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心到星际，修真录 第52章 最后一个月

当导航仪上的数字跳转为“最后三十标准日”时，林凡从深沉的定境中彻底苏醒。

元婴巅峰大圆满的灵压被他完美地收敛在体内，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气质沉静的普通旅人，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掠过一丝仿佛能洞穿虚空的锐芒。最后一个月，他不打算再进入碎星界域进行突破性的修炼。境界的稳固、力量的圆融掌控，以及对前路的深思熟虑，远比盲目冲击下一个关口更为重要。

飞船进入了通往中心城最繁忙也是最后一段的“朝圣航道”。舷窗外的景象与之前荒芜或混乱的星域截然不同。星空仿佛被精心梳理过，航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导航信标，如同宇宙中的路灯。各式各样的飞船汇成了壮观的洪流，井然有序地沿着航道飞行。从简陋的商务艇到奢华至极的私人星舰，甚至还有明显是某个星球官方代表的、装饰着奇异徽记的舰队。它们的共同点，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那片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庞大的星域中心驶去。

林凡甚至能看到一些明显是苦修者的身影，他们不依靠飞船，仅凭自身强横的修为在航道边缘的虚空中飞行，周身包裹着各色灵光，速度竟不比高级飞船慢多少。这一切，都彰显着中心城无可比拟的向心力和那位凌尘金仙的影响力。

他的飞船在这股洪流中，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林凡并未感到自卑，反而更加警惕。这表面的繁荣与秩序，与他记忆中联邦末期乃至黯蚀灾难时的混乱绝望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完美得近乎虚假。他操纵飞船，刻意保持在航道中下游的速度，既不冒进，也不落后，如同一个谨慎的观察者。

他花了几天时间，通过飞船的星际网络接口，尽可能搜集关于中心城和凌尘金仙的公开信息。信息浩如烟海，却高度同质化。无非是歌颂金仙的伟大、联邦的繁荣、两亿年和平的珍贵。关于凌尘金仙的具体来历、修行功法、甚至清晰的面容影像，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只有各种被神化、美化的传说。关于“黯蚀”、“星盟”覆灭的具体细节，更是被简化成教科书上轻描淡写的几行字，仿佛那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叛乱。

这种信息管控，让林凡心中的疑云更重。一个真正强大的文明，不应如此惧怕历史的细节。

剩下的时间，他大多静坐在驾驶舱内。有时，他会轻轻抚过体内那柄温养已久的碳钢碎星，感受着它与碎星界域若有若无的联系。这来自“过去”的仙剑残痕，是他与那个被覆盖掉的真实历史之间，最坚实的纽带。有时，他会演练《千劫剑》中的剑意，神识在体内模拟万千剑气流转，将元婴巅峰的力量锤炼得如臂指使，圆融通透。

他回忆着这五年航程中的点点滴滴：铁幕哨所的和平、那些在航道枢纽看似普通却暗流涌动的角落。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那座光芒万丈的中心城。

距离越近，那种无形的压力反而越大。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早已洞察了他的到来，正静静地注视着他这艘不起眼的小船，驶向既定的终点。

一个月，转瞬即逝。当导航仪发出清脆的提示音，显示“即将抵达中心城外围导航圈”时，林凡深吸一口气，站到了舷窗前。

远方，不再是模糊的光团，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壮丽景象。

那不是一颗行星，也不是常见的星环结构。那是一座……无法估量其庞大的、完全由人工建造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构城市。它如同一个精致的、层层叠叠的立体蜂巢，又像是星辰本身编织成的无尽网络，无数的港口、通道、建筑群散发着生机与活力。城市的中心，有一团尤为明亮、仿佛包容了无数星辰的光源，即使相隔如此之远，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令人心生敬畏的浩瀚力量。那里，想必就是凌尘金仙的居所。

飞船接收到了来自中心城导航系统的强制引导信号。任由飞船跟随着引导流，汇入前往指定外围港口的船流。

他望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具体的庞然大物，眼神平静无波，唯有道心深处，一丝前所未有的战意与决绝，悄然凝聚。

真相，就在眼前。无论是星辰织就的囚笼，还是改写宇宙的棋盘，他都已别无选择，必须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