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心到星际，修真录 第38章 蛛网之外

废弃的汽车修理厂角落，灰尘在从破窗斜射进来的光柱中缓慢飞舞。林凡盘膝坐在清理出的一小块空地上，身周气息沉凝，深青色的真气如同深潭静水，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滋养着因连夜奔逃而略有损耗的元气。

【戊土灵甲】贴身穿着，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踏实感。但他深知，这件法器或许能挡下物理层面的攻击，却绝难抵御那个神秘组织无孔不入的追踪和远超他理解的手段。

躲，终究是下策。唯有知己知彼，方能争取一线生机。

他需要信息。关于那个组织的信息。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成为他破局的关键。

然而，如何获取？直接探查无异于自投罗网。他需要一个媒介，一个能接触到灰色地带信息流，却又不会直接牵连到自身的渠道。

几天后，林凡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斗里装着那几箱廉价百货，开始了走街串巷的“小贩”生活。他刻意避开原先活动的区域，穿梭在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老旧工业区边缘以及一些管理混乱的自由市场。

他卖的东西无人问津，但这正是他想要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倾听。

炼气五层的超凡听力，让他能轻易捕捉到周围数十米内的所有对话——菜贩的争吵、主妇的闲聊、工人的抱怨……以及，一些更隐秘的交谈。

他听到码头工人抱怨一批“检验特别麻烦”的货物迟迟无法卸船；听到两个五金店老板低声嘀咕最近某种特定规格的合金管件被“大客户”扫货，价格飞涨；甚至在一个路边摊，听到两个浑身机油味的家伙醉醺醺地抱怨，说他们厂里最近半夜老是来些“穿得像搞科研的家伙”，拉走些“没人要的废铁疙瘩”，神神秘秘。

这些信息零碎、模糊，看似毫无关联。但林凡却像拼图一样，将它们与之前的经历——鬼市唐装男人寻找特定木料、工厂特殊废弃物被严密监控、自己炼制法器被瞬间锁定——慢慢串联起来。

一个隐约的模式逐渐浮现：这个组织，似乎在系统性、大规模地搜寻、回收某些特定的“特殊材料”。其触角延伸到了港口、工厂、废料处理甚至灰色市场。他们的行动并非完全隐秘，而是在特定圈子内留下了一些痕迹。

这给了林凡一丝希望。只要对方有活动，就必然存在信息流动。而只要有信息流动，就有被捕捉的可能。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接触到这类信息流的“节点”。

机会出现在一个傍晚。林凡的三轮车停在一个自发形成的、专卖二手工具和五金废料的露天市场边缘。他看似无聊地守着摊子，实则感知覆盖着整个市场。

市场角落，一个秃顶、穿着脏兮兮西装、眼神却异常精明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几个摊主低声交谈，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录着什么。林凡注意到，那几个摊主对他颇为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

“刘老板，最近真没有那种老机床拆下来的铜套了，上次都被你收走了……”

“废变压器芯子？有倒是有，但都是近年的，你要的那种矽钢片老式的，早没了……”

“钨钢钻头？有几根破损的，价格可不低……”

林凡心中一动。这个“刘老板”，似乎是个专门收特定废旧金属和工业零件的二道贩子，而且专收“老式”、“特定规格”的货色。这与那个组织的搜寻目标，似乎有某种程度的重合？

他耐心等待着，直到那位刘老板似乎收获不大，略显失望地准备离开时，林凡推着三轮车，看似不经意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老板，收废铁吗？”林凡压低声音，用改变后的沙哑嗓音问道，同时看似随意地从车斗角落里，摸出一小截乌黑、表面带有奇异云纹、却沉重异常的金属棒——这是他从上次老城区拆迁工地深处挖到的，一直没弄清用途，但其材质异常坚硬，且蕴含一种极其稳定的能量惰性。

那刘老板本来不耐烦地想推开他，目光扫过那截金属棒时，却猛地顿住了。他接过金属棒，仔细掂量，又掏出一个小型强光手电照着看了半天，眼神越来越亮。

“这…这是‘陨铁’？不对，质地更细…哪儿来的？”刘老板压低声音，紧紧盯着林凡。

“老房子地基里挖出来的，压咸菜缸的。”林凡维持着憨厚小贩的人设。

刘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更多的是贪婪。“好东西…这东西…我收了。你还有吗？多少钱？”

林凡摇摇头：“就这一根。老板看着给吧，能换几天饭钱就行。”

刘老板沉吟一下，报了一个远高于普通废铁、但又远低于其真实价值的价格。林凡故作犹豫，最终“勉强”答应。

交易完成，刘老板小心翼翼地将金属棒收好，似乎心情大好，随口多问了一句：“老弟常在这片跑？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稀奇古怪的老金属，或者…嗯…一些感觉不太一样的石头木头之类的，别卖给别人，直接找我，价格好商量。”他递过来一张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

林凡接过名片，心中暗喜，面上却唯唯诺诺地答应。

看着刘老板远去的背影，林凡知道，他可能找到了一个“节点”。这个刘老板，即便不是那个组织的人，也必定是为其服务的下游信息收集者之一。

通过他，或许能间接了解到那个组织的部分动向和需求，甚至…在关键时刻，传递一些误导性的信息？

林凡收起名片，推着三轮车，缓缓融入夕阳的余晖之中。

他依旧身处蛛网之外，但终于，摸到了一根可能连接着网心的丝线。

虽然危险，但这也是反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