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的靴底刚触到黑铁城的沙土地面,蝎尾毒雾残留的腥气还未散尽,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刺破了这座边境之城的喧嚣。
他下意识攥紧腰间的陨铁剑,抬头望去时,只见不远处的酒肆二楼窗口,一道身影如断线纸鸢般坠落,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鲜血瞬间从那人胸口的贯穿伤里涌出,染红了周围散落的黄沙,也让喧闹的街道骤然陷入死寂。
“少城主!”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三个字,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十几个身着玄铁铠甲的护卫手持长刀冲出,将明瑞团团围住。为首的护卫队长目眦欲裂,钢刀直指他的鼻尖:“是你!刚从沙漠出来就对少城主下手,好大的胆子!”
明瑞皱眉后退半步,目光扫过地上死者腰间的鎏金令牌——那是黑铁城城主独有的玄鹰纹徽,死者的身份不言而喻。他刚从死亡沙漠边缘的蝎穴出来,全程由蝎子精阿紫护送,别说与这位少城主有交集,连黑铁城的城门都是第一次踏进来。
“我刚到此处,与死者素不相识。”明瑞沉声道,右手按在剑柄上,“此事定有误会,让我...”
“误会?”护卫队长冷笑一声,挥刀便劈,“少城主出事前,只有你这张生面孔出现在酒肆附近!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黑铁城上下之恨!”
刀锋带着凌厉的劲风袭来,明瑞侧身避开,陨铁剑出鞘的瞬间,剑身上流转的暗纹闪过微光。他不想与黑铁城为敌,可对方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十几柄长刀同时朝他招呼过来,刀风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明瑞脚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刀光之间。他曾在玄元宗修炼十年,剑法以“快”“准”着称,此刻虽未下杀手,却也招招凌厉。不过片刻,三名护卫便被他用剑背击中手腕,长刀脱手落地,剩下的人见他身手不凡,攻势也缓了几分。
“都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他袖口绣着与少城主令牌相同的玄鹰纹,正是黑铁城的大长老魏坤。
魏坤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检查了片刻,目光落在死者胸口的伤口上,眉头紧锁:“伤口边缘有黑芒残留,是‘玄阴掌’的痕迹,与这位小兄弟的剑法无关。”
护卫队长一愣,随即不服气地喊道:“可除了他,再没别人靠近过少城主!若不是他,难道是...”
“闭嘴!”魏坤厉声打断他,转头看向明瑞,眼神复杂,“这位小兄弟,老夫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只是少城主惨死,城中人心惶惶,还请你随老夫回城主府一趟,待事情查清,老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明瑞握着剑柄的手松了松。他知道此刻若拒绝,只会更难洗清嫌疑,便点头道:“好,我跟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在此期间,我要自行调查此事。”
魏坤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可以。不过你需记住,黑铁城规矩森严,不可擅自行动。”
跟着魏坤穿过喧闹的街道,明瑞的目光始终在周围扫视。黑铁城作为死亡沙漠边缘唯一的城池,来往的大多是商队和冒险者,街道两旁的店铺多是售卖防沙装备和疗伤丹药的。可刚才少城主出事的酒肆外,却异常安静,连原本在附近摆摊的小贩都不见了踪影。
“魏长老,”明瑞忽然开口,“少城主出事前,酒肆附近可有异常?比如陌生的气息,或是奇怪的动静?”
魏坤脚步一顿,缓缓道:“据目击者说,少城主进酒肆前,曾与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交谈。那人全身裹在黑袍里,没人看清样貌,只知道他左手戴着一枚青铜戒指。”
青铜戒指?明瑞心中一动。他想起在蝎穴时,阿紫曾说过,最近有一伙神秘人在死亡沙漠边缘活动,他们的标志便是左手的青铜戒指,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难道少城主的死,与这伙人有关?
到了城主府,魏坤将明瑞安置在西厢房,又派了两名护卫“保护”他——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明瑞坐在桌前,指尖敲击着桌面,思绪飞速运转。
他刚到黑铁城,就遇上少城主被杀,而且凶手还故意留下线索,将嫌疑引到他身上。这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跳进来。可对方是谁?为什么要陷害他?
明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寻找传说中藏在死亡沙漠深处的“涅盘火种”。这火种能重塑经脉,治愈他体内多年前留下的暗伤。除了他之外,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玄元宗的掌门和几位长老,难道是宗门内部有人想阻止他?
不对。明瑞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掌门对他视如己出,长老们也一直支持他寻找涅盘火种,不可能害他。那会是其他觊觎涅盘火种的势力吗?比如以炼制毒蛊闻名的万蛊门,或是一直与玄元宗不和的天雷殿?
正思索间,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明瑞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掠过窗棂,消失在夜色中。他立刻起身追了出去,却见那黑影停在庭院的槐树下,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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