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非命 第41章 神父的晚宴

〖至高的使徒，在此恭迎神子与“毁灭”泰坦〗

林昭然看着那行血字，红瞳猛地收缩。

她的指尖火苗“嗤”地熄灭，喉咙发紧。

毁灭泰坦——那个密客展示给她的、诞生于正世界的女性泰坦，通体漆黑，胸口嵌着横置的眼睛，背后是燃烧锁链编织的翅膀。

可为什么……这里会提到她？

尼克带着凯尔左看右看，发现先前他们骑的那只沙虫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道凌乱的爬痕消失在远处的沙丘间。

“该死的畜生，跑得倒快……”尼克低声咒骂，蓝色瞳孔警惕地扫视四周。他低头看了看凯尔，小男孩的金色眼眸里满是困惑和不安。

尼克突然僵住了，蓝色瞳孔剧烈收缩。

因为他有了一个猜测——

神子——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袁质。

但“毁灭泰坦”……？

他的视线缓缓移向林昭然，喉咙发紧。

——毁灭泰坦，诞生于正世界。

——与神子共同长大。

——象征毁灭。

林昭然是袁质的青梅竹马，来自正世界，能操控火焰……

尼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蝠翼微微绷直。

难道……她就是毁灭泰坦？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海，让他浑身发冷。

凯尔察觉到他的异样，仰起小脸，金色瞳孔里满是疑惑：“尼克哥哥？你怎么了？”

尼克猛地回神，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没什么，小鬼。”

他不敢看林昭然，生怕自己的表情会暴露什么。

而林昭然此时正盯着教堂大门，红瞳映着那行血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袁质的衣角。

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尼克的异常。

但尼克知道——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们所有人，包括昏迷的袁质，可能正站在最危险的怪物身边……

尼克赶紧摇了摇头，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

我在想什么蠢事？！

就算林昭然真的是泰坦，那她也是个好泰坦！她可是为了救袁质差点把自己烧干，为了凯尔硬抗翡翠领主的攻击，甚至为了他这个不靠谱的恶魔挡过刀！

泰坦又怎样？她比国王那帮疯子强一万倍！

他甩了甩头，强行驱散那些荒谬的念头，故作轻松地吹了个口哨，转头看向林昭然。

“喂，吸血鬼。”他故意用欠揍的语气说道，蓝色瞳孔闪烁着：“这破教堂什么来头？你以前来过？”

林昭然皱了皱眉，红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会站在这儿发呆？”

尼克咧嘴一笑，尖牙闪着光：“哈！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凯尔拽了拽林昭然的衣角，金色瞳孔里带着不安：“林姐姐，那个字……说‘毁灭泰坦’……”

林昭然的指尖微微收紧，火苗“嗤”地窜了一下，但很快又熄灭。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袁质，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但脸色仍然苍白。

林昭然后退一步，银发在热风中扬起，红瞳警惕地盯着那扇缓缓开启的大门。

“我们走。”她低声说道，手臂收紧，将昏迷的袁质往怀里带了带：“绕过去。”

尼克点了点头，蝠翼微微展开，随时准备带着凯尔飞离。可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

“砰！”

教堂的大门猛然洞开，刺目的金光如洪水般倾泻而出，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林昭然下意识抬手遮挡，指尖的火苗“嗤”地熄灭。

当她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僵住——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长桌上摆满精致的银器与美食，鲜红的葡萄酒在杯中摇曳，仿佛一场奢华的晚宴刚刚开始。

忽然，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点砸在教堂外的沙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一片白雾。尼克猛地抬头，蓝色瞳孔剧烈收缩——沙漠区块几乎从不下雨，这场暴雨来得太过反常。

“不对劲……”他低声喃喃，蝠翼不安地抖动着。

凯尔咬了咬嘴唇，小手迅速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将布料抛向空中。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布料瞬间活化，像一只小鸟般扑棱着飞向远处。

“去找沙虫！”凯尔小声命令道。

布料化作的小鸟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林昭然抱着昏迷的袁质，红瞳死死盯着教堂外的暴雨。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这雨……有毒？！”尼克脸色一变，蓝色瞳孔紧缩。

“轰——！”

一道赤红色的雷电劈在教堂门口，炸开一片焦黑的痕迹。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电如同暴雨中的利刃，不断劈在教堂四周，封锁了所有退路。

林昭然的指尖火苗“嗤”地燃起，却又被潮湿的空气压制，只能微弱地摇曳。她咬了咬牙，红瞳扫向教堂内部——那里金碧辉煌，长桌上摆满美食，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我们被逼进去了。”她冷声道。

尼克咽了口唾沫，蓝色瞳孔闪烁着不安：“这鬼地方摆明了是陷阱……”

“但我们没得选。”林昭然打断他，红瞳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锋利。

凯尔的小手攥紧了林昭然的衣角，金色瞳孔里映着不断劈落的雷电：“林姐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林昭然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袁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即使在昏迷中也能感知到危险。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的火苗微弱却坚定地燃烧着。

“走。”

她迈步踏入教堂，尼克和凯尔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全部进入的瞬间——

“砰！”

教堂的大门猛然关闭，将暴雨与雷电隔绝在外。

长桌上的烛火无声摇曳，映照出墙壁上诡异的壁画——赤瞳的神子与漆黑的泰坦并肩而立，而他们的脚下，是无数破碎的世界残骸。

林昭然背靠教堂大门缓缓坐下，将昏迷的袁质小心地枕在自己腿上。她指尖的火苗在潮湿空气中艰难燃烧，映照着袁质苍白的脸——那些紫黑色毒素已经褪去，但眉心的青筋仍在微微跳动。

“我们就在这等。”她扯下银色发带扎紧袁质渗血的手腕，红瞳扫过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要么等雨停了出去，要么等幕后黑手主动出来，然后我们把他打一顿！”

尼克用恶魔尾巴卷来一根烛台当武器，蓝色瞳孔在阴影中闪烁：“这鬼地方连窗户都没有。”他踢了踢墙角的荧光藤蔓，那些植物立刻收缩成防御姿态，渗出腐蚀性黏液。

凯尔刚想再次撕下衣角活化布料，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欢迎‘毁灭’和‘神子’的到来……还有两个……不在预言中的人。”

声音像是从教堂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缕烛火中渗出，带着某种非人的共鸣，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

尼克猛地转身，蝠翼“唰”地展开，蓝色瞳孔紧缩：“谁？！”

林昭然的指尖火苗“嗤”地窜高，红瞳扫视四周，尖牙微微露出：“装神弄鬼！”

凯尔的金色瞳孔剧烈颤抖，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林昭然的衣角。

长桌尽头的高背椅上，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那人穿着纯白的神父长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荆棘纹路。他缓缓抬起头，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在烛光中浮现——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两颗赤红如血的瞳孔，与袁质的眼睛如出一辙，却更添几分沧桑与疯狂。

他的额头戴着一顶荆棘编织的冠冕，尖刺深深扎入皮肉，却没有流出一滴血，仿佛那具身体早已干涸。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双手——掌心各有一个贯穿的孔洞，边缘泛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某种神圣的火焰灼烧过。

“你们想吃什么就去拿吧，我等你们好久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他缓缓摊开双手，掌心的孔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的名字是卡米.西奥森，是沙漠区块的领土，也是万物教目前的领导人。”

林昭然的指尖火苗骤然窜高，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她将袁质护在身后，银发无风自动，红瞳死死盯着神父掌心的孔洞——那伤口边缘的焦痕竟与基督教壁画中耶稣的圣痕一模一样。

卡米神父笑了几声，掌心孔洞里渗出几缕暗红色的雾气。

“别紧张，孩子们。”他的声音沙哑却温和，像是哄劝迷路的羔羊：“你们会戒备是正常的，毕竟……是我操控天气把你们赶过来的。”

尼克猛地站起身，蝠翼地炸开，蓝色瞳孔里燃起怒火：“你##&#*（此处为脏话）……”

林昭然一把拽住他的恶魔角，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坐下。”

凯尔也迅速扑上来抱住尼克的腿，金色瞳孔里满是紧张：“尼克哥哥别冲动！”

卡米神父看着他们，赤红的眼瞳微微眯起，掌心的孔洞里渗出更多暗红雾气。那些雾气在长桌上空盘旋，渐渐凝结成一只只小巧的蝴蝶，轻盈地落在餐盘边缘。

“我说了，不会伤害你们。”他轻声叹息，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相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林昭然的指尖火苗微微摇曳，红瞳紧盯着那些雾气蝴蝶：“什么帮助？”

神父缓缓抬起手，一只蝴蝶停在他的指尖：“你们……见过一个穿黑西装、戴黑色画家帽的人吗？”

尼克一愣，蓝色瞳孔剧烈收缩——密客！那个在沙漏幻象中折磨他们的神秘人！

林昭然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有。”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那是谁？”

凯尔仰着小脸，金色瞳孔里满是困惑：“黑西装？是坏人吗？”

卡米神父的赤瞳在凯尔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看来你们中有人见过，有人没见过……”他的视线移向尼克，又缓缓扫过林昭然：“我先假设你们没见过他，要不要让他现在亲自过来呢？”

卡米神父从长袍内袋缓缓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赤红的眼瞳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老朋友，别躲了。”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戏谑：“出来见见客人吧。”

就在这一刻——

“看了照片就算调查了哦。”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着神经。尼克猛地捂住耳朵，蓝色瞳孔剧烈收缩；凯尔的小脸瞬间煞白，金色瞳孔里满是惊恐；林昭然的指尖火苗“嗤”地熄灭，红瞳死死盯着神父手中的照片。

卡米神父哈哈大笑，笑声在教堂内回荡，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摇晃。

“别闹了！”他拍了拍长桌，掌心的孔洞里渗出几缕暗红雾气：“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吓唬孩子们？”

教堂的阴影处，空气突然扭曲。

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黑色西装，剪裁如刀。

黑色画家帽，帽檐低垂。

黑色围巾，层层缠绕，遮住每一寸皮肤。

密客拄着手杖，无声无息地站在烛光边缘，仿佛从噩梦中直接走入现实。

“好久不见，卡米。”他的声音像是从坟墓深处传来，沙哑而冰冷：“你还没死啊。”

卡米神父摊开双手，掌心的孔洞里渗出更多暗红雾气，雾气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只只蝴蝶，环绕着密客飞舞。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先走一步？”他笑眯眯地说道，赤红的眼瞳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更何况，我们的‘神子’和‘毁灭’都到齐了，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密客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头，围巾下的阴影仿佛在“注视”着林昭然。

林昭然的指尖火苗“嗤”地窜高，红瞳燃起炽白的火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密客站在卡米神父的旁边，一言不发。

卡米神父叹了口气，赤红的眼瞳扫过林昭然、尼克和凯尔，最后停留在昏迷的袁质身上。

“如果你们不想吃东西……”他缓缓站起身，长袍拖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不如跟我参观一下我的图书馆吧。”

林昭然没有动，指尖的火苗仍在燃烧，红瞳死死盯着他。

尼克攥紧了烛台，蓝色瞳孔里满是警惕。凯尔缩在林昭然身后，金色瞳孔微微颤抖。

卡米神父看着他们的反应，突然笑了。

然后——

他抬起左手，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内格外清晰。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染红了纯白的神父长袍。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根手指不是他的一样。

尼克倒吸一口冷气，蓝色瞳孔剧烈收缩。凯尔的小脸瞬间煞白，金色瞳孔里满是惊恐。

林昭然的指尖火苗“嗤”地窜高了一寸，红瞳死死盯着卡米神父。

“现在，你们该相信我并无恶意了吧？”卡米神父平静地说道，断指处的鲜血滴落在地，却诡异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密客依旧站在一旁，黑色围巾下的阴影微微蠕动，像是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卡米神父随手将断指丢在地上，那截手指刚一落地，便化作一缕暗红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跟我来吧。”他转身走向教堂深处，长袍拖曳，背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林昭然咬了咬牙，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袁质。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但仍在昏迷。

尼克咽了口唾沫，蓝色瞳孔闪烁：“怎么办？跟不跟？”

凯尔的小手紧紧攥着林昭然的衣角，金色瞳孔里满是犹豫：“林姐姐……他、他咬断了自己的手指……”

林昭然沉默了一瞬，红瞳扫过密客和卡米神父的背影。

“跟。”她冷声道，指尖的火苗微微摇曳：“但随时准备动手。”

尼克点了点头，蝠翼微微展开，随时准备带着凯尔飞离。

林昭然抱起袁质，跟上了卡米神父的步伐。

尼克的后背绷得笔直，蝠翼边缘的骨刺都微微炸起。密客的黑色皮鞋踩在教堂地砖上，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那家伙明明没有呼吸声，围巾下却传来细微的电流杂音，像是老式收音机在调频。

“你抖什么？”密客突然开口，声音直接在尼克耳边炸响。黑色围巾几乎贴上他的恶魔角，冰冷的布料擦过耳尖。

尼克差点一尾巴抽过去：“谁、谁抖了？！”他梗着脖子嘴硬，蓝色瞳孔却在疯狂地震——这家伙的围巾缝隙里根本是团扭曲的黑雾，哪有什么人脸！

走在前面的凯尔突然绊了一跤，活化的小皮鞋带子突然断裂。密客的手杖“嗒”地一点，断裂的鞋带瞬间悬浮在半空，自动系成完美的蝴蝶结。

“谢……谢谢？”凯尔的金色瞳孔剧烈颤抖，这可比看见腐尸大军还惊悚。

密客的手杖轻轻点了点地面，黑色围巾下的阴影微微蠕动，发出电流般的沙沙声。

“不客气。”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随后转向尼克，围巾下的黑暗仿佛在“注视”着他，“不过，你……”

尼克浑身一僵，蓝色瞳孔紧缩，蝠翼下意识炸开：“你、你想干嘛？！”

密客的黑色手套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画家帽檐，像是在思考措辞。

“上次附身你……”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体验感极差。”

尼克：“……哈？！”

密客继续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你的意识太吵了，恶魔族的神经传导速度比普通种族快三倍，导致我接收到的全是你的废话。”

尼克气得尾巴都绷直了：“我#&*%……谁让你随便附身别人的？！”

密客的围巾微微抖动，像是在冷笑：“下次再调查我……”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寒意渗入骨髓：“死的就不只是猫了。”

“毕竟……”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好奇心不仅能害死猫，还能害死恶魔。”

尼克的喉咙一紧，蓝色瞳孔微微收缩。

密客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向前走，黑色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尼克站在原地，蝠翼微微颤抖，喉咙发干。

——这家伙，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不要调查“毁灭泰坦”的事情。

——警告他……不要深究林昭然的身份。

凯尔拽了拽他的衣角，金色瞳孔里满是担忧：“尼克哥哥？”

尼克猛地回神，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小鬼。”他揉了揉凯尔的脑袋，故作轻松地跟上队伍：“走吧，看看这疯子神父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蓝色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不安。

教堂深处，一扇暗红色的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走廊。

卡米神父站在门口，赤红的眼瞳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欢迎来到……我的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