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非命 第22章 木偶师？熊孩子？

凯尔张开双臂，在三人面前转着圈，黑色礼服的衣摆像蝙蝠翅膀一样扑棱着。

“你们知道吗？这片翡翠行省，有一半的守卫都是我的玩偶！我可以让整片森林活过来，让石头跳舞，让树叶变成刀刃！”他咯咯笑着，手指一勾，地上的枯枝突然扭曲变形，化作几只木制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我是这里的神！你们连碰都碰不到我——”

然而，主角团三人压根没在听他说话。

林昭然双手抱胸，红瞳斜瞥了一眼凯尔，然后直接无视他，转头对尼克和袁质说道：“谁去揍他？我懒得动手，太吵了。”

尼克挠了挠头，蝠翼抖了抖：“我就不去了吧？我好歹是治愈系首席，打小孩应该不会太残忍吧？”

凯尔的笑容僵在脸上，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他们居然无视他？这个认知让他的小脸瞬间涨红，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礼服下摆。

他可是翡翠行省领主的养子！是能让整片森林都活过来的玩偶师！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

“喂！”凯尔猛地跺脚，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们听没听见我说话？！”

林昭然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红瞳瞥了他一眼：“听见了听见了，你是这里的神嘛。”她转头对袁质和尼克摆摆手：“走吧，赶路要紧，别理这小鬼。”

凯尔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不行，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直接走掉！他得想个办法……

突然，他眼睛一亮，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们知道吗？”他故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指：“其实……那些袭击你们的精灵刺客，都是我派去的！”

尼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凯尔挺起胸膛，金色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还在他们的箭头上涂了剧毒，只要擦破一点皮，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袁质的赤瞳微微一闪，低声对林昭然道：“他在撒谎。”

林昭然嗤笑一声：“小鬼，你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

凯尔急了，小脸涨得更红：“我没撒谎！我还……我还把之前所有闯入翡翠行省的人类都做成了玩偶！就在我的地下室里！”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把他们的皮剥下来，骨头雕成棋子，眼珠子镶在扑克牌上——”

尼克嘴角抽了抽：“……这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袁质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平视着凯尔，声音温和：“你……其实只、只是想要人陪你玩，对吧？”

凯尔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金色瞳孔微微颤动，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但下一秒，他又猛地扬起下巴，恶狠狠道：“谁要你们陪！我是要杀了你们！”

凯尔猛的抬起苍白的小手，五指张开，指尖微微颤抖——

整片森林突然静止了。

树叶不再沙沙作响，风凝固在半空，连阳光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下一秒——

“咔、咔、咔……”

树木的枝干扭曲变形，树皮如蜕皮般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木质骨骼。树根从泥土中拔出，盘结成粗壮的腿脚，树冠收拢成尖锐的利爪。原本翠绿的森林，在顷刻间化作一片蠕动的黑色怪物，每一棵树都变成了畸形的木偶士兵，关节咔哒作响，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色的磷火。

地面震颤，泥土翻涌。无数藤蔓如毒蛇般破土而出，缠绕成巨大的手臂，指尖是锋利的木刺。岩石裂开，碎石重组，化作一尊尊石像鬼，獠牙森然。就连飘落的树叶也凝固在半空，边缘锐化成刀片，密密麻麻悬浮在三人周围，封锁了所有退路。

尼克瞪大眼睛，蝠翼“唰”地炸开：“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不是有点问题——这熊孩子绝对是个神经病啊！”

林昭然啧了一声，红瞳扫视着周围逐渐活化的森林，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火苗：“烦死了，赶个路都能遇到这种没事找事的小鬼。”

袁质的赤瞳微微眯起，黑色刘海下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凯尔。

这个小男孩还在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操控着整片森林的树木、岩石、藤蔓，将它们扭曲成狰狞的木偶士兵，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强大。他的金色瞳孔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虎牙，像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袁质轻轻叹了口气。

他本来不想欺负小孩的。

但既然凯尔执意要“玩”……那就让他见识一下该怎么“玩”。

袁质刚抬起手，指尖泛起微光，林昭然突然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等等，原子。”她红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战意盎然的笑容：“这次让我和尼克来。”

尼克正躲在袁质背后，蝠翼紧张地收拢着，闻言猛地抬头：“啊？我？”

林昭然一把拽住他的翅膀，把他拖到前面：“你不是治愈系首席吗？正好练练实战，方便以后分头行动的时候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你也不想让原子一直处在战斗当中吧？我们现在就帮他分担分担，好让他休息一下。”

尼克欲哭无泪：“可我是治愈系啊！不是战斗系！”

林昭然才不管那么多，指尖火焰“嗤”地窜高，红瞳锁定前方密密麻麻的木偶士兵：“少废话，上！”

话音未落，她猛地冲了出去，火焰如狂龙般席卷而出，瞬间点燃了最前排的木偶士兵。木质躯体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但更多的木偶仍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尼克被逼无奈，蝠翼一振，咬牙跟上：“行吧行吧！大不了被打残了再自己治！”

凯尔站在远处的高台上，金色瞳孔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小手疯狂挥舞：“对对对！就是这样！挣扎吧！惨叫吧！让我看看你们能撑多久！”

林昭然的身影在木偶士兵群中穿梭，红瞳如刀锋般锐利。她侧身避开一记横扫而来的木爪，右手成刀猛地劈下，火焰顺着指尖喷薄而出，将那只木偶手臂瞬间烧成焦炭。

她旋身一记鞭腿，火焰缠绕在修长的腿部，如赤红的长鞭般抽碎了三只木偶的脑袋。木屑飞溅，还未落地便被高温引燃，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咔！”

一只石像鬼从侧面突袭，尖锐的利爪直取她的咽喉。林昭然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抓，精准扣住石像鬼的手腕，火焰顺着她的掌心蔓延而上，顷刻间将整条石臂烧得通红。她猛地一拧，石臂“咔嚓”断裂，随即一脚踹在石像鬼胸口，将它整个踹飞出去，砸进后方木偶群中。

她的战斗方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火焰精准地缠绕在拳脚之间，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破坏木偶的核心关节。

——她在训练自己。

以往她总是依赖火焰的爆发力，但现在，她开始尝试更精细的控制，让火焰只在需要的时候燃烧，只在最关键的瞬间爆发。

与此同时，尼克那边则是一场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尼克展开蝠翼，灵活地穿梭在木偶士兵之间，拳脚并用，硬生生用蛮力砸碎了一只石像鬼的脑袋。他的战斗方式毫无章法，纯粹是靠着恶魔族的身体素质硬抗，拳风呼啸，每一击都带着夸张的力道。

“砰！”

他一记上勾拳，将一只木偶士兵的下巴直接打飞，木屑四溅。

凯尔站在远处，金色瞳孔瞪大，难以置信地喊道：“你不是治愈系吗？！为什么肉搏这么强？！”

尼克一边躲闪木偶的攻击，一边抽空回嘴：“废话！你以为治愈系就不用打架了吗？！我们教授说了，治疗的前提是——先把病人揍趴下！”

凯尔无语的喊道：“……那叫物理麻醉吧？！”

尼克一个侧身，避开横扫而来的木制长矛，反手抓住矛杆，猛地一拽，将木偶士兵整个抡起来，重重砸在地上。

“管他呢！有用就行！”

另一边，袁质站在原地没动，赤瞳微微闪烁，指尖泛起微光。

他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安静地抬起手，对准那些被林昭然和尼克打碎的木偶残骸——

“重组。”

无声的粒子震颤中，碎裂的木偶重新拼合，扭曲的枝干恢复原状，断裂的树根重新扎入泥土。那些被凯尔强行扭曲成怪物的树木，在袁质的能力下，一点点变回原本的模样，重新扎根于大地。

凯尔的表情逐渐僵硬。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操控的木偶军团，被林昭然和尼克暴力拆解，又被袁质轻描淡写地复原。他的“玩具”正在被一点点夺走，而他却无能为力。

“不……不行！”凯尔猛地攥紧拳头，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的游戏！我的规则！”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再次操控森林，可这一次，树木却不再响应他的呼唤——因为袁质正精准的控制那些树木的每一粒原子甚至夸克。

凯尔的小脸瞬间煞白。

他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着，金色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真实的恐惧。

“你们……你们欺负人！”

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黑色礼服沾满泥土，像个真正的熊孩子一样撒泼打滚。

“不玩了！我不玩了！你们都是坏人！”

林昭然在原地收起火焰，红瞳里闪过一丝无语：“……怎么就哭了？不是他先来攻击我们的吗？”

尼克挠了挠头，蝠翼抖了抖：“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袁质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凯尔，赤瞳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别哭了……”

凯尔猛地甩开他的手，金色瞳孔里噙着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走开！你们都是坏人！破坏我的玩具！”

林昭然双手抱胸，红瞳里满是嫌弃：“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好吗？而且看你刚才那架势明显是要下死手的，我们如今没把你揍一顿已经算客气了。”

凯尔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金色瞳孔里满是委屈：“我、我只是想找人玩……从来没有人愿意陪我玩……”

尼克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他：“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操控森林袭击路人，还说什么把人做成玩偶——这谁还敢跟你玩？”

“而且你也别卖惨了！我们不是传统英雄故事中的那种随便就会被你悲惨身世打动的主角或者一些圣母，只是一群想着赶路然后回家的普通人而已。”林昭然冷笑一声，红瞳锐利地盯着凯尔：“你说你想找人玩，合着你找别人玩的方法是杀了别人对吗？”

凯尔的小脸涨得通红，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羞恼。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黑色礼服沾满了泥土和枯叶，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倔强地扬起下巴：“我又没真正的杀过人！而且你们也别说什么了，我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作为领主之子绝不屈服！”

袁质张了张嘴，赤瞳微微闪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想要安慰这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小男孩，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其实……那个……”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黑色刘海下的耳根渐渐发烫：“就是……别、别哭了……”

凯尔抬起泪眼朦胧的金色瞳孔，狐疑地盯着他说道：“你结巴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我没……”袁质更紧张了，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袖口的线头：“就、就是……”

林昭然看着袁质结结巴巴的样子，红瞳里闪过一丝无奈。她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又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原子，别紧张，跟这小鬼有什么好紧张的？”

袁质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赤瞳微微睁大，耳根瞬间红透，结巴得更厉害了：“我、我没……”

林昭然懒得再听他支支吾吾，转头看向凯尔，红瞳眯起：“小鬼，你——”

“喂！等等！”尼克突然压低声音，蝠翼猛地绷紧，蓝色瞳孔紧缩，死死盯着远处的树影：“有人来了！是精灵巡逻队！他们肯定是感应到了刚才的魔法波动！”

林昭然眉头一皱，红瞳迅速扫向尼克所指的方向——远处的树丛间，几道银发身影正快速穿梭，翡翠色的斗篷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显然正朝他们这边赶来。

“啧，麻烦。”她啧了一声，迅速做出决定。

凯尔还站在原地，金色瞳孔里带着一丝茫然和不服气，刚想开口说什么——

林昭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捂住他的嘴：“别出声，跟我们走！”

凯尔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但林昭然的力气比他大得多，根本挣脱不开。他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声，金色瞳孔里满是恼怒。

尼克展开蝠翼，压低声音：“快走！他们越来越近了！”

袁质点点头，赤瞳微微闪烁，指尖泛起微光，迅速将周围战斗的痕迹抹除，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林昭然拽着凯尔，压低声音警告他：“小鬼，你要是敢乱喊乱叫，我就把你扔进火堆里烤成炭，懂？”

凯尔的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服，但看着林昭然指尖窜动的火苗，最终还是憋屈地点了点头。

“走！”

三人带着凯尔迅速钻入密林深处，借着茂密的树丛遮掩身形，朝着与巡逻队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尼克低空飞行，时不时回头确认追兵的距离；林昭然拽着凯尔，红瞳警惕地扫视四周；袁质则负责断后，确保他们的行踪不会被轻易追踪。

凯尔被林昭然捂着嘴拖着跑，小脸涨得通红，金色瞳孔里满是憋屈和不甘。他可是翡翠行省领主的养子！居然被人像拎小猫一样拖着跑？这要是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可偏偏……他挣脱不开。

而且不知为何，看着这三个人的背影，他心底竟隐隐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们，好像真的没把他当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