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日子,像上紧了发条的钟表,精准而飞速地旋转。郑银珠的生活被切割成无数个碎片,又在她强大的意志力下,重新拼合成一幅高效运转的蓝图。
清晨五点,天光未亮。郑家一片寂静。
银珠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冰冷的自来水拍在脸上,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原身银珠残留的困倦呢喃:)“好想再多睡一会儿……” 但穿越者意识如同严厉的教官,立刻接管:“时间就是资本,一分钟也不能浪费。”
厨房里,她熟练地热着昨晚剩下的米饭,配上一点泡菜,就是简单的早餐。同时,她将英语单词小册子立在灶台边,就着昏暗的灯光,低声诵读。眼睛、嘴巴、手,没有一处闲着。
“吱呀——”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银珠警惕地回头,只见明元东森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怒那……” 明元压低声音,带着鼻音,“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 银珠点点头,将热好的饭拨出一小碗递给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明元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银珠手边的单词本,好奇地问:“怒那,你天天都这样吗?不累吗?”
银珠看着他稚气的脸庞,放缓了语气:“想做成一些事,总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明元,回去再睡会儿,上学别迟到。” 她没有说教,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明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默默地看着银珠忙碌的背影,看着她一边照顾灶火,一边不忘瞥一眼单词本。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银珠怒那的身影,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又格外孤单。
五点四十分,银珠收拾好碗筷,将单词本塞进书包。她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打瞌睡的明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睡吧,我走了。”
“怒那……路上小心。” 明元迷迷糊糊地应道。
走出家门,清晨的冷风让人精神一振。银珠深吸一口气,步伐加快。从家到学校有将近四十分钟的步行路程,这被她充分利用起来——耳朵里塞着廉价的随身听耳机,里面播放的不是流行歌曲,而是英语听力磁带。
(穿越者意识冷静评估:)“步行时间可用于听力训练,最大化利用碎片时间。”
校园里还是一片寂静,只有早起的校工在打扫。银珠径直走向教室,她是第一个到的。打开灯,空旷的教室只有她一人。她并不浪费时间,立刻拿出数学课本和习题集,开始攻克昨晚标记的难题。
(原身银珠偶尔会感到一丝空旷的孤独,但更多是被知识填充的充实感。)
六点半左右,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扎着双马尾,脸蛋圆圆眼睛大大的女生探进头来,看到银珠,眼睛一亮:“哇!郑银珠同学,你真的每天都这么早啊!”
来人是银珠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同桌,尹忆一。她性格开朗活泼,像个小太阳,开学没多久就对沉默寡言却成绩优异的银珠产生了浓厚兴趣和好感。
“嗯,早上安静,适合学习。” 银珠从题海中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浅淡却真实的微笑。尹忆一是这个新环境里,少数不带目的性向她释放善意的人。
尹忆一蹦蹦跳跳地坐到她旁边,拿出自己的早餐——一个裹着鲜艳包装纸的三明治和一瓶牛奶,热情地递过来一半:“给!我欧妈做的,火腿蛋三明治,可好吃了!你肯定没吃好吧?光吃泡菜怎么行!”
银珠看着那诱人的三明治,犹豫了一下。她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她如此“奢侈”,而且她不喜欢无故接受馈赠。
(穿越者意识权衡:)“接受善意有时也是维系关系的必要。尹忆一性格单纯,可以适当接触。”
“谢谢。” 银珠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三明治,同时也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个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尹忆一,“这个给你,交换。”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啦!” 尹忆一嘴上说着,却开心地接过了苹果,咬得嘎嘣脆,“银珠你啊,干嘛总是一个人闷着头学习嘛?下课的时候也跟我们聊聊天啊!我们班那个金惠美,就是隔壁班郑金珠的闺蜜,老在背后说你坏话,说你清高、不合群,家里穷还装模作样,你别理她!”
银珠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金惠美?金珠的闺蜜?她立刻将这个名字与开学那天在校门口看到的、和金珠站在一起的时髦女生对上了号。
(原身银珠感到一阵委屈和愤怒:)“她们果然不肯放过我!在学校也要这样!” 穿越者意识则迅速冷静分析:“意料之中。低级的排挤手段。不必浪费情绪,但需保持警惕。”
“谢谢提醒,忆一。” 银珠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觉得,把时间花在学习和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较值得。” 她没有被流言蜚语影响,反而问尹忆一,“对了,昨天的数学笔记,你哪里没看懂?我现在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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