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汉采那久违的笑容,如同短暂穿透乌云的阳光,并未能持续照亮郑家阴郁的宅邸。当晚,以及随后的几天,一种更加粘稠、更加险恶的氛围开始弥漫。这笑容和其背后代表的“反抗”成功,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朴贞子和金珠的心里,滋生出猜忌、怨恨和报复的毒菌。
银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更加谨慎,将阿爸送的钢笔和杂志妥善收好,只在独自学习时才拿出来使用,避免刺激那对濒临爆发的母女。她甚至刻意减少了与阿爸在家的公开交流,一切回归到表面的平静,但暗地里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原身银珠惴惴不安:)“欧妈和金珠欧尼太安静了,这不像她们。暴风雨前的宁静最让人心慌。” 穿越者则像雷达般扫描着每一个细节:“沉默是酝酿更大风暴的温床。金珠的嫉妒需要出口,朴贞子的权威受到挑战,她们必然联手。重点在于,她们会从哪个角度攻击?”
这晚,银珠在厨房清洗最后一只碗时,隐约听到主卧室里传来压低的、却异常激烈的交谈声。是朴贞子和金珠。她放轻动作,将水流调到最小,屏息倾听。
“……他真是反了天了!竟然为了那个死丫头当面顶撞我!” 这是朴贞子压抑着怒火的沙哑声音,“还有那稿费,谁知道到底有多少?肯定不止他说的那点!居然敢瞒着我,还拿去给银珠买东买西!当我们是傻子吗?”
紧接着是金珠带着哭腔、又尖又细的抱怨:“欧妈!您看看阿爸!他现在眼里只有银珠!那支钢笔,我求了他多少次他都不给买,说浪费!现在倒好,用稿费给银珠买!还有,他居然真把自己的破烂文章当回事了,还要交什么文友?他把我放在哪里?我才是要当作家的人啊!”
“哼!文友?我看是狐朋狗友!” 朴贞子冷笑,“你阿爸就是被银珠灌了**汤!我就说嘛,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是写文章又是敢跟我大小声,背后肯定有人捣鬼!除了那个心思深沉的死丫头还有谁?她肯定是怕我让她退学,所以拼命撺掇你阿爸搞这些没用的,好转移视线,巩固她自己的地位!”
(银珠心中冷笑(穿越者意识):)“果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低估了她们的恶意,但高估了她们的智商。将阿爸的觉醒简单归咎于我的挑唆,是她们维护自尊心的可怜方式。”
金珠的声音更加激动,充满了刻毒的嫉妒:“对!就是她!欧妈,您没看见阿爸把报纸给她看时她那副样子?表面上装得平静,心里不定多得意呢!她就是在看我们的笑话!看阿爸为了她跟我们作对!她肯定在背后嘲笑我,嘲笑我比不上阿爸,写的东西没人要!她偷走了我的东西!偷走了阿爸的关心,现在连我的梦想也要偷走!”
“哭什么哭!有点出息!” 朴贞子低声呵斥,但语气里并无多少责怪,反而带着同仇敌忾,“光哭有什么用?得想办法!不能让这对父女再这么得意下去!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那……那我们怎么办?”金珠抽噎着问,带着一种依赖和期待。
朴贞子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透着一股阴冷的算计:“首先,得搞清楚那稿费到底有多少。你阿爸肯定藏了私房钱!其次,得盯紧银珠,我就不信她真能不花家里一分钱读高中!她肯定有别的来钱路子,不然哪来的底气?找到她的把柄,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至于你阿爸……”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阴沉,“得让他知道,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但赚不来大钱,还会惹麻烦!得让他碰碰钉子,收收心!”
“对!找她的把柄!”金珠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语气变得恶狠狠的,“我明天就开始盯着她!她一下课就去打工,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干好事!还有,欧妈,您得管管阿爸,不能让他再写下去了!他要是真写出名堂,眼里就更没我们了!我的脸往哪放?”
“放心,我心里有数。”朴贞子阴沉地说,“你也要争气点!别光说不练!你也写点东西出来,哪怕投个学校的校报呢?只要你也能发表,看你阿爸还有什么话说!银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话戳到了金珠的痛处,她支吾起来:“我……我正在构思嘛……写作需要灵感的,又不是随便写写就能发表……”
“哼!”朴贞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再逼她,“总之,以后你多留心家里的事,特别是银珠和你阿爸的动静,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咱们娘俩得一条心,不能让外人把这个家给搅散了!”
“我知道了,欧妈!”金珠的声音里重新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找到了攻击目标和盟友的扭曲的兴奋。
厨房里,银珠轻轻关上了水龙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穿越者意识分析:)“果然不出所料。调查稿费数额、寻找我的经济来源、打击父亲的写作热情、逼迫金珠‘竞争’。策略清晰,但手段低劣。重点在于防范金珠的近距离监视和朴贞子的突然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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