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赵氏瘫软在地,面如金纸,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襟。
沈妙青那番话,如同惊雷,将她所有的侥幸和傲慢劈得粉碎。
迷药、官银、人证……
沈家竟然在短短一日内,掌握了这么多要命的证据!
完了…全完了…若是闹上公堂,清远的仕途…林家刚到手的风光…全都完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猛地扑倒在地,竟朝着沈万三和沈妙青磕起头来,涕泪横流。
“亲家公!妙青!是我老婆子鬼迷心窍!是我错了!求求你们!看在往日情分上,千万别报官!千万别毁了清远啊!他还年轻,他是状元郎,他不能有污点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语无伦次。
“退婚!我们退婚!我们林家立刻退婚!彩礼我们双倍……不!十倍奉还!只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林家吧!”
沈万三看着昔日趾高气扬的亲家母如今这般卑微狼狈,心中既觉痛快又感鄙夷。
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沈妙青却只是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
现在知道求饶了?
设计陷害原主,逼其自尽时,可曾想过高抬贵手?
“林老夫人……”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婚,自然要退。但怎么退,由谁退,却不是你说了算。”
她站起身,踱步到林赵氏面前,俯视着她。
“你林家构陷我在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是一句‘退婚’就能了结的?
我沈妙青的清白,沈家的声誉,岂容你如此践踏?”
林赵氏惊恐地抬头。
“那…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
沈妙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要你林家,当着知府大人的面,亲口承认构陷之事,还我清白!
并立下字据,公告四方,是你林家品行低劣,背信弃义,为我沈家所弃!”
“不!不行!”
林赵氏失声尖叫。
“那样清远就全毁了!沈妙青!你不能这么狠毒!”
“我狠毒?”
沈妙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骤然锐利如冰。
“比起你们要我身败名裂、悬梁自尽的毒计,我这不过是求一个公道!何毒之有?”
她不再看瘫软在地的林赵氏,转向沈万三,语气斩钉截铁。
“爹,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唯有经官,才能彻底洗刷女儿与沈家的污名!
否则,外人只会以为我沈家理亏,用钱堵了林家的嘴!”
沈万三看着女儿坚毅的眼神,心中豪气顿生,重重点头。
“好!就依青儿!我沈家女儿的清白,岂容玷污!忠伯!拿我的名帖,去府衙,击鼓鸣冤!”
“是!老爷!”
忠伯激动地应声,快步而出。
林赵氏见状,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沈妙青面无表情地吩咐。
“将她抬到厢房看管起来,莫让她死了或是跑了。”
很快,沈家仆人将软泥般的林赵氏拖了下去。
沈明轩走到妹妹身边,低声道。
“青儿,公堂之上,知府未必全然公正,林清远毕竟是新科状元…”
“哥哥放心。”
沈妙青目光沉静。
“我自有分寸。人证物证俱全,众目睽睽之下,知府大人也要顾及律法民心。况且…”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我们越是表现得有理有据,堂堂正正,林家背后之人,才越不敢轻易插手。”
沈明轩眼中闪过明悟,点了点头。
永京府衙,鼓声骤响,瞬间吸引了无数百姓围观。
新科状元与前未婚妻家的恩怨纠葛,早已传得满城风雨。
如今沈家竟主动告上公堂,立刻引发了轰动。
知府刘大人闻鼓升堂,看到堂下跪着的沈万三、沈妙青,以及被“请”来的、面无人色的林赵氏,还有一旁闻讯匆匆赶来、脸色铁青难看的林清远,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桩案子,牵扯新贵状元和本地豪商,就是个烫手山芋!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刘知府一拍惊堂木,例行公事地问道。
沈万三率先开口,声音洪亮。
“禀大人,小人沈万三,状告林家林赵氏、林清远母子,设计构陷小女沈妙青不贞,意图逼死小女,毁我沈家清誉!
求青天大老爷明察,还小女清白!”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林清远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
“知府大人明鉴!此事纯属诬告!沈家女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被学生母亲当场撞破,已有铁证!
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请大人为学生做主!”
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受害者的姿态,言辞恳切。
刘知府看向沈妙青。
“沈氏,你有何话说?”
沈妙青抬起头,帷帽早已摘下,露出苍白却异常平静的面容。
她虽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声音清晰沉稳。
“回大人,民女冤枉。
所谓‘通奸’,纯属林家母子精心设计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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