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非命 第50章 过渡．DSM黑帮总部

dSm黑帮总部大楼如同一柄漆黑的巨剑，直插云霄。它的表面覆盖着某种吸光材料，连霓虹的彩光都无法在其上停留，唯有顶端那枚血红色的米字星标志在夜空中缓缓旋转，像一只俯瞰全城的独眼。

袁质一行人站在大楼底部的阴影处，仰望着这座压抑的建筑。四周的黑帮成员来来往往，有的扛着武器，有的推着货物，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机油的气味。几个醉醺醺的低阶黑帮成员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其中一个戴着歪斜帽子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

“哟，新面孔？”他伸手就要拍尼克的肩膀：“哪支队的？以前没见过啊。”

尼克还没开口，林昭然已经一步跨出，银发下的红瞳冷冷扫过对方，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炽白的火苗，直接抵在那人的鼻尖前。

“滚。”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般锐利。

金牙男的笑容僵在脸上，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咽了口唾沫，视线在林昭然指尖的火苗和尼克身后的蝠翼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干笑两声，举起双手后退。

“哈……哈，误会，误会！兄弟们走！”

他拽着同伴踉跄着离开，临走前还偷偷瞥了袁质一眼——这个戴着兜帽的少年从始至终都没说话，但那双在阴影中微微发亮的赤瞳，却让他莫名脊背发寒。

袁质一行人穿过厚重的金属闸门，踏入dSm总部的大厅。

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黑帮巢穴的阴森，而是一片令人错愕的明亮与繁忙——

高耸的玻璃穹顶洒下冷白色的灯光，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匆匆行走的身影。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手持数据终端快步穿行，全息投影的股票走势图在大厅中央悬浮滚动，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电子显示屏，实时更新着各个区块的物资流动和能源交易数据。

几名身穿制服的士兵站在安检口，但他们更像是保安而非战士，腰间别着脉冲手枪，却同时端着咖啡，百无聊赖地刷着终端上的新闻。

林昭然眉头一皱，红瞳扫过四周，嘴角抽了抽：“……这地方怎么像个金融大厦？”

尼克眨了眨眼，蓝色瞳孔里满是茫然：“金融大厦是啥？”

凯尔仰着小脸，金色瞳孔里同样充满困惑：“林姐姐，金融是什么？”

袁质沉默了一下，赤瞳扫过那些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和图表，低声道：“……正世界的东西。”

林昭然翻了个白眼，指尖的火苗“嗤”地窜了一下又熄灭：“算了，跟你们说不明白。”

她大步走向安检口，银发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一名士兵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dSm纹章，又看了看她身后几人的装束，挥了挥手：“新来的？通行证。”

林昭然面不改色，指尖轻轻一弹，一缕火苗在士兵眼前晃了晃：“紧急物资调度，没空跟你废话。”

士兵愣了一下，目光在她指尖的火苗和尼克背后的蝠翼上扫过，最终干笑一声：“行吧行吧，进去吧。”

袁质低着头跟上，赤瞳在兜帽的阴影下微微闪烁。他的能力无声地蔓延，指尖轻轻一颤，让安检口的扫描仪短暂失灵了一瞬。

他们混入了大厅的人流，周围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偶尔有人瞥他们一眼，但很快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这里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各种奇装异服的“同事”，恶魔、吸血鬼、机械改造人……在dSm的总部，种族和外表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带来利益。

尼克压低声音，蓝色瞳孔警惕地扫视四周：“这地方比我想象的……正常？”

林昭然冷笑一声：“正常？你看看那边。”

她微微侧头，示意众人看向大厅角落的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站在那里，门缝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凯尔的小手攥紧了袁质的袖子，金色瞳孔微微收缩：“那后面……是什么？”

袁质的喉咙发紧，赤瞳死死盯着那扇门。

他的能力无声地延伸过去，感知着门后的结构——

铁笼。

成排的铁笼。

……

银翼天使总管——艾瑞克站在总部第30层的落地窗前，纯白的羽翼在背后烦躁地扇动，将几份悬浮在半空的全息文件吹得七零八落。他锐利的金色瞳孔倒映着窗外的城市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圣光长剑。

“简直荒谬。”他低声咒骂，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十二个部门全部分散在不同楼层，就为了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鬼？”

他猛地转身，羽翼带起一阵劲风，将办公桌上的数据终端扫落在地。终端屏幕闪烁两下，显示出军事部门监控室传来的画面——四个模糊的身影正穿过总部大厅，其中那个银发少女指尖的火苗在监控下呈现出诡异的蓝色光谱。

“亲王在20层，影魔在25层，吸血鬼在15层……”艾瑞克咬牙切齿地数着：“我们任何一个都能轻易碾碎他们，非要玩什么‘层层阻击’？”

幽灵总管——莫里斯·维恩漂浮在艾瑞克身后，半透明的躯体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微光。他手里把玩着一枚古老的银币，硬币在他指间翻飞，时而消失，时而重现。

“艾瑞克。”莫里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音：“你听说过那个预言吗？”

艾瑞克冷哼一声，羽翼猛地一振，几片锋利的羽毛擦过莫里斯的虚影，钉入墙壁。

“预言？”他讥讽地勾起嘴角：“你是说那群神棍整天念叨的‘赤瞳神子’‘世界毁灭’之类的废话？”

莫里斯的银币在指尖停顿了一瞬，随后继续翻飞。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老大似乎很在意。”

“老大？”艾瑞克嗤笑一声，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不耐：“他付钱让我们杀人，我们就杀人；他付钱让我们走私，我们就走私。至于他信不信预言——”他耸了耸肩：“关我屁事。”

莫里斯低笑，银币在他掌心消失，化作一缕幽蓝的雾气。

“你加入dSm多久了，艾瑞克？”

“三年零四个月。”艾瑞克不耐烦地回答：“怎么？”

“三年零四个月……”莫里斯轻声重复：“足够久了，可你连老大的面都没见过，不觉得奇怪吗？”

艾瑞克眯起眼睛，羽翼微微收拢，圣光长剑的剑鞘在他腰间轻轻震颤。

“我不在乎他是人是鬼，是神是魔。”他冷冷道：“只要他按时打钱，我管他长什么样？”

莫里斯没有回应，只是静静注视着窗外的夜色。过了片刻，他才幽幽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正在做的事情，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危险？”

艾瑞克猛地转身，金色瞳孔里燃起怒火：“莫里斯，你今天话太多了。”

莫里斯微微一笑，半透明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轻轻回荡：

“我只是觉得……如果预言是真的，那我们的命，恐怕比钱值钱得多。”

艾瑞克盯着他消失的地方，沉默片刻，随后狠狠啐了一口。

“神经病。”

【与此同时.总部第25层】

影魔总管莱恩·科尔特斯懒洋洋地倚在办公椅上，修长的双腿搭在会议桌上，漆黑如墨的阴影在他指尖流动，像一条温顺的蛇。他的办公室没有灯，只有几块悬浮的暗紫色水晶提供微弱的光亮，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深邃如夜空的暗紫色瞳孔。

“所以，亲爱的——”他拖长音调，语气里带着慵懒的调侃：“你觉得我们那位‘隐形人’老大，到底是真有其人，还是高层集体幻想出来的？”

坐在他对面的魅魔总管莉莉安·维芮丝轻哼一声，指尖缠绕着一缕淡粉色的魔力丝线，正百无聊赖地编织成一颗小小的心形。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银紫色长发，眼眸是魅魔特有的渐变粉紫色，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态，但此刻却满是烦躁。

“谁知道呢？”她撇了撇嘴：“我加入dSm两年了，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见过。每次开会都是那个阴森森的‘无面者’推个全息投影出来，连声音都是合成的。”她翻了个白眼：“搞得跟什么神秘组织的终极boSS似的，结果呢？连工资都是自动转账。”

莱恩低笑一声，阴影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只小巧的蝙蝠，扑棱着翅膀飞向莉莉安。

“说不定他就是个社恐。”他耸耸肩：“毕竟，能统治整个城市区块的黑帮老大，却连面都不敢露——要么是丑得惊天动地，要么就是怕被人认出来……

【dSm总部·资料室】

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无声闭合，资料室内弥漫着陈旧纸张与魔法防腐剂的气味。数十排黑铁书架延伸至天花板，每一层都堆满了泛黄的卷轴、加密晶片和贴着危险标签的金属匣。

吸血鬼总管维克托·莱恩倚在中央书桌旁，苍白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动着一本皮质账簿。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暗红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质蝙蝠徽章，灰白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冷峻如雕塑的面孔。猩红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发亮，像两滴凝固的血。

“无聊。”他合上账簿，声音低沉而优雅，带着贵族特有的倦怠感。“这群蠢货居然在讨论老大的长相……他们以为这是茶话会？”

房间角落的阴影突然扭曲，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浮现——恶魔总管加尔罗亚。他全身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犄角弯曲如刀锋，尾巴尖端燃烧着一簇幽蓝的火焰。不同于普通恶魔的粗犷，他的鳞片呈现出近乎金属的光泽，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像精心锻造的武器。

“你看了监控？”加尔罗亚的声音像是砂石摩擦，低沉而危险。他抬手按了按耳侧的通讯器，里面传来军事部门杂乱的调度声。

维克托冷笑一声，指尖轻轻一划，账簿在桌面上自动归位：“艾瑞克那个羽毛掸子又在抱怨‘层层阻击’浪费时间……他根本不明白老大的用意。”

加尔罗亚的尾巴火焰“嗤”地窜高了一寸：“他们只配当棋子。”

“确实。”维克托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展开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和一张手绘的赤瞳少年肖像。“预言里提到的‘神子’已经进入大楼了。老大要的不是杀死他——”他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而是‘测试’。”

……

【dSm总部·第10层走廊】

六道身影伫立在幽暗的走廊中央，沉默如雕塑。

他们身形各异，却有着相同的特征——纯白或漆黑的金属躯体，关节处嵌着精密的齿轮，面部是光滑的棋盘格面具，没有五官，只有象征身份的浮雕纹路。

国际象棋族。

dSm的第六至第十一层总管，十二位高层中的六位。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兵、车、马、象、士、炮。

他们站立的姿态各异，却都面对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金属门。

兵——最矮小的一个，纯白金属躯体，面具上刻着“p”字浮雕。它双手交叠于身前，姿态恭敬，声音却冰冷机械：

“老大让我们等在这里。”

车——高大魁梧，漆黑金属外壳，面具上是“R”字浮雕。它双臂抱胸，语气不耐：

“等？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他的玩具。”

马——修长优雅，银白与暗金交织的躯体，面具上是“N”字浮雕。它斜倚在墙边，指尖轻敲金属臂，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大从不露面，却总让我们替他做事。”

象——宽厚沉稳，深黑金属外壳，面具上是“b”字浮雕。它沉默不语，只是微微低头，仿佛在聆听什么。

士——纤细高挑，纯白金属躯体，面具上是“A”字浮雕。它双手背在身后，声音轻缓却带着某种危险的韵律：

“你们真的相信……老大是人类？”

炮——最沉重的一个，黑红相间的金属外壳，面具上是“c”字浮雕。它冷笑一声，机械齿轮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管他是什么，钱给够就行。”

兵突然开口：

“他们来了。”

走廊尽头，电梯的指示灯亮起。

“叮。”

门缓缓打开。

刺眼的红光如利刃般劈开走廊的黑暗。

袁质的赤瞳在强光中收缩成针尖，兜帽被无形的气流掀起，漆黑的发丝如火焰般向上飘舞。他的指尖微微抬起，空气在原子层面震颤——

“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