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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开明有些受伤的看着小妹，“小妹，就那么看不起人吗？我是你四哥，前些日子还不是这样的。”
以前没发现啊！一个个都挤兑自己。
原来自己在他们眼里这么不堪。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说的事实，让你好好读书，不好好读书，现在后悔了吧！”郝开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哥学习不好，那是时代造成的，你说你？”
“我去刷盘子总行了吧！”郝开明气哼哼地瞪着他们说道，“在阿美刷盘子都挣钱。”
“刷盘子那都是最没文化的人才干的。”郝开锦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道。
“阿美的消费很高的，你这刷盘子挣不了多少钱，养活自己挺困难的。”郝开凌乌黑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赚汇率行吧！我省吃俭用，只啃汉堡包行吧！”郝开明满脸阴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郝开锦不客气地说道，“出去也是给咱丢人。”
“说什么你？我给谁丢人了。”郝开明脸色阴沉的可怕，抬起了胳膊。
“爸，你看他，野蛮粗鲁还想打人。”郝开锦机灵地躲在了老爸身后。
“他们提醒的也对，国外不是那么好混的。”郝开心赶紧拦着老四，朝他使使眼色。
郝开明控制着自己脾气，看向老头子说道，“我和京京要一起出国。您帮我们办了。”
“行！”郝峰泽痛快地应道，他出去也好，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的。
“签字吧！”郝开凌将写好的子女赡养协议递给了二老。
阮桂芳看了看，签上自己的大名。
郝峰泽签完字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看向阮桂芳，“咱们去办手续吧！”
郝峰泽他们开着桑塔纳离开了。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阮桂芳推上自行车看着郝开心兄弟俩说道。
“我陪您去吧！”郝开明追着老太太说道。
“你陪我干什么？想出国，还不赶紧学英文去。”阮桂芳停下脚步看着开明温和地说道，“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抿了抿唇，“在家里老实的待着，我办了手续，回来有事问你。”
“那好吧！”郝开明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郝开明目送老妈骑着自行车离开，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们开着桑塔纳离开。
这区别太明显，难怪三哥他们要跟着有权有势的老头子了。
&*&
阮桂芳蹬着自行车，到了民政局，郝峰泽他们已经等在了外面。
“怎么这么慢！”郝开锦不满地嘟囔道。
阮桂芳闻言锁上了自行车，看向她，“你不知道轿车和自行车的速度不一样。这智商真是堪忧。”
“你……”郝开锦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阮桂芳微微抬眉看着看戏的郝峰泽，“老祖宗诚不欺我：有其父必有其女。心思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她是你女儿！”郝峰泽好心地提醒她道。
“养不教，父之过。”阮桂芳眼神冰冷地看着郝峰泽，“你就是这么教的，敢这么对我，对其他人也这么区别对待。”
“这不关我爸的事情。”郝开锦埋怨地看着老太太，“你跟不上我爸的步伐，你就不能提升一下自己。”
“学问跟人品是两回事。”阮桂芳斜睨着她，“显然你的人品不行。”
“你凭什么……”
郝开锦开还想说什么？就被郝开凌拦住了，“你不是早上有课。”指指民政局，“开门了。”
郝开锦愤然地别过脸，鼓着腮帮子，有气无处撒。
“走吧！”郝峰泽心情超好地看着她说道。
离婚事宜已经协商好了，不存在什么异议。
离婚手续办的很快，只是工作人员诧异，现在来离婚大都是年轻人，很少见这么大年纪的。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只不过无人为他们解答。
出了民政局阮桂芳将离婚证扔进了车篓里。
“叭叭……”汽车喇叭响了。
幼稚的家伙，阮桂芳回头看着郝峰泽，就见他摇下车窗，“现在应该叫前妻了吧！虽然你我之间没有感情，但你还是孩子们的妈妈，有什么事，你开口看在孩子们面上，我还会帮的。”
“那我应该谢主隆恩，还是三跪九叩……”阮桂芳好笑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郝峰泽动了动双唇，顾及孩子们在，无声地说道，“不知好歹！”
“你既然这么好心，我也给你个忠告。”阮桂芳目光清澈如水地看着郝峰泽一本正经地说道，“管好胯下二两肉，别阴沟里翻船了。”
话音刚落，车厢内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粗俗！”郝峰泽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比你强！霍霍人家都能当你闺女的姑娘。”阮桂芳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道。
郝峰泽恼羞成怒的加油门，排气筒咆哮，弄的乌烟瘴气，轿车才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阮桂芳急跑了两步，“咳咳……混蛋！回家把他的东西全扔出去，彻底消除他的痕迹。”
&*&
阮桂芳迎着初升的朝日，蹬着自行车直接回了家。
郝开明一看见她进来，立马有眼色的接过老妈的车，停在了石榴树下。
郝开明看着车篓里暗红色的离婚证，拿了出来，回头看向老妈，“离了。”见老妈点头，“就这么一个小本。”
“你还想要什么？”阮桂芳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下巴点点方桌对面，“坐！”
“你咋想起来跟我的，跟着你爸更有前途。”阮桂芳开门见山地说道，墨玉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郝开明。
“我昨儿撞见老头子在办公室鬼混。”郝开明捏了捏拳头，“女同学为了留学生名额，他……”极其厌恶地说道，“他图人家年轻漂亮。”
阮桂芳闻言黑眸轻闪，“你没有报警。”
郝开明闻言一愣，挠挠头，“没有想过！如果闹大了他会身败名裂，对我们都不好。”
“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婚，怕被你拿捏。”阮桂芳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恢复单身了，可以以谈恋爱的名义，随意霍霍人家小女生了。”
“我知道您想离婚，只是加快点儿，我想您不愿意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吧！”郝开明黑着脸说道，“我自己都觉的恶心。”
“出国是你的条件。”阮桂芳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大哥怕他对我不利，离的远远的也好。”郝开明老实地说道。
“你大哥也知道？”阮桂芳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昨天晚上回来，跟大哥诉苦了。”郝开明眸光暗淡地看着老妈说道，“他建议我离开的，去了好莱坞也能跟二姐有个照应。”
“冲击很大吧！一直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阮桂芳神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很大！大到我不敢相信。”郝开明深吸一口气看着老妈说道，“在我心里如山一般的存在，我引以为傲的，能做他的儿子。”
“不需要引以为傲！他只是普通人而已。别把他看得太重，也别把自己看得太轻。”阮桂芳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你又不是小奶娃，离不开爸爸。”
“可我不能借势啦！”郝开明苦笑一声道，“就我这文化水平，人家看不上我，更不屑提及我，甚至希望我不是他儿子。”
阮桂芳在心里轻叹一口气，靠老大，疼老三，最不待见是中间！
尤其是这中间的，学习还不好，就更不招待见了。
“你要出国！”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知道未来的路多难走吗？”
“知道！昨儿跟大哥商量过了。”郝开明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大不了我刷盘子去，我就想出去看看。”
“行吧！”阮桂芳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出去历练下也好，事教人，一教就会，“要加入阿美的国籍吗？”
“不知道。”郝开明指指自己，不太确定地问道，“我可以吗？”
“有钱就可以。”阮桂芳轻笑出声道。
“那肯定不行，我没钱，也不是顶尖人才。”郝开明特实诚地说道，“那些公派留学生，好多都没回来。”
“问你想不想？”阮桂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看着他问道。
“我不太聪明，没有三哥他们会读书。”郝开明眨了眨眼看着老妈说道，“如果这事发生之前，我肯定想加入。现在跟您跟大哥聊过之后，我觉得人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好！”
阮桂芳闻言错愕地看着他，随即哈哈大笑……
“您笑什么？”郝开明尴尬地看着老妈问道。
“听劝很好。”阮桂芳目光有些湿润地看着他说道，抿了抿唇，“你大哥跟你说什么？”
“大哥给我说让去见见世面，不行就撤。千万别执拗，不会笑话我的。”郝开明眸光纯诚地看着老妈说道，“您跟我哥就为啥觉得我们不能出人头地呢！”
“阿美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阮桂芳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移民国外，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吧！”
“嗯嗯！从晚清就开始了。”郝开明眸光纯净地看着老妈说道，“大片刀闯天下，厨子起家的。”
“你说有钱重要，还是有权重要。”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郝开明漆黑的眸子骨碌碌转，“权和钱都重要。”
“滑头。”阮桂芳闻言摇头失笑道。
“老妈，您就直说吧！我笨嘛！”郝开明直接撒娇道。
“好！我直白地说：海外那么多富豪！可在政治上有什么建树吗？有当议员的吗？有当州长的吗？封疆大吏，进入参众两院……”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郝开明说道。
“您这么说？”郝开明挠挠头，突然瞪大眼睛，“还真没有。”好奇地又问道，“为什么？”
“你说呢？”阮桂芳笑着反问道。
郝开明眸子转呀转的，突然定格在老妈的身上，小声地嘀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阮桂芳眼底浮起笑意，“不愧是炎黄子孙。”
“啥意思？”郝开明困惑地看着老妈问道。
“政治素养是最高的。”阮桂芳明亮的眼睛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从小看着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水浒传长大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郝开明目光纯真地看着老妈问道。
“外国人没有，不会，不懂！”阮桂芳目光温润地看着他说道，“咱们之外的地方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多留个心眼别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目光如深潭一般，“到了好莱坞不要只看它光鲜亮丽的一面，看看它的阴暗面。”
“咱就是去看它最好的一面呀！高楼大厦，大别墅，城市文明……”郝开明眸光单纯地看着老妈说道。
“傻小子。”阮桂芳闻言摇头浅笑，“高楼大厦可以建的。”笑着又道，“咱们高楼大厦和十年前比？”
“多了些。”郝开老实地回道。
“这些都是外在的物质，有钱了直接建起来。” 阮桂芳目光温润地看着他说道，“至于你说城市文明？五讲四美三热爱不是吗？”
“啊！”郝开明错愕地看着老妈。
“那么惊讶做什么？这些训练就可以了。小学生的思想品德课，那些不文明行为批判，等这一代小孩子成长起来就好了。”阮桂芳轻笑出声道，“大街上刷的标语，不许随地吐痰，随时随地的，见多了，最终刻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了。”食指摩挲着下巴，“就像是电视台播放的广告，那个燕舞收音机。”
“一曲歌来一曲舞。”郝开明闻言笑着说道。
“对呀！这都需要时间。”阮桂芳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咱们改开满打满算才十年。”笑着又道，“阿美人家独立多少年了？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到了哪里多听，多看，多思考。言多必失，更不要跟人家喝两回酒，聊的兴起，就竹筒倒豆子的什么都说了。应该是套别人的话。少言是修养，闭嘴是智慧！莫谈论人家的是非。嘴上要有个把门的。别被外在的繁华给眯了眼睛。”指指自己的脑袋，“要有自己的判断力，独立思考的能力。”
她磨破嘴皮子都没用，这需要亲自去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