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心到星际，修真录 第8章 归墟质问，迷雾重重

通天塔静室内，林凡盘膝而坐，周身寂灭仙光流转，不断炼化着从千劫大陆废墟中吞噬而来的驳杂能量，修复着体内因强行破界而留下的细微暗伤。他的脸色平静，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冰冷的杀意与一丝… 难以言喻的疑惑。

那些黑衣修士的气息，与他在九幽大星链感知到的魔仙之力同源，这一点绝不会错。他们施展的功法、那种腐蚀同化的特性，分明就是魔仙手段。可为何… 其行事作风如此暴虐、更像是一群掠夺成性的流寇，而非一个意图再造仙界、建立秩序的大势力所为？

元始天尊称其为魔仙，阻路建塔，意图不轨。玄骨使者却言其为续接仙路，开辟新天。双方各执一词。如今，这直接针对他根基之地的入侵，更是将矛盾彻底激化。

“必须弄个明白。”林凡眼中寒光一闪，停止了疗伤。他心念一动，那枚“归墟引”令牌，便出现在他掌心。

令牌入手，其中蕴含的那道平和却深邃的接引之力依旧清晰。他没有犹豫，磅礴的寂灭仙元缓缓注入令牌之中。

令牌轻微震颤，其上的光点骤然亮起，如同活了过来，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一道微弱却极其稳定的空间波动，以令牌为中心，穿透了静室禁制，穿透了千劫大陆的屏障，朝着无尽虚空深处某个特定的坐标… 蔓延而去。

数息之后，令牌上的光点旋转速度达到极致，一道模糊的、由纯粹光影构成的虚影，在林凡面前的虚空之中… 缓缓凝聚。

那虚影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隐约分辨出是一个端坐的身影，周身笼罩在一种深邃、古老、仿佛能容纳万物终焉的独特道韵之中。其气息… 浩瀚如星海，平静如归墟，远非地仙可比！正是归墟塔主的一道神念投影！

“林凡小友？”归墟塔主的声音透过光影传来，平和依旧，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想不到你如此快便动用了这‘归墟引’。可是已做出决断，愿来我新仙界一观？”

林凡目光锐利如刀，直视那模糊的光影，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声音冷冽如冰：

“塔主，我刚刚飞升仙界不过数月，我在下界的根基之地‘千劫大陆’，便遭大军入侵，七城沦陷其四，亿万生灵涂炭，我留下的道统近乎覆灭。”

他语气一顿，杀意凛然：“入侵者，周身弥漫着与贵方‘新仙界’同源的气息！我想请问塔主，这是何意？莫非这便是贵方‘诚心相请’的方式？先毁我根基，断我后路，再逼我就范？”

静室内空气仿佛凝固。

归墟塔主的光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那平和的气息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数息之后，他那原本温和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惊疑：

“小友，此言当真？”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严肃，“我，归墟，以新仙界塔主之名，再次郑重告知于你：我新仙界，自上至下，从未，也绝无可能，派遣任何人手，前往你所说的千劫大陆进行任何形式的掠夺或攻击！”

“不可能！”林凡斩钉截铁，周身寂灭气息微微逸散，让静室内的空间都泛起涟漪，“那些黑衣修士的力量本质，与玄骨使者，与你这令牌上的气息，同出一源！我绝不会感知错误！”

归墟塔主的光影沉默了片刻。那模糊的面容似乎转向某个方向，仿佛在感知、推演着什么。良久，他重新“看”向林凡，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甚至一丝隐隐的震动：

“小友，你提供的信息极其重要，也极其反常。”他缓缓道，“我方才已瞬间查验过新仙界所有登记在册的地仙及以上修士的行踪记录，并以其本源道誓为凭进行追溯… 可以确信，自你飞升之日起，直至此刻，我新仙界所有修士，其活动轨迹，皆未离开九幽大星链范围半步！”

“什么？！”林凡眉头紧锁，心中震动。归墟塔主如此郑重的保证，不似作伪。而且，以其展现出的实力与地位，似乎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可那些袭击者的气息…

“除非…”归墟塔主的光影波动加剧，语气变得深沉起来，“除非… 有东西完美模仿了我新仙界修士的本源气息，甚至窃取、或复制了部分我们的力量在外行事。”

“模仿？窃取？”林凡目光一凝。

“此事蹊跷甚大。”归墟塔主沉声道，“小友，若你允许，我可借助这‘归墟引’，远程感知一下你所在大陆残留的那些袭击者的气息痕迹，或许能找出更多线索。当然，你若心存疑虑，亦可拒绝。”

林凡略一沉吟，眼中厉色一闪：“可！请塔主施为。”他需要真相。若真是魔仙界搞鬼，他必不死不休。若不是… 那这背后隐藏的黑手，恐怕更为可怕！

归墟塔主的光影不再多言，那令牌上的光点旋转骤然加速，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至高解析之力的神念，顺着令牌的链接，跨越无尽虚空，悄然降临千劫大陆，扫过那些战场废墟，仔细感知着每一丝残留的气息。

片刻之后，归墟塔主的神念收回。他的光影… 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动！甚至连轮廓都模糊了一瞬！

“如何？”林凡追问。

归墟塔主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凝重：“小友你感知无误，那些残留气息其核心本源，确实与我新仙界的力量… 高度同源！几乎一模一样！”

不等林凡开口，他话锋猛地一转，语气变得锐利无比：“但是！其中缺少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什么东西？”

“秩序之核！”归墟塔主一字一顿道，“我新仙界之力，虽源于寂灭与归墟，但经塔心‘万界归墟塔’淬炼调和，已蕴含再造乾坤、重塑秩序的‘创生’之意！故而其气息应是死寂中孕育新生，混乱中暗藏法度！”

“而袭击你大陆的那些气息… 只有纯粹的毁灭、吞噬与混乱！”

林凡心神剧震！剥离了秩序之核的残渣？模仿？窃取？

归墟塔主的光影彻底严肃起来：“小友，此事已非你一人之事，亦关乎我新仙界的声誉与安危！有人… 正在暗中以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方式，假冒我新仙界之名，行灭绝之事！其心可诛！”

“我需立刻闭关，动用塔心之力，彻查新仙界内外，追溯一切可疑痕迹！一有消息，会即刻通过‘归墟引’告知于你！”

“在此期间，小友务必小心。那幕后黑手，既能完美模仿我界气息，其实力与图谋… 恐怕远超想象！”

光影开始变得不稳定，逐渐淡化。

林凡看着即将消失的光影，沉声问道：“塔主，元始天尊可知此事？”

归墟塔主的光影微微一顿，传来最后一道意念：“元始道友… 或许知晓部分，但未必是全貌。仙界之水… 远比看上去要深。小友，谨慎。”

话音落下，光影与令牌的连接彻底中断，静室内重归寂静。

林凡手握令牌，眉头紧锁，眼中寒芒闪烁。

归墟塔主的反应不似作伪，袭击者的力量是剥离了秩序核心的残渣… 元始天尊或许知情却未言明…

真相，似乎被一层更厚的迷雾所笼罩。

“模仿新仙界的黑手… 真正的敌人… 到底是谁？”

他望向静室之外，千劫大陆的残垣断壁。

这场灾难，恐怕… 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