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非命 第90章 东征骑士，参上

冰冷的岩石碎屑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新生的、暴烈的土腥味。林昭然单膝跪在乱石中，纯白的火焰在她周身不安地跳动，将残留的寒意驱散，却驱不散心底那片冰冷的恐慌。她赤红的瞳孔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以及她脚边那本摊开的、仿佛承载着一切罪恶与绝望的笔记本。

“你……到底来干什么？！”林昭然的声音因愤怒和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同伴呢？！原子呢？！尼克、凯尔、露艾尔斯？！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赛琳卡·阿亚丽站在那里，白色的短发在尘埃落定的空气中纹丝不动，仿佛刚才那劈开山脉的一击对她而言不过是随手拂去灰尘。那双红色的眼眸里没有得意，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常见的战斗狂热，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她听到林昭然的质问，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任何暖意，反而像冰原上裂开的一道缝隙。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弯腰，用那只没有扛剑的手，动作堪称“轻柔”地捡起了脚边那本摊开的、页面泛黄的厚实笔记本。她甚至像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封面沾染上的些许尘土。

然后，她才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林昭然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却吵闹的孩子。

“其他的同伙？”赛琳卡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略显沙哑的磁性，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她顿了顿，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近乎残忍的漠不关心。

“也不在乎。”

下一秒，她的指尖轻轻点在那本看似普通的笔记本封面上，那个微小的、冰冷的笑容加深了一些，终于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意味。

“至于你们尊贵的‘神子’大人……”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分享秘密般的诡秘语调，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将这句话砸进林昭然的耳膜，也砸碎了她最后的侥幸：

“……他就在这里面的某个……‘公式’里关着呢。”

林昭然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恐慌瞬间被这句话点燃，炸成滔天的怒焰。纯白的火苗“轰”地一声在她周身窜高数尺，将地面的碎石都灼烧得噼啪作响。

“你说什么？！”她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失去了颤抖，只剩下淬火般的尖锐：“你把他关进了……一本书里？！”

赛琳卡歪了歪头，似乎觉得她这副暴怒的样子很有趣，指尖依旧轻点着笔记本的封面，那姿态悠闲得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剧。

“打一顿？”林昭然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岩石被她踩得碎裂，纯白的瞳孔里燃烧着近乎实质的怒火，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迂回试探：“是不是我把你打趴下，砸烂你这本破书，他就能出来？！”

赛琳卡脸上的那点细微笑意骤然放大，不再是冰冷的弧度，而是一个真正称得上“灿烂”却毫无温度的笑容。她红色的眼眸里终于燃起一丝兴趣，如同沉睡的掠食者被猎物不知死活的挑衅惊醒。

“哦？”她发出一声短促而愉悦的音节。

下一秒，插在一旁岩石中的那柄纯黑色无锋重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赛琳卡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手腕随意一翻——那柄几乎等身长的巨剑便如同没有重量般被她单手提起，宽厚的、吞噬光线的剑尖平稳地抬起，精准地指向林昭然的眉心。

剑锋未至，那股劈开山岳的恐怖压迫感已经如同实质般压在林昭然的皮肤上，刺得她生疼。

赛琳卡微笑着，白色的短发在扬起的尘埃中微微飘动，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鼓励，却又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残酷：

“很有趣的想法。”

“来。”

“试试。”

下一秒，林昭然化作一团爆裂的纯白烈焰，脚下的岩石瞬间汽化，身影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扑赛琳卡！

几乎同时，赛琳卡嘴角的弧度未减，只吐出几个字：“东征骑士——赛琳卡，参上。”

没有蓄力，没有征兆，她原先所立的地面轰然塌陷，人已如一道白色残影正面迎上！那柄无锋重剑在她手中轻若无物，却带起沉闷如雷的音爆。

纯白火焰与吞噬光线的黑剑悍然对撞！

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只有极致力量与能量挤压后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骤然扩散，所过之处，方圆百米内的一切岩石、冰层、乃至凸起的地面，瞬间被碾为齑粉！

林昭然双拳缠绕着炽白火焰，每一击都如同熔岩炮弹轰出，速度快到拉出无数残影。火焰并非仅仅灼烧，更带着恐怖的冲击力，轰在剑身上发出沉重如擂巨鼓的闷响。

赛琳卡步法精准如机械，每一次挪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火焰最炽烈的中心，手中重剑或劈、或扫、或格、或挡，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花巧，只有最有效率的杀戮技艺。剑身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劈开山岳的恐怖力量，将袭来的火焰砸得四处飞溅。

一滴飞溅的白焰落在远处一块巨岩上，那岩石瞬间被熔出一个通透的窟窿，边缘呈现结晶态。而赛琳卡一剑扫空，砸落地面，大地便如同被无形巨犁撕开一道数十米长的深刻沟壑！

两人身影在彻底化为废墟的战场上高速交错、碰撞、分离、再碰撞！

纯白火焰与纯黑重剑每一次交锋都爆开刺目的光晕，每一次脚踏实地的瞬间都引发地动山摇。林昭然如同暴走的火焰女神，双拳连击，时而猛地跺地，引发巨大的白色火柱从赛琳卡脚下冲天而起；时而双掌前推，咆哮的白焰洪流如决堤江河般奔涌而出，吞噬前方一切。

赛琳卡则在火焰的狂潮中穿梭，重剑或拍或挑，将火柱砸偏，将洪流从中斩开！她被斩开的火焰擦过肩甲，特制的铠甲瞬间红热、熔化滴落，却丝毫不见她动作有半分迟缓。反而她的眼神越发锐利，对那奇特的白色火焰流露出越发浓厚的兴趣。

纯白的火焰与吞噬光线的重剑再次悍然对撞，爆开的气浪将地面又削低了一层。林昭然借力后翻，落地时气息微乱，赤红的瞳孔紧盯着对手，脑中飞速计算。这女人的力量、速度、战斗直觉都强得匪夷所思，那柄黑剑更是诡异，自己的白焰竟难以真正灼伤她，大部分威力都被那剑身吸收或砸散。硬拼消耗太大，必须找到破绽……

赛琳卡也停下了追击，重剑随意地拄在地上。她抬手抹去脸颊上一道被飞溅火焰擦出的细微焦痕，指尖掠过，那点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她看着林昭然，那双红色的眼眸里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纯粹的欣赏。

“真不错。”赛琳卡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微喘，却满是愉悦：“你这火焰……暴躁，直接，烧得真痛快。比我砍过的那些软绵绵的魔法有意思多了。”

林昭然抿紧嘴唇，没有回应。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赛琳卡全身，寻找任何铠甲连接的缝隙，或是力量爆发后的短暂间隙。

见她不答，赛琳卡也不在意，反而低笑了一声。那笑声未落，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血的能量骤然从她体内迸发出来！那能量并非火焰或光芒，更像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暴力具现化，如同猩红的电弧在她白色的铠甲和皮肤表面疯狂窜动，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重，弥漫起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我的能力，很简单。”赛琳卡的声音在能量的嗡鸣中显得有些失真，平淡依旧，却多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就是让这身体……变得更能打一点。”

她随意地挥动了一下重剑。

“轰——！！”

剑锋并未触及任何物体，但挥剑轨迹前方的空气却被那股猩红能量挤压、撕裂，形成一道半月形的真空冲击波，瞬间将百米外一片嶙峋的乱石堆碾成了漫天齑粉！

没有技巧，没有属性变化，仅仅是纯粹的、暴力的、几何级数增长的**性能和破坏力！

林昭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她没有任何犹豫，周身白焰再次轰然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流火，主动发起了进攻！

“来！”赛琳卡狂笑一声，裹挟着猩红能量的重剑迎面劈下！

战斗再次爆发，却进入了另一种层面。

赛琳卡的速度和力量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每一次斩击都带着摧城拔山般的恐怖威势，猩红的能量不仅增强了她的攻击，更如同无形的力场，不断扩大着剑锋的有效范围，仅仅是擦过，就能让林昭然周身的白焰剧烈摇曳，仿佛要被震散。

林昭然彻底放弃了硬撼，将白焰的灵动与爆发发挥到极致。她如同火焰中的精灵，在猩红剑影的缝隙间穿梭，双拳、手肘、膝盖、甚至发梢都迸发出凝聚到极点的白焰，进行着超高速的打击。每一次碰撞都炸开刺目的光晕和冲击，两人的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破碎的大地上交错、碰撞、分离。

大地不断哀鸣，新的裂谷和深坑以他们为中心不断蔓延。纯白的火球与猩红的冲击波四处飞溅，将这片战场变得如同炼狱。

依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林昭然无法突破那缠绕猩红能量的重剑防御和恐怖的**恢复力，而赛琳卡一时也抓不住将火焰与体术完美结合、灵动异常的林昭然。

林昭然呼吸微促，纯白的火焰在体表明灭不定。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撕裂空气的黑剑，猩红的能量擦过她的臂膀，带来一阵灼痛般的震荡。不行，这样下去会被耗死，这女人的耐力简直非人。

一个念头闪过——或许，极致的力量可以瞬间压倒她？只要突破那层猩红能量的防御……

——赌一把！

她猛地向后空翻，暂时拉开距离。落地瞬间，双足深深踏入焦黑的地面，周身所有跳跃的白焰如同受到召唤般疯狂向内坍缩、凝聚，尽数汇聚到她的右拳之上。那拳头变得如同一个小型的白色太阳，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极致的光和热，周围的空气被高温扭曲，发出噼啪的爆响。

“哦？”赛琳卡挑眉，停下了追击的脚步，猩红的能量在体表加速流转，似乎对这股骤然提升的能量很感兴趣。

“喝啊——！”林昭然发出一声清叱，将凝聚了绝大部分力量的一拳，毫无花巧地、笔直地轰出！

一道粗壮无比、凝练到近乎实质的纯白色火焰洪流，如同咆哮的巨龙，瞬间撕裂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所过之处地面融化出深深的沟壑，直扑赛琳卡！

赛琳卡红色的眼眸亮起，不闪不避，反而带着一种见猎心喜的兴奋，低吼一声，缠绕着浓稠猩红能量的重剑自下而上猛地撩起，正面硬撼！

“轰隆隆——！！！”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发生！

纯白与猩红的光芒疯狂互相侵蚀、挤压、爆炸！刺目的强光让一切失去颜色，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要撕裂天空。冲击波呈球形向外疯狂扩散，将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大地再次狠狠犁了一遍！

火焰洪流确实压制了猩红的剑光，推着赛琳卡向后滑退，她的靴子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持剑的手臂肌肉贲张，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有效！

林昭然心中一紧。

然而，就在她这念头升起的下一秒，赛琳卡抵着巨力抬起了头。她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咧开一个近乎狂野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对这股力量的……享受？

紧接着，林昭然看到了令她心悸的一幕。

赛琳卡那狂暴的、原本均匀包裹全身的猩红能量，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放弃了身体其他部位的防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浓度，疯狂涌向她持剑的右臂和那柄黑剑！

她的右臂连同重剑，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纯粹由粘稠血光构成的、不属于人间的凶器！

然后，她做了一个简单到极点的动作。

手腕一拧。

那柄吞噬了过量猩红能量的黑剑，仿佛沉重了千万倍，又仿佛轻灵如羽毛，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极其精准地——点在了纯白火焰洪流最核心、能量流转的那个“点”上！

不是硬碰，而是——破击！

如同烧红的刀尖点破了鼓胀的气囊。

凝聚到极致的白焰洪流猛地一滞，内部稳定结构被这蕴含恐怖力量与极致技巧的一点击穿，瞬间发生了灾难性的能量溃散！

“轰！！！”

巨大的火焰失去了方向，如同决堤般向四周疯狂炸裂、反卷！

林昭然首当其冲！

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全力一击会以这种方式被破解，甚至被利用。那股失控反冲回来的恐怖力量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她的胸口！

“噗——！”

鲜血混合着炽热的火焰从口中喷出，林昭然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凝聚的力量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自己引爆的能量狠狠炸飞出去，划过一道焦黑的轨迹，重重砸进百米外的乱石堆中，激起漫天烟尘。

剧痛席卷全身，白焰瞬间熄灭大半，只剩下零星的火苗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闪烁。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是一口鲜血咳出，眼前阵阵发黑。

远处，赛琳卡缓缓放下重剑。她右臂上那过度凝聚的猩红能量缓缓褪回身体其他部位，白色的铠甲肩部有一小片被刚才爆裂火焰灼烧出的焦黑痕迹，但也仅此而已。她甚至没有喘粗气。

她扛起剑，一步步走向瘫倒在碎石中的林昭然，脚步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不错的爆发力。”赛琳卡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红色的眼眸俯视着几乎失去战斗能力的林昭然。

“可惜……”

“蛮力，不是这么用的。”

赛琳卡扛着重剑，不紧不慢地走到瘫倒在碎石中的林昭然面前。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了几秒，然后随意地将巨剑往地上一插，蹲下身来。

白色短发垂下几缕，她脸上又挂起了那种略带戏谑的笑容，伸出手，用带着金属护指的手指，不怎么温柔地拍了拍林昭然沾满灰尘和血污的脸颊。

“喂，还活着吗？”她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微喘，但语调轻松：“还能打吗？不能的话，姐姐我就走了哦？还得去找我那两个不省心的队员呢……”

她顿了顿，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调侃的话，目光无意间扫过林昭然的额头——那里，因为血迹和尘土的斑驳，一个原本不太显眼的印记，此刻清晰地暴露出来。

那是一个极其诡异、仿佛由扭曲符文构成的——纯黑色的锚点标志。

赛琳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双总是充斥着战意或漠然的红色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闪过震惊，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担忧？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抬手摸向自己左臂铠甲覆盖的上臂位置，仿佛那里也有什么隐隐作痛的东西。

就在这心神震动的百分之一秒——

原本瘫软在地、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的林昭然，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那赤红的瞳孔里没有虚弱，只有冰封的怒火和等待已久的决绝！

“呃？！”赛琳卡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

林昭然蓄积的最后力量，连同那份屈辱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蜷缩的身体如同绷紧后弹开的钢簧，纯白的火焰并非大面积爆发，而是极度凝聚于手肘和肩背，以一记毫无花巧、纯粹到极致的贴身靠撞，狠狠砸在近在咫尺、因发现诅咒而心神失守的赛琳卡胸前！

“嘭！！！”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

赛琳卡根本没想到对方还有反击能力，更没想到这反击如此迅猛狠辣、时机抓得如此刁钻！她只觉得一股巨力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在胸口，护甲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力量砸得离地倒飞出去！

她像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接连撞碎了沿途好几块焦黑的巨石，最后才重重砸进远处一面崩塌的岩壁之中，激起漫天烟尘，碎石簌簌落下将她半埋其中。

林昭然一击得手，毫不停留，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能量的空虚感，猛地向后几个空翻，踉跄落地，单手撑地稳住身形，剧烈地喘息着，赤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那片烟尘弥漫的区域。

距离，瞬间拉开。

烟尘之中，一片死寂，只有碎石偶尔滚落的声音。

过了好几秒。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废墟里传来。

哗啦——

覆盖的碎石被一股蛮力推开。

赛琳卡有些狼狈地从废墟里站起身，胸前的铠甲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边缘甚至出现了裂纹。她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抬起头，红色的眼眸穿过弥漫的尘埃，锁定远处强行站立着的林昭然。

那眼神里，确实有被偷袭的、野兽般的愤怒在燃烧，像被触逆鳞的龙。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难以置信的审视，一丝被同类咬伤后的愕然，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被遗忘的共鸣般的刺痛。她的目光死死烙在林昭然额角那个不详的黑色锚记上，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另一个被烙刻的印记，另一个被束缚的灵魂。

她没再冲上来。只是站在那里，尘埃落定，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动，拂过她骤然变得复杂难辨的表情。重剑插在远处的地上，她甚至没有去看一眼。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剩下风穿过破碎峡谷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