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心到星际，修真录 第16章 玉虚古道，叩心问缘

离开赤砂荒原，林凡依照地图指引，一路向南。

南域风光与东域大不相同，山河更为壮阔奇崛，灵气属性也愈发炽烈蓬勃，时而有强大的妖气或异族气息隐现于深山大泽之中，昭示着这片土地的古老与危险。林凡将寂灭仙识收敛到极致，气息融入环境，如同一个沉默的旅人，避开了绝大多数不必要的麻烦。

途中，他经过了几处地图上标注的险地。有一处名为“焚风谷”的裂谷，谷中终年刮着能灼伤仙魂的恐怖热风；有一片广袤无边的“迷梦沼泽”，沼泽上空弥漫着致幻的七彩毒瘴，其下潜伏着可吞噬元神的诡异水妖。林凡皆凭借强大的寂灭仙体与敏锐的仙识，有惊无险地渡过。

数月跋涉，风尘仆仆，林凡终于接近了玉虚宫实际掌控的疆域边缘。

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不再是荒芜与危险交织的边陲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灵气盎然的仙山福地。祥云缭绕，仙鹤清鸣，时可见驾驭遁光、气息纯正的修士往来穿梭。远方天际，一座座悬浮的仙岛若隐若现，其上殿宇楼阁鳞次栉比，散发着浩瀚而威严的气息。一条宽阔无比、仿佛由白玉铺就、闪烁着淡淡清辉的古道，自脚下蔓延向视野尽头的巍峨群山。

古道起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白玉牌坊，上书三个大字——“玉虚古道”。

牌坊之下，并无守卫，却自然流淌着一股肃穆、庄严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不敢喧哗。此刻，古道上已有不少身影，大多风尘仆仆，修为从人仙到地仙不等，甚至还有几位气息晦涩难明者，皆面色肃然，一步步沿着古道向前行进，无人飞行，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林凡明白，这“玉虚古道”，恐怕便是通往玉虚宫山门的第一道考验，也是筛选外来修士的门槛。他整理了一下略显风霜的衣袍，将气息维持在普通地仙中期的水准，迈步踏上了白玉古道。

脚步落于古道之上的瞬间，林凡便感到一丝异样。一股无形却磅礴温和的威压笼罩而下，并不压迫肉身，却直透识海，仿佛在洗涤心神，照见本我。古道之上的灵气也变得异常活跃，吸入体内，竟能引动仙元自行运转，淬炼杂质。

“此乃玉虚宫‘问心路’，踏之可明心见性，洗练仙元。心术不正、根基虚浮者，难行百步。”前方一位老者对同伴低语，声音中带着敬畏。

林凡了然，默运《寂灭衍道经》，寂灭仙元沉稳如渊，将那问心之力悄然化解，步伐稳健地向前行去。古道绵长，看似寻常，却内含乾坤。每一步踏出，周遭景象便会微微变幻，滋生种种幻象心魔，或诱惑、或恐吓、或引发内心最深处的执念与恐惧。

有幻象化作青云宗玄玑真仙携滔天威压而来，厉声呵斥，欲将他镇压；有幻象重现千劫大陆烽火连天；甚至有幻象模拟出无尽仙宝神功、绝色仙子，诱他沉沦…

然而，林凡道心坚如磐石，寂灭之意更是万法不侵。诸般幻象，靠近他周身三尺，便如同冰雪遇烈阳，纷纷消融溃散，无法动摇其心神分毫。他的步伐始终均匀，速度甚至比许多地仙后期修士还要快上几分，引得古道上前后方一些苦苦抵抗心魔、步履维艰的修士投来惊异的目光。

行至古道中段，前方出现了一片朦胧的云雾区域。踏入其中，林凡感到那问心之力陡然增强了数倍，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试图窥探他的记忆深处。

就在此时，他怀中那枚得自青云宗刘长老的仙界地图玉简，忽然微微发热，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与周遭问心之力同源的道韵波动。

林凡心中一动，并未阻止。下一刻，他感到那窥探之力掠过玉简时，似乎辨认出了什么，变得愈发温和，甚至带着一丝… 若有若无的指引意味。周围的问心幻象也随之减弱了大半。

“刘长老… 这玉简果然非同寻常。”林凡暗忖。这位青云宗的副长老，与玉虚宫的渊源恐怕比他透露的还要深。

有了这玉简的无形“认证”，后半段问心路，林凡走得更加顺畅。约莫一日之后，他穿越云雾，眼前豁然开朗。

古道尽头，是一片无比广阔的云上广场。广场尽头，矗立着一座巍峨如山、散发着亘古道韵的巨型山门，牌匾之上“玉虚宫”三个字，笔划如天道轨迹，令人望之心生渺小。山门之下，站立着十余名身着月白道袍、气息精悍的玉虚宫弟子，修为皆在地仙境界，正有条不紊地接待着通过古道的修士。

通过问心路的修士们聚集在广场上，大多面露疲惫却又带着兴奋与期待。林凡悄然融入人群，低调地观察着。

只见那些玉虚宫弟子面前各悬浮着一面宝镜，镜光照向通过问心路的修士，似乎在进一步核查根骨、年岁、修为及… 在问心路上的表现。

很快轮到林凡。一名面容冷峻的弟子将宝镜对准他，镜光落下，林凡感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扫过全身。

镜面上顿时浮现出文字与影像：

【骨龄：未知（飞升之体）】

【修为：地仙中期】

【仙元属性：寂灭（变异）】

【问心路评价：甲上（心若磐石，幻魔不侵）】

那冷峻弟子看到“甲上”评价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得多看了林凡两眼，态度也缓和了些，递过一枚白玉令牌：“凭此令，可入外客峰‘迎仙苑’暂歇。三日后，于‘演道台’参与入门考核。考核通过，方可录入名册，成为玉虚记名弟子。”

“多谢。”林凡接过令牌，入手温润，正面刻着“玉虚”二字，背面则是一个数字。

他随着人流走过那巍峨山门，顿觉周身一轻，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屏障。门后的世界，灵气浓度骤然提升了十倍不止！精纯无比的先天灵气几乎化为实质的云雾，吸上一口便觉神清气爽，仙元雀跃。远处仙山起伏，宫阙连绵，飞泉流瀑，灵禽异兽随处可见，一派鼎盛仙家气象。

与青云宗相比，此地的气象恢宏了何止数倍！不愧是圣人道统！

他被引至一座悬浮的仙岛上，岛上建有连绵的亭台楼阁，便是“迎仙苑”。苑中已有数百名通过问心路的修士入住，各自寻了静室调息，准备三日后的考核。人人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林凡寻了一处僻静的厢房住下，布下禁制，盘膝而坐。

他并未立刻修炼，而是指尖轻触那枚白玉令牌，寂灭仙识缓缓侵入其中。

令牌结构精巧，内含微型阵法，不仅是身份凭证，更包含了一些基本信息：玉虚宫门规戒律、迎仙苑注意事项、以及… 关于三日后的考核的简单说明。

考核分为三关：“测缘”、“问道”、“演法”。

“测缘”，据说是检测修士与玉虚宫道统、乃至与元始天尊圣人道法的缘分深浅，玄之又玄。

“问道”，则是考验对大道根基、心性悟性的理解。

“演法”，便是实战较量，检验神通战力。

“测缘…”林凡手指轻轻敲击膝盖，目光深邃。他的寂灭之道，源自奇遇，与正统的玄门道法似乎截然不同，甚至隐隐相克。这一关，恐怕… 不会顺利。

但无论如何，他已抵达此地，便绝不会退缩。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寂灭衍道经》的玄奥之中。无论考核内容为何，提升自身实力，永远是根本。

三日后，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