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博在基地广场漫无目的地游荡,寒气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心中的怒火和憋闷却让他感觉不到冷。他时不时地回头望向自家那栋亮着温暖灯光的小楼,期待着那扇门会打开,夏微或者岳父岳母或者自己父亲会出来寻他,给他一个台阶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黄昏到夜幕彻底笼罩,那扇门始终紧闭。手表指针指向九点,愤怒逐渐被一种冰凉的失望和失落取代——以前无论吵得多凶,夏微总会担心他,会让曾杰或者自己出来找他,可这次……她竟然如此决绝?
就在他心灰意冷,被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笼罩时,一个刻意放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亦博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多冷啊。”
是陈云。她不知何时找了过来,身上裹着一件不算厚实的棉衣,在寒风中显得楚楚可怜。
林亦博没有回头,只是烦躁地抹了把脸。
陈云走到他身边,假意叹了口气,开始她的表演:“亦博哥,你别怪小微,她可能就是……就是脾气上来了。毕竟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咱们基地的首领嘛,管着这么多人,压力大,脾气大点也正常。” 她看似在劝和,实则句句都在给夏微上眼药,暗示夏微地位高了,看不起林亦博了。
见林亦博没有反驳,只是眉头皱得更紧,陈云心中暗喜,继续加码,声音带着蛊惑:“要我说啊,她要是真这么不理解你,不给你面子,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不到更好的?干脆离了算了!分家也没关系!这基地是你和她一起建立的,凭什么她说了算?”
她边说,边悄悄靠近林亦博,手指若有若无地想要去碰触他的胳膊,语气变得更加暧昧柔软:“亦博哥,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建立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一定会比夏微更理解你,更支持你……”
就在陈云即将贴上林亦博,进行更露骨的暗示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呵。”
林亦博和陈云同时一惊,猛地转头。只见夏微和晓晓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显然已经站了一会儿。夏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蕴藏着怎样的风暴。晓晓则是一脸怒不可遏,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开骂:“贱人!你……”
夏微却一把拉住了晓晓,她的听力远超常人,刚才陈云那些挑拨离间、怂恿离婚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她就是想看看,林亦博会作何反应。
林亦博看到夏微,先是一慌,随即一种被“捉奸”的尴尬和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他急于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反而下意识地先抱怨起来:“微微!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心里烦,出来透透气!她……她就是过来安慰我几句!”
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是!我承认,我收留陈云一家是没跟你商量!但我那是救人!是发善心!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非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是,你现在是厉害了,空间异能,大家都听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林亦博就是个废物,做什么都不对,都配不上你了?!我压力也很大!我也想为这个家做点事!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
他抱怨了一大堆自己的委屈、压力和夏微的“不理解”,却对陈云刚才那些恶毒的提议和勾引行为避而不谈,更没有一句明确的拒绝和斥责。
陈云见林亦博没有揭穿她,胆子又大了起来,躲在林亦博身后,假惺惺地带着哭腔说:“小微,你别误会亦博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多嘴的……你们千万别因为我吵架……要是……要是实在容不下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她以退为进,继续煽风点火。
林亦博听着陈云“懂事”的话语,对比夏微的“冷漠”,心里更是烦躁,他深吸一口气,对夏微说道:“行了,外面冷,先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
然而,当他转过身,想拉夏微时,却对上了夏微那双充满了无尽失望和冰寒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已经将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让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夏微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疲惫,有悲哀,更有一种决绝。然后,她拉着还想骂人的晓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那栋再也没有为他亮起指引灯的小楼。
那一晚,林亦博在冰冷的客厅沙发上蜷缩了一夜。主卧的门始终紧闭。第二天,夏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早早起床,开始忙碌基地的事务。她指挥着大家将收集来的防酸雨棚仔细地覆盖在每一栋建筑上,亲自带队用防酸防水涂料粉刷外墙,又组织人手进入空间进行大规模的采摘和新一轮的种植。她将自己投入到无尽的工作中,用忙碌麻痹那颗不断下沉的心。
晚上回到家,夏父夏母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但她只是勉强扒拉了两口,便神色恹恹地回了房间。深夜,她推开客厅的门,对躺在沙发上的林亦博发出了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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