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佛山金楼。
晚上六点,就像电影中那样,叶问经过三姐等一众南方武林高手的喂招点拨后,准时来到了金楼与宫羽田赴约。
宫羽田将一块大饼缓缓置于桌上,他看向叶问,沉声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幸会叶先生是缘。今日是我最后一战,咱们今天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上门都是客,主随客便。”叶问淡然回应。
宫羽田慢慢拿起桌上的大饼,“中华武士会成立那年,从南方来了一个人,拿着一块饼让我大师兄李存义掰开……”
“后来,我师哥让他当了第一任的会长,不是因为他的武功,全凭他的一句话,‘拳有南北,国有南北么?’
这位先生就是你们佛山人,叫叶云表。想不到二十五年之后,我也遇到了一位叶先生,我想借用那位叶前辈的话问一句,叶先生,你能掰开我手中的这块饼吗?”
说完,宫羽田把大饼缓缓递出。
叶问面色凝重,先是缓缓伸出右手,正欲搭在饼上,感觉不妥,又换成左手,还是没有搭上。
他心中暗惊,宫羽田不愧是武学宗师,这看似普通的大饼,竟然让他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叶问沉思片刻,干脆闭上双眼,不再刻意去搭饼,而是调整心态,把自己置于平日练功状态,自然的伸出手与宫羽田进行推手。
窗外的李星河看到叶问闭眼推手,不禁感叹道:“听桥。叶问果然聪明。”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叶问,但却真的佩服叶问的武学天赋。
随着宫羽田轻轻一笑,二人身形微动,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式开始。
宫羽田的手稳如磐石,紧紧握住饼,而叶问则如灵蛇游动,寻找着那稍纵即逝的破绽。
两人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每一次搭手、每一次转身,都蕴含着深厚的武学修为和无尽的智慧。
突然,叶问的手腕微翻,将宫羽田的手臂与自己的身形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阴阳圈,紧接着,他的手便轻轻搭在了宫羽田手中的圆饼之上。
叶问睁开双眼,把手收回退后几步,朗声说道:“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勉强求全,等于固步自封。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个武林,但对我来讲,则是一个世界。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进步,真管用的话,南拳又何止北传,你说对吗?”
“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
宫羽田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他不断自问,自己一生追求的“统一武林”、“拳传南北”,一心想要求全、求大道的武学理念,难道是错的?
他视这块饼为武林江山,想的是如何掌控与传承;而叶问,却将它看作一个世界,思考的是包容与进步。
和叶问这“大成若缺”的理念相比,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狭隘和执着。
在这一瞬间,宫羽田脸上的肌肉微微放松,那惯常的威严与矜持如潮水般褪去。
他感到的不是被冒犯的恼怒,也不是败北的沮丧,他觉得自己可能悟了……
宫羽田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说得好,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有输在武功上,没成想却输在了想法上。”
话音刚落,宫羽田手中的饼从中间断开,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上,声音不大,却显得格外沉重。
一时间,众多武界人士的都沉默不语,金楼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不对!”
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李星河推门走进屋中。
屋内的宫羽田和叶问,以及屋外的众人都诧异的看向李星河。
正在为父亲失败而伤心的宫二,眼中却亮了起来。
“宫叔没有输。”李星河接着说道。
宫羽田见李星河进来,以为是为他找面子,便皱起眉头说道:“星河不要乱讲,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李星河微笑着跟宫羽田拱下手以示歉意,“宫叔,我不是为了你的面子说的,你确实没有输,无论是武功还是想法都没输。”
叶问淡然一笑,“哦?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见解?”
宫羽田解释道:“这是我的记名弟子李星河,说起来,他和你还有些渊源。”
“此话怎讲?”叶问诧异的问道。
“他的师父是陈汝棉。”
“你是陈师兄的徒弟?师兄不是去了南洋吗?他回佛山了?”叶问一连三问。
“师父前几年就回来了,不过没回佛山,而是去了津门,在那开了家咏春武馆。”李星河说道。
叶问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能安然无事就好,回头我会去津门拜访的。”
然后又微笑着说道:“刚才听闻师侄所言,想必是对南北武学有不同的看法喽?”
靠,师什么侄,我答应了吗就乱叫。
李星河不理他的称呼,直接说道:“我宫叔说,拳有南北,国无南北。不是说为了武术由南传北或由北传南这么简单,他的意思是要南北武术融合,武人齐心,共同为国育才,推动国民身体素质的提升,转变西方对国人东亚病夫的看法,这是武人救国的最直接有效的途径之一,并非你所说的武林,他的心里装的可不是只有武林,而是家国天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