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边城俑影
宁瑜与阿翎行至西北边陲,一座名为“铁壁关”的古城雄踞于荒漠与绿洲的交界处。此地风沙凛冽,民风彪悍,关城内外,皆可感受到一股经年不散的肃杀之气与金戈铁马的遗韵。
关城附近,有一处前朝古战场遗址,据传曾有数万将士在此浴血奋战,埋骨黄沙。近年来,风沙侵蚀,偶尔会有一些残破的兵甲、骨骸以及陶俑碎片暴露出来。
二人入关歇脚,在一处茶棚听闻了一件怪事。关外负责警戒的戍卒,近来常在夜半时分,听到古战场方向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与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有一支军队在操练。更有胆大的斥候偷偷靠近,隐约看到月光下,有无数身披残破甲胄的陶土俑兵,列成战阵,无声地挥舞着兵器,眼眶中闪烁着幽绿色的鬼火。
“是‘戍魂陶俑’!”茶棚老板,一个缺了只耳朵的老兵,灌了一口劣酒,沙哑着嗓子道,“祖辈相传,当年那场大战,我军主帅见大势已去,又不愿麾下儿郎的魂魄被敌人巫术奴役,便请来一位方士,以秘法将阵亡将士的残魂与执念,封入随葬的陶俑之中,令其继续‘戍守’此地,护佑边关安宁。平日里它们沉睡于地下,唯有在月圆之夜,或感受到强大威胁时,才会显化。”
“既是护佑边关,为何近来频频异动?可是有敌情?”宁瑜问道。
老兵摇了摇头,面露忧色:“非是外敌。听说是关内来了几个从中原来的‘摸金校尉’(盗墓贼),盯上了古战场下的将军墓。前几日,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真的挖开了墓室一角,盗走了几件陪葬的玉器和一个……一个据说是控制陶俑的‘兵符’!”
他压低了声音:“自那以后,那些陶俑就变得躁动不安。它们似乎失去了约束,不再仅仅在古战场活动,有时甚至会靠近关墙!虽然目前还未伤人,但那阵势,着实吓人!守关的弟兄们现在是日夜警惕,生怕这些老祖宗们哪天‘杀红了眼’,连自己人也认不得了!”
正说着,关墙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与喧哗!
“不好!陶俑又出现了!这次……这次它们冲着关城来了!”一个戍卒连滚爬爬地冲进茶棚,脸色煞白地喊道。
宁瑜与阿翎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赶往关墙。
登上高大的关墙,向外望去,即便是宁瑜,心中也不由一震。
只见关外那片辽阔的古战场遗址上,在昏黄的月光与漫天风沙中,密密麻麻、无声无息地矗立着数以千计的陶土俑兵!它们大多残破不堪,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只剩下半截身躯,但依旧保持着持戈握戟的战斗姿态。它们眼眶之中,幽绿色的鬼火连成一片,如同地狱的星辰,散发出冰冷、肃杀、而又充满悲壮气息的磅礴军煞!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支陶俑大军,此刻正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城墙般,向着铁壁关缓缓逼近!它们没有呐喊,没有咆哮,但那无声的压迫感,却比任何嘶吼更令人窒息。关墙上的戍卒们,虽然久经沙场,此刻也个个面色发白,紧握兵器的手心满是冷汗。
“它们……它们想干什么?要攻城吗?”一个年轻的戍卒声音发颤。
守关的将领是一位面容坚毅的中年校尉,他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城下那支亡灵大军,沉声道:“冷静!它们是我华夏英魂所化,岂会攻我关城?定是那被盗的兵符,扰乱了它们的灵智!”
话虽如此,看着那不断逼近的陶俑军阵,他额角的冷汗也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宁瑜凝神感知,果然发现这支陶俑大军的气息十分紊乱。那原本应该凝聚而内敛的军魂煞气,此刻却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冲撞,充满了迷茫、愤怒,以及一种被亵渎后的暴戾。它们的行动,并非有意识的攻击,更像是一种本能地、向着某种“核心”(很可能是那被盗的兵符或被惊扰的将军墓)汇聚的躁动。而铁壁关,恰好位于它们行进的路线上。
若任由这支失去控制的陶俑大军靠近,即便它们无意伤人,那磅礴的军煞之气也足以冲垮关墙,酿成大祸!
必须阻止它们,并找回兵符,安抚英魂!
“校尉大人,请下令暂勿攻击!”宁瑜对那守关校尉道,“这些陶俑乃英灵所寄,并非邪祟。它们失控,乃是兵符被盗所致。我等愿出关一试,寻回兵符,化解此厄。”
校尉见宁瑜气度不凡,阿翎更是灵气逼人,虽不知其具体来历,但眼下情势危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郑重抱拳道:“那便有劳二位了!若能化解此劫,铁壁关上下,感激不尽!”
宁瑜与阿翎点了点头,身形一晃,便如两只大鸟般,轻盈地掠下高达数丈的关墙,落在了那支缓缓逼近的陶俑大军之前。
中卷 军魂怒吼
甫一落地,那股磅礴、混乱、充满铁血杀伐之气的军煞便如同实质的墙壁般压迫而来!寻常人只怕瞬间就会被这股气势碾碎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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