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非命 第43章 暴风雨中的神性

卡米神父悬浮在风暴中心，白袍猎猎作响，纯白的双眼如两轮微缩的太阳，刺穿翻涌的乌云。他的双臂缓缓展开，掌心孔洞中喷涌出炽白的光流，与天穹降下的雷霆交织，形成一张覆盖整片沙漠的电网。

“你们逃不掉的。”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某种非人的共振，仿佛千万信徒的祷告同时响起：“至高已注视你们。”

“轰——！”

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赤红闪电劈落，沙虫嘶鸣着侧身翻滚，堪堪避过，但冲击波仍将它掀飞数十米，暗金色的甲壳崩裂出蛛网般的焦痕。尼克死死抓住鞍具，蝠翼被飓风撕扯得几乎变形，蓝色瞳孔紧缩成针尖：“这疯子是要把整个沙漠区块轰成玻璃吗？！”

林昭然单手抱住昏迷的袁质，另一只手猛地按在沙虫背上，炽白的火焰顺着甲壳缝隙灌入：“再跑快点！”火焰并非灼烧，而是化作纯粹的能量注入沙虫体内，它的口器喷出熔岩般的蒸汽，速度骤然飙升，在沙地上犁出熔融的沟壑。

凯尔趁机抓起一把沙子，金色瞳孔骤然收缩，小手猛地一扬——沙粒在空中迅速活化，扭曲变形，化作数十个手持弯刀的微型战士。这些沙兵发出无声的呐喊，踏着熔融的沙地朝卡米神父冲锋。

“去！”凯尔的小脸涨得通红，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颤抖。沙兵们灵活地分散开来，试图从不同角度袭向悬浮在空中的神父。

然而卡米神父只是微微低头，纯白的双眼扫过地面。那些沙兵甚至没来得及靠近他百米范围内，就被雷霆余波震得粉碎。炸开的沙粒在空中短暂地保持着人形轮廓，随即化为虚无。

卡米神父俯冲而下，白袍在狂风中如展开的羽翼，四周缠绕的龙卷风将沙地撕出千米长的裂痕。他的纯白双眼在风暴中拖出两道炽亮的光痕，所过之处，沙粒瞬间晶化成赤红的玻璃。

远处的沙丘突然诡异地隆起，又迅速塌陷——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在沙层深处翻了个身。几个被风暴波及的村落像积木般崩塌，土墙和棚顶被卷上高空，却在即将坠落的瞬间诡异地悬浮，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托住。

林昭然从沙虫背上一跃而下，银发在狂风中如旗帜般猎猎飞扬。她的红瞳燃起炽白烈焰，整个人化作一道坠落的流星，直冲向卡米神父。

“尼克！带袁质走！”她的声音被风暴撕碎，但指尖的火苗却暴涨成冲天火柱，在沙漠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裂痕。

尼克骂了一声，蓝色瞳孔剧烈收缩，蝠翼一振，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凯尔！带他走！”他一把将昏迷的袁质推向凯尔，恶魔尾巴猛地一甩，整个人如炮弹般俯冲而下，和林昭然并肩冲向风暴中心。

凯尔的小手死死抱住袁质，金色瞳孔剧烈颤抖，但他没有犹豫，立刻操控沙虫加速逃离。沙虫发出低沉的嘶鸣，暗金色甲壳在雷光中闪烁，疯狂地向沙漠边缘冲刺。

林昭然的拳头裹挟着炽白烈焰，如陨石般狠狠砸在刚刚冲过来的卡米神父脸上。

“砰——！”

卡米神父的脸瞬间扭曲，纯白的双眼因冲击而短暂失焦，整个人被这一拳轰得倒飞出去，白袍在狂风中翻卷，如同一只被击落的巨鸟。他的身体在沙地上犁出一道数十米长的沟壑，炽热的沙粒被冲击波掀起，在半空中熔化成赤红的玻璃雨。

林昭然落地，银发狂舞，红瞳中的火焰仍未熄灭。她的指节因这一拳而微微发烫，但她没有停顿，身形一闪，再度冲向卡米神父。

尼克的双翼在风暴中完全展开，蓝色瞳孔里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他没有林昭然那样操控烈焰的能力，也没有袁质分解万物的力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恶魔族少年，拳头和尾巴是他唯一的武器。

但此刻，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个悬浮在雷霆中的神父，哪怕知道自己可能连一击都挡不住。

“喂！白眼睛的疯子！”

尼克咆哮着，蝠翼猛然一振，借着风暴的乱流加速俯冲。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刺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又被狂风撕碎。

卡米神父缓缓转过头，纯白的双眼锁定了他。

林昭然和尼克的拳头撕裂空气，却在即将命中卡米神父的前一瞬——

“呼！”

卡米神父的身躯骤然溃散，化作一缕狂风，从他们的指缝间流窜而出。下一秒，他的身影已在百米高空重组，白袍翻飞，纯白的双眼如审判之灯俯瞰而下。

“雷霆。”

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风暴本身的轰鸣。

“轰！轰！轰！——”

数百道赤红闪电从天而降，如同神罚之矛，瞬间覆盖整片战场。林昭然的红瞳骤缩，炽白火焰在脚下炸开，推动她如炮弹般侧移。尼克则猛地收拢蝠翼，像块石头般直坠而下，闪电擦着他的翼尖掠过，烧焦了几片翼膜。

“嘶——！”尼克咬牙忍痛，蓝色瞳孔因剧痛而收缩。

林昭然落地翻滚，银发被电流激得根根竖起。她半跪着抬头，红瞳锁定高空中的卡米神父——他的白袍已不再洁净，而是缠绕着跃动的雷光，整个人如同一尊降世的神。

卡米神父的双臂缓缓上举，纯白双眼迸发出刺目的光柱，直射向翻滚的乌云。整片沙漠区块的天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乌云形成直径数十公里的恐怖旋涡，数万吨沙粒被龙卷风裹挟着冲上平流层，天地间一片混沌。

尼克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蝠翼上的伤口渗出蓝色血液。他死死抓住一块半埋沙地的巨石，指甲在岩石上刮出火星：“这疯子要把整个区块拆了吗？！”

林昭然半蹲在沙丘背面，银发被静电吸附着贴在脸颊。她红瞳中的火焰被压制得只剩豆大的一点，炽白火苗在风暴中艰难摇曳。远处传来村庄崩塌的轰鸣，几个沙漠精灵的残破躯体从她头顶飞过，像被撕碎的布偶。

“尼克！”她突然厉喝：“三点钟方向！”

恶魔少年猛地转头，只见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超级雷暴正在成型，赤红电浆在其中翻滚如活物。

林昭然瞬间抬手制造了一片烈焰风暴，炽白的火浪如巨掌般将尼克推往几百米外。尼克在半空中翻滚，蓝色瞳孔剧烈收缩，蝠翼本能地展开缓冲。他转头想吼什么——

“林昭然！小——”

声音被淹没在雷霆的咆哮中。

那道直径百米的赤红雷暴轰然劈落，如同一柄天神掷下的巨剑，刺目的电浆瞬间吞没了林昭然所在的位置。沙地瞬间汽化，熔融的硅酸盐如赤红喷泉般炸起千米高，冲击波将方圆数里的沙丘夷为平地。

尼克被气浪掀飞，重重砸进沙地里。他挣扎着爬起，嘴角渗出血丝，蓝色瞳孔疯狂震颤——

林昭然在瞬间也被一道沙浪推往了远方，躲过了雷暴。

原来是凯尔也来了！

“林姐姐！”凯尔的小脸煞白，金色瞳孔剧烈颤抖，小手死死攥着一把活化沙粒。他操控着沙浪将林昭然推向安全区域，自己则站在沙虫背上，小小的身影在风暴中显得格外单薄。

沙虫发出痛苦的嘶鸣，暗金色甲壳被雷暴余波灼烧得焦黑，但它仍然倔强地停在原地，口器喷出灼热的蒸汽，像是在催促他们快逃。

林昭然从沙浪中翻身而起，银发被静电炸得蓬乱，红瞳中的火焰却重新燃起。她猛地抬头，看向风暴中心的卡米神父——他的纯白双眼正锁定凯尔，掌心孔洞中的炽白光芒再次汇聚。

就在这时，尼克发现了自己脚边有一个被沙子掩埋的捕鲸叉——那是从海洋区块进口的武器，足有三米长，尖端泛着寒光，尾部还连着粗壮的钢索。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捕鲸叉，蓝色瞳孔骤然收缩，蝠翼猛地一振，全身肌肉绷紧，将全身的力量灌注进这一掷——

“去死吧，疯子！！！”

捕鲸叉撕裂风暴，钢索在狂风中如巨蟒般甩动，尖端闪烁着致命的寒芒，直刺向卡米神父的胸口！

卡米神父的白瞳骤然收缩，身形如幻影般侧移，但捕鲸叉仍撕裂了他的左肩，带出一摊刺目的鲜血。那些血液在半空中竟化作细小的光粒，如同融化的星辰般飘散。

他低头看着自己肩头的伤口，纯白的双眼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困惑，仿佛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流血。

“你们……”他的声音不再如雷霆般轰鸣，而是带着某种近乎人类的震颤：“竟能伤到我？”

林昭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她脚下的沙地轰然炸裂，炽白的火焰如火山喷发般推动她冲天而起，银发在身后拉成一道刺目的流光。她的拳头燃烧着近乎透明的烈焰，狠狠砸向卡米神父的脸——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命中。

卡米神父的头颅猛地后仰，纯白的双眼短暂失焦，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进远处的沙丘。冲击波掀起滔天沙浪，整片沙漠仿佛都在震颤。

尼克趁机俯冲而下，恶魔尾巴卷起捕鲸叉的钢索，猛地一拽——

“嗤！”

捕鲸叉从卡米神父的肩头硬生生拔出，带出一串血珠。那些血液依旧在落地前化作光粒消散，仿佛他的身体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某种更接近能量的存在。

“趁现在！”尼克咆哮着，蝠翼一振，再度冲向还未起身的卡米神父。

凯尔的小手猛地按在沙地上，金色瞳孔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整片沙漠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沙粒腾空而起，化作一柄柄锋利的沙刃，如暴雨般刺向卡米神父的坠落点。

“轰——！！！”

沙刃风暴将那片区域彻底淹没，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视线。

林昭然落地，红瞳中的火焰微微摇曳，呼吸略显急促。她死死盯着烟尘中心，指尖的火苗仍未熄灭。

“解决了吗？”尼克落在她身旁，蓝色瞳孔紧锁前方。

凯尔操控着沙虫赶到，小脸苍白，但眼神坚定：“他……还没死。”

仿佛印证他的话，烟尘中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嗡——”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横扫而出，将漫天沙尘瞬间驱散。卡米神父缓缓站起，白袍残破，左肩的血洞仍在流淌光粒般的血液，但他的纯白双眼却比之前更加炽亮。

“有趣……”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非人的共振，却多了一丝……兴奋？

“你们是在我人生那么多年中第一个伤到我的……”

天空中的雷暴旋涡猛然收缩，所有雷霆汇聚成一道直径千米的毁灭光柱。

卡米神父的右手突然抓住自己受伤的左手，纯白的双眼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受伤了，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五指猛地收紧——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风暴中清晰可闻。

下一秒，他硬生生将自己的左手撕扯下来，断裂的肌肉和血管喷溅出光粒般的血液，却没有一滴落在地上，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他将残肢随手丢弃，断腕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动着纯净的白光，仿佛某种更高维度的能量在重组他的躯体。

“你们配合得不错。”卡米神父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非人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赞赏：“恶魔的突袭，吸血鬼的火焰，再加上玩偶师的干扰……如果是普通敌人，或许已经被你们撕碎了。”

他的纯白双眼扫过林昭然、尼克和凯尔，嘴角微微上扬：“但你们忘了一件事。”

天空中的雷暴旋涡骤然收缩，那道直径千米的毁灭光柱已经蓄势待发，炽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沙漠区块，连远处的山峦都在强光中消融。

“在预言中——”

卡米神父缓缓抬起仅剩的右手，掌心孔洞中喷涌出与天穹雷暴同源的能量。

“我不会被神子杀死。”

“也不会被毁灭泰坦杀死。”

“更不会被你们这样的蝼蚁杀死。”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真理。

林昭然的红瞳剧烈收缩，指尖的火苗被雷暴的威压压制得几乎熄灭。她猛地转头看向凯尔——小男孩的金色瞳孔倒映着即将降临的毁灭之光，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却仍死死抱着昏迷的袁质。

就在这时，林昭然他们的那只沙虫猛然钻到地底去了，暗金色的甲壳在沙地上留下一道迅速消失的痕迹。

卡米神父的纯白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连畜生都知道对待我这种人要有恐惧、害怕的心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近乎失望的语调：“而你们却不懂。”

林昭然的红瞳死死盯着他，指尖的火苗在风暴中艰难摇曳。她的银发被狂风吹得乱舞，嘴角却扯出一抹冷笑。

“恐惧？”她的声音几乎被雷暴淹没，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我早就忘了那是什么感觉。”

尼克站在她身旁，蝠翼被电流灼烧得焦黑，蓝色瞳孔里却燃烧着决绝的火焰：“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凯尔的小手攥紧，金色瞳孔微微闪烁，脚下的沙地无声地流动着，随时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卡米神父摇了摇头，纯白的双眼仿佛在怜悯他们的无知。

“那就……”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孔洞中的白光与天穹的雷暴相连。

“结束……”

卡米神父话音未落，林昭然他们的沙虫猛然从他脚边的沙子中钻了出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脚。暗金色的锯齿状口器深深嵌入神父的脚踝，腐蚀性唾液与白光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

“什么——？”卡米神父的纯白双眼第一次浮现错愕。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某种巨大的生物就从神父身后千米以下的沙漠中翻涌。整片沙地如同沸腾的海面般隆起，沙粒如瀑布般从某个庞然巨物的背脊滑落。那东西的轮廓在沙层下若隐若现——比城堡更粗壮的环形躯体，每一节甲壳都泛着红色的光泽。

尼克瞳孔骤缩，蓝色眼眸里倒映出沙地下方那团恐怖的阴影。他猛地拽住林昭然和凯尔，蝠翼疯狂振动：“跑！是帝王沙虫！它把帝王沙虫引过来了！”

林昭然瞬间反应过来，红瞳中的火焰地暴涨，一把抱起昏迷的袁质，银发在狂风中如旗帜般扬起：“上沙虫！快！”

他们的那只暗金色沙虫已经冲到面前，锯齿状口器大张，发出急促的汽笛声，甲壳缝隙间还滴落着腐蚀性唾液——那是卡米神父断腿上的血。

凯尔的小手迅速活化沙粒，形成一道斜坡。三人踩着流沙跃上沙虫背部，暗金色甲壳立刻闭合，将他们护在中央。沙虫没有半点犹豫，尾部疯狂摆动，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沙漠边缘。

身后传来卡米神父的怒吼——

“你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尼克把捕鲸叉扔过来了。

卡米神父的白瞳骤然收缩，捕鲸叉贯穿胸口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钢索在狂风中绷得笔直，尖端从他背后穿出，带着光粒般的血液深深扎进沙地。他试图化作狂风消散，却发现伤口处缠绕着诡异的蓝色符文——那是尼克偷偷用恶魔血在钢索上画的禁锢咒。

“你以为……这种把戏……”卡米神父的嗓音突然卡壳，纯白双眼第一次出现裂痕。他低头看着胸前震颤的钢叉，光粒血液顺着螺纹钢索滴落，在沙地上灼烧出一个个冒烟的孔洞。

忽然，帝王沙虫的庞大身躯如山岳般从沙地中轰然升起，暗红色的甲壳在雷暴光芒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它没有眼睛，却能精准感知地面的震动——而卡米神父的挣扎，恰好成了最明显的信号。

“轰——！！！”

帝王沙虫的环形口器猛然扩张，锯齿状的利齿层层叠叠，如同深渊的绞肉机。它没有理会逃跑的林昭然一行人，而是直接朝着被禁锢的卡米神父碾压而去。

卡米神父的纯白双眼骤然收缩，他试图挣脱捕鲸叉的束缚，但尼克的恶魔血禁锢咒让他的身体短暂凝滞。他猛地抬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庞然巨物朝他倾轧而来——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我的觉悟……还没做好吗……”

他的声音淹没在沙虫的咆哮中。

帝王沙虫的身躯如山脉般压下，三千米长的躯体直接碾过卡米神父所在的位置。沙地瞬间塌陷，冲击波掀起滔天沙浪，炽热的沙粒在高压下瞬间熔化成赤红的玻璃。卡米神父的白袍在沙虫甲壳下连一秒都没撑住，就被碾成齑粉，纯白的双眼在最后一刻仍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砰——！！！”

沙虫碾过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沙地深处迸发，随后迅速熄灭。卡米神父的存在，就这样被彻底抹除。

林昭然他们的沙虫已经逃出数千米远，但冲击波仍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差点将他们掀翻。尼克死死抓住鞍具，蓝色瞳孔剧烈收缩：“那疯子……死了？”

凯尔的小脸煞白，金色瞳孔里倒映着远处崩塌的沙丘：“帝王沙虫……把他碾碎了……”

林昭然回头望去，红瞳微微闪烁。沙漠中央，帝王沙虫的庞大身躯缓缓沉入沙地，只留下一道绵延数千米的恐怖沟壑。卡米神父的白袍碎片在风中飘散，最终化作光粒消散。

天空中的雷暴旋涡失去了操控者，开始无序地崩溃。赤红闪电胡乱劈落，但很快就被自然法则重新平衡，乌云逐渐散去，炽烈的阳光重新洒落沙漠。

“结束了？”尼克喘着粗气，蝠翼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林昭然低头看向怀中的袁质，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的火苗终于彻底熄灭。

“不。”她低声说道，红瞳望向远方：“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伫立。

密客的黑色围巾在风中微微浮动，画家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的手杖轻轻敲击地面，像是在计数，又像是在等待。

“你们做得不错。”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随风飘来：“就这么一步步按照预言来吧……”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信号不良的影像般扭曲，最终消散在炽热的沙漠空气中。

只留下一句带着电流杂音的低语，在风中回荡——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