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这会儿没有病人,陆汉卿正在整理着一些药材。
一个身穿大褂,戴着礼帽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生,是要看病呢还是抓药?”陆汉卿看到有人进来,停下了手中的活,连忙招呼道。
“看病。”男人说了句。
“那先生请坐在这边,我先给你号号脉。”
陆汉卿请他到椅子坐下,让他伸出左手,然后开始给他把脉。
“老陆,我是陈国华。”
陆汉卿刚把手搭上对面男人的脉搏上,就听到对方低声快速说他是老陈。
还不等他说话,陈国华又快速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外面的特务马上就会进来查看,一会儿你给我随便开点药,我拿了药就走,把进来的特务引走,星河和侯鹏会扮做一主一仆进来,到时听他安排。”
刚说完,外面进来了一个身穿西服的人,他先看了下屋内,然后走了进来。
“先生,您先坐那稍等,这边马上就好。”陆汉卿跟那人打了个招呼,继续号脉。
那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走到陈国华身后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先生,您这是受了点风寒,没大事,我给你开一剂药,你喝了发发汗就好了。”
“行,那你开吧。”
陆汉卿站起身去药柜那边拿了些药,用纸包裹好,递给陈国华,又拿了张药方,在上面写了些字,一并递给他。
“先生,您拿好了,一定要按照药方上的方法煎服。”
“好的,我会照做的。”陈国华说完,放下药钱,拿着药和药方走了出去。
刚进来的那人,倒是没有像上次的那个特务一样跟着出去,只是扭头看了陈国华一眼,就上前坐在了陆汉卿的面前,伸出左手,让其把脉。
这一下,可把陆汉卿给急坏了,心想,这家伙怎么不跟着陈国华走啊?我刚才做的还不够明显吗?一会儿星河来了怎么办?
此时的陆汉卿心里面急的如着火,表面上却像没事似的,只是把脉问诊的动作稍微慢了点。
正在陆汉卿着急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对主仆。
走在前面的主人,是个头戴瓜皮帽,眼戴墨镜,嘴里叼着烟的老派地主模样;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仆人,一路半弯着腰,紧跟在主人的后面。
一进屋,主人还没说话,那年轻的仆人向前一步,走到那个西服特务跟前,挺起身子,趾高气扬的说:“快起开,别耽误我们家老爷看病!”
“您先……”
这边陆汉卿还没说完,那个特务就开骂了:“特玛的,你在跟谁说话呢,滚一边子去,你个龟儿子……”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伸手就向那年轻仆人的脸上打去。
年轻仆人倒还挺机灵,一闪身躲了过去,那西服特务正要继续追打,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叫骂声,他仔细一听,脸色一变,赶紧出门查看。
“牛老大,就是他!”
街道上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双手拉着正准备跟踪陈国华的“车夫”大喊。
“格老子的,我说这几天山娃子咋子不来交份子钱,原来你这个憨憨抢了他的生意,怎么,看见我们来了,还想跑?”
被喊做牛老大的人一个光头壮汉,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扮做车夫的特务大骂了起来。
牛老大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车夫,都横眉竖眼的瞪着那个抢了山娃子生意的“车夫”。
原来,李星河昨天就已经找到了之前在这里的车夫山娃子,问清楚了是有人给了他10个大洋,让他暂时在家待半月,还凶狠的警告他,如果不同意或是说出去,就把他的腿打断,让他永远拉不了洋车。
李星河给了他30个大洋,让他去找车行,让行会里的人出面,帮他赶走抢生意的人,还许诺会帮他收尾,绝对不会有人来找他麻烦。
山娃子本来不想去,他怕惹上麻烦,招上祸事,但李星河的一句“你怕他打断你的腿,就不怕我杀你全家吗?”给吓坏了,赶紧接过30个大洋,按照李星河的吩咐,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行会,这才有了街上的一幕。
从医馆出来的那个西服特务看到眼前场景,赶紧跟向这边走来。
从街道右侧赶来的两个“棒棒”看到他后想要过来,被他瞪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西服特务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又将头往左边摆了一下,那两人赶紧转身,一人快走几步,朝陈国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另一人则回到原地待着。
西服特务又抬头看了看杂货铺二楼的窗户,窗户后面的瘦子看到后,会意的点点头,继续待在屋里,守着房间里的电话,同时警觉的监视着街道。
他又走到卖烟的小贩摊前,跟小贩嘀咕了几句后,小贩朝那群车夫走去。
安排好一切,西服特务赶紧转身回了医馆。
刚进屋,那对主仆已经看好了病,正准备出门。
西服特务眉头一皱,狐疑的看向他们,那个之前还趾高气扬的年轻仆从,看到他看过来,吓得赶紧往主人身后,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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