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市得宝
民国初年,北平。
潘家园鬼市,天还没亮,影影绰绰的全是人影,地上铺块破布就算个摊儿,卖什么的都有,真真假假,全凭眼力。
落魄书生陈明远,揣着家里最后几块大洋,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他祖上也曾阔过,眼力有点,心气更高,总想着捡个漏,一夜翻身。
在一个犄角旮旯的摊子前,他停住了。摊主是个干瘦老头,揣着手,耷拉着眼皮,面前就摆着几件不起眼的玩意儿。吸引陈明远的,是一块半埋在旧绸布里的玉佩。
那玉佩雕成个蝉的形状,血红色的,红得邪乎,像是浸透了血。玉质看着温润,但在昏暗的灯笼光下,那血色仿佛在缓缓流动。蝉的翅膀薄如蝉翼,眼睛是两个更深的红点,盯着看久了,竟觉得那蝉活了过来,要振翅飞走。
“老板,这……这玉蝉怎么卖?”陈明远蹲下身,拿起玉蝉,入手冰凉刺骨,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老头撩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伸出三根手指。
“三块大洋?”陈明远心里一喜,这品相,要是真的,三十块都不止!
老头摇摇头,沙哑着嗓子:“三……十块,现大洋,少一个子儿不卖。”
陈明远心里咯噔一下,他全身家当加起来也就五块大洋。可这玉蝉太勾人了,那血色,那雕工,他越看越觉得不是凡品。一咬牙,他把身上一块祖传的、还算值点钱的怀表押给了旁边相熟的当铺,凑够了三十块大洋,换回了这块血玉蝉。
揣着玉蝉回到家,他那破旧的小院都仿佛亮堂了几分。他爱不释手,用清水细细擦拭,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灯光下,玉蝉内部的红色丝絮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隐隐组成了一个繁复的、看不懂的符文。
“宝贝,真是宝贝!”陈明远欣喜若狂,用红绳穿了,贴身戴在胸口。那玉蝉贴肉更冰了,但他只当是玉性寒凉,没在意。
第二章:蝉梦索魂
当天晚上,陈明远就做了个怪梦。
梦里,他站在一个巨大的、漆黑的宫殿里,周围影影绰绰站着许多穿着古代服饰的人,看不清脸。宫殿中央有一个血池,咕嘟咕嘟冒着泡。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向着血池中心坠去,胸口那玉蝉灼热滚烫,像是要烙进他肉里。
“呃!”他猛地惊醒,浑身冷汗,胸口那玉蝉依旧冰凉。窗外,天刚蒙蒙亮。
他没当回事,只觉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从那以后,这梦天天晚上都来,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恐怖。他开始看到血池里浮沉的尸骨,听到无数人的哀嚎和诅咒。醒来后,总觉得浑身乏力,像是跑了一晚上马拉松,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
更邪门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怕光。大白天也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点着油灯看书。偶尔出门,被太阳一照,就觉得头晕眼花,皮肤刺痛。
邻居发现他不对劲,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眼神直勾勾的。有人看见他半夜在院子里游荡,对着月亮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些听不懂的古话。
“陈书生中邪了!”消息在胡同里传开。
陈明远自己却浑然不觉,或者说,他不在乎了。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血玉蝉上。他开始翻查各种古籍,想弄清这玉蝉的来历。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异物志》杂录里,他看到一段记载:“昔有方士,取冤死者心头血,沁于古玉,雕以为蝉,可聚阴纳魂,谓之‘血玉蝉’。佩之,渐吸其阳,饲其主魂,久之,人魂为蝉食,肉身成傀……”
血玉蝉!吸人阳气,饲喂其中禁锢的主魂,最终会将佩戴者的魂魄吞噬,肉身变成傀儡!
陈明远看到这里,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扯下胸口的玉蝉就想扔掉。可那玉蝉像是长在了他手上,冰凉刺骨,甩都甩不掉!而且,他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充满诱惑又冰冷的声音:
“长生……可得长生……与我合一……共享不朽……”
是那玉蝉里的声音!
陈明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竟然又把玉蝉往胸口戴去!他拼命抵抗,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不!放开我!”他发出绝望的嘶吼。
第三章:高人暗访
就在陈明远与玉蝉搏斗,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宁瑜和阿翎来到了北平。
两人在城里闲逛,感受这古都气息。走到陈明远住的胡同附近时,阿翎突然停下了脚步,小脸紧绷。
“公子,这里有股很浓的‘死气’,还有……一个很饿很饿的‘念头’,在啃噬什么东西。”她扯了扯宁瑜的袖子,指向陈明远家那个方向。
宁瑜凝神感应,点了点头:“阴邪之气盘踞,且有夺舍之象。去看看。”
他们很容易就打听到胡同里有个陈书生中了邪,行为怪异。来到陈明远家那破败的小院外,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宁瑜上前叩门,里面毫无反应。他并指在门缝处虚划一下,门闩竟自行滑落。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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