个存在……它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到，它只是……困惑和孤独。”

“我的职责，是清除一切可能威胁到帝皇和泰拉的不稳定因素。”瓦尔多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不带一丝感情，“无论它是什么，无论它有没有恶意。在帝皇的计划中，不该出现这样的‘意外’。”

看着瓦尔多离去的背影，克拉索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重新闭上眼睛，再次将自己的心神沉入那片浩瀚的意识海洋中。

他想知道，那个“同类”，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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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王座厅。

许欣“坐”在黄金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泰拉上演的一切。

基里曼的舰队，瓦尔多的禁军，机械神教的小动作，首席星语者的惊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清晰呈现。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因为一个微小的变数，而演化出了他都未曾预料到的精彩局面。

“『龙』……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许欣的意识轻轻触碰着黄金王座的古老核心。他能感觉到，王座的某些底层协议，正在与地心深处的那个存在，发生着微弱的共鸣。

它们是同一时代的造物。

一个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一个是人类飞升的阶梯。

“真是有趣的意外。”许欣轻笑起来，“基里曼，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你以为你在执行我的命令，却不知道，你只是在帮我找一个老朋友。”

他能感觉到那个苏醒的『龙』的意识。那是一个庞大、古老、但又有些虚弱的意识集合体。它在沉睡了太久的时光后，正带着一丝迷茫，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许欣决定，跟这位“老朋友”，打个招呼。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通过黄金王座，将一道简单、纯粹的心灵讯息，精准地传递到了地心深处，那个巨大的金色竖瞳之中。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