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夏微眉头紧锁,果断道:“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往前再走一段。”
她迅速将精致的烤肉用具、桌椅乃至未吃完的食材全部收回空间,动作干净利落。一行人重新戴上强光照明头灯,骑上自行车,在朦胧的夜色和刺骨的寒风中,沿着乡道又前行了约莫半个小时。
最终,他们在一个看似村委会旧址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相对宽敞的水泥坝子,虽然四周的房屋大多坍塌,但视野开阔,易于警戒。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地方宽敞,住车里安全些。”夏微说着,再次将那辆改装房车取了出来,稳稳地停在坝子中央。“还是老规矩,辛苦三位男士轮流值班。”
于盟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眉眼,心中一疼,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柔:“快去好好休息,外面有我们。”
夏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和晓晓一起进入了房车的里间休息室。
洗漱后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晓晓却有些睡不着,她侧过身,小声地问夏微:“微姐,我之前看那些末日小说,都说吃……吃人肉会得很可怕的病,叫什么朊病毒。可今天那几个人,看起来虽然凶,但身体好像……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
夏微望着车顶,眼神有些空茫,叹了口气:“我也不懂。或许是这个病毒改变了什么,或许……他们只是还没到发病的时候。这个世界,早就变得让我们不认识了。”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思念,“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抱抱我的安安和芝芝。”
晓晓闻言,眼神也黯淡下来,低声道:“微姐,你起码还有家人在身边。我……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没能熬过来……”
夏微转过身,握住晓晓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暖:“晓晓,从你加入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晓晓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心中一暖,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嗯!你说得对!有小鱼哥在,有你们大家在,我就还有家!” 她提到于盟时,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羞涩和依赖。
夏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带着促狭的笑意,轻声问道:“怎么?我们家晓晓,是不是喜欢上小鱼了?”
晓晓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闷声承认:“嗯……喜欢。他……他以前就是我的偶像,现在更是……”
夏微笑着鼓励道:“那你就好好努力,争取早点把他拿下,到时候生个胖娃娃,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晓晓却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落:“不行的……他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看得出来。”
夏微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嗨,那有什么要紧?你喜欢你的,坚持下去就行。我认识他这么久,就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特别亲近的女孩子。说不定他喜欢的人啊,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晓晓抬起头,好奇地反问:“微姐,那……你喜欢小鱼哥吗?”
夏微被她这直球问题问得怔了怔,随即坦然一笑,眼神清澈而真诚:“喜欢啊。但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喜欢他的善良,欣赏他的勇敢,更感动于他每一次奋不顾身保护我的心意。这么说吧,如果我没有结婚,没有亦博和孩子们,我一定会和你公平竞争,把他抢过来!” 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但我结婚了,我有家庭,有责任。我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也要为我的家人活。”
晓似懂非懂:“可是……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不会很难过吗?”
夏微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对待自己的妹妹,语气温柔而豁达:“傻姑娘,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一定要占有啊。就像我也会喜欢烈哥的耿直,喜欢强哥的幽默,喜欢小白的帅气……我是个‘花心大萝卜’,我会欣赏和喜欢很多人身上美好的品质,但这和爱情是不同的。能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变成守护和祝福,也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 她说着,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冲淡了有些沉重的气氛。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这隔音并不算绝佳的房车,以及于盟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让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正在外间客厅值守的于盟耳中。
他坐在黑暗中,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听到夏微说“如果我没结婚,一定和你抢他”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狂喜伴随着巨大的酸楚瞬间淹没了他。他高兴于自己在她心中竟有如此份量,却又难过于那永远无法跨越的“如果”。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默默地将杯中冰凉的水一饮而尽,仿佛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愫。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夏微便从空间里拿出了热腾腾的包子、豆浆和煮鸡蛋作为早餐。众人快速吃完,收拾妥当,再次踏上前往庆市市区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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