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暖音越空,长辈嘉许
汉城大学医学院的教学楼走廊里,午休时间刚过,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从休息室或食堂返回教室,准备下午的课程。银珠刚和几位同学讨论完一个小组病例分析,正准备走向下一堂《免疫学》课的教室,走廊墙壁上的公共广播喇叭里传来了值班员的声音:
“医学院三年级,郑银珠同学,请到一楼教务办公室接听外部来电。重复,医学院三年级郑银珠同学,请到一楼教务办公室接听外部来电。”
外部来电?银珠的脚步顿住,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会是谁?阿爸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到学校,而且家里有她公寓的电话。欧妈更不可能,她几乎从不主动联系,即便有事,也多是打公寓电话或者让阿爸转达。明元有事会直接来医学院找她或者打她公寓电话。难道是家里有急事?一丝微小的担忧掠过心头,但很快被她压下。她向同学示意了一下,转身快步向一楼的教务办公室走去。
教务办公室里,一位行政老师正坐在桌前,看到银珠进来,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电话听筒:“郑银珠同学,你的电话,一位姓李的女士找您。”
姓李的女士?银珠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道了声谢,拿起听筒:“喂,您好,我是郑银珠。”
听筒里传来一个温和、带着些许急切却又难掩亲切感的女声:“银珠啊?是银珠吗?我是马松子阿嘎西,李胜美的欧妈呀!哎呀,总算找到你了!”
马松子阿嘎西?银珠愣住了。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昨天在图书馆与李胜美偶遇时复苏的那些关于童年、关于那位温柔阿嘎西的记忆,此刻清晰地涌现出来。她万万没想到,电话那头会是马松子阿嘎西。
“马松子阿?”银珠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惊讶,但很快转为礼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您好!真的是好久好久没见了。您……怎么会打电话到学校来找我?”
“哎呦,可不是嘛!银珠啊,声音都变了大姑娘了,但阿姨听着这语调,还是能认出是你!”马松子阿嘎西的声音充满了感慨,语速略快,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我是从胜美那儿好不容易问来的号码。那丫头,昨天回来提了一句在图书馆碰到你了,说你也在汉城大学,还是医学院!我问她怎么不跟你多聊聊,要个联系方式,她倒好,轻描淡写地说忘了!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独来独往的,一点都不热情。我只好自己想办法,问了朋友,才问到你们医学院教务处的电话,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你。没想到还真联系上了!”
银珠静静地听着,能从马松子阿嘎西的语气中感受到她那份真挚的、想要联系上自己的心意。这与她女儿李胜美昨日那种疏离淡漠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阿姨您费心了。”银珠的语气带着感激,“其实没关系的,我和胜美……也是很多年没见,突然遇到,可能都有些意外。”
“什么没关系!”马松子阿嘎西的语气带着嗔怪,但更多的是心疼,“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懂事,替别人着想。我跟你欧妈贞子,以前是多好的朋友啊!虽然后来我们家搬了地方,联系少了点,但这份情谊还在的呀!说起来我就来气,你们家搬了新家,你欧妈居然都没告诉我一声!我还是从别的朋友那里偶然听说的!打原来的电话也打不通,可把我急的!贞子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有点糊涂,心思不知道放在哪里……”
银珠能听出马松子阿姨话语里对欧妈朴贞子的一丝埋怨,但更多的是对失去联系的惋惜。她没有接话评论自己的欧妈,只是安静地听着。
马松子阿姨似乎也意识到在银珠面前数落她欧妈不太合适,立刻转移了话题,语气重新变得温暖和充满赞赏:“不说这个了。银珠啊,阿姨真是……真是太为你高兴了!听说你考上了汉城大学的医学院?我的天哪!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医学院啊,多难考啊!而且学业那么辛苦,你一个女孩子,能坚持下来,还这么优秀,阿嘎西听着都觉得骄傲!”
这番毫不掩饰的、发自内心的称赞,让银珠握着听筒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这种来自长辈的、纯粹的肯定和鼓励,对她而言,是极其珍贵和罕见的。不同于阿爸那种带着愧疚和依赖的支持,也不同于明元那种带着崇拜的敬佩,马松子阿嘎西的赞赏,更像是一种基于世交情谊的、不掺杂质的、为她个人成就而感到的由衷喜悦。
“阿嘎西您过奖了,”银珠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我只是比较喜欢医学,也比较能吃苦而已。”
“喜欢医学,能吃苦,这就是最大的优点!”马松子阿嘎西肯定道,“胜美那丫头,就是缺了你这股韧劲和明确的目标。她啊,虽然也考上了汉城大学,但总是有些飘飘忽忽的,没什么定性。前几天还跟我说想出国交换,过几天可能又变了主意。阿嘎西是真心觉得,像你这样,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能踏踏实实去努力的孩子,才是最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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