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渲染下,林朝羽似乎已山穷水尽。
去年他还势如破竹,令潮州商会节节败退,如今却陷入困境。
尽管如此,林朝羽现身时,许多人仍恭敬问候。
“林先生!”
“林先生!”
林朝羽微笑致意,从容坐上主位。
“各位请坐。”
侍者立刻为他奉上一杯西湖龙井。
他们对林朝羽的喜好拿捏精准——工作时喝黑咖啡,会客时偏爱龙井。
茶话会正式开始。
林朝羽轻啜一口茶,平静道:“近期发生诸多变故,经理事会提议、我本人批准召开本次茶话会,就今年之事展开讨论。”
话音刚落,陈友庆便迫不及待发问:“林先生,青山银行还剩多少资金?”
“没错!”旁人附和。
名叫王志奇的男子阴阳怪气地开口:“林先生,当初加入同舟共济互助会,我们可是把全部积蓄都存进了银行,现在钱没了,我们该怎么交代?”
林朝羽放下茶杯,淡然反问:“谁说银行没钱了?”
“林先生!”陈友庆急声道,“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消息!而且,大家都想知道,您把资金投到哪里去了?收购九龙政府船坞,与和记洋行抢地皮,您赚足了‘最强华人资本’的名声,可花的难道不是我们的钱?”
林朝羽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抬眼看向陈友庆:“还有什么疑问,一并说出来。”
陈友庆咬牙道:“我们只想要个交代,钱究竟用在了哪里?您让我们把钱存进青山银行,总不能挪用去干别的吧!”
“陈友庆,你从我这儿贷了八亿。
”林朝羽笑意渐深,“这是银行的正常投资,九出十三归,利息这么高,我为什么不放贷给你?”
陈友庆脸色骤变,慌乱地瞥了眼廖烈文,而后者只是悠然旁观。
“换句话说——”林朝羽打断他,“三个月期限已到,你该还我10.4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低头盘算:借款八亿实得7.2亿,竟要还出3.2亿的利息!
“银行的借贷本就是投资。
”林朝羽缓缓道,“我早说过,一切手续必须合规,连我也不例外。
你怎么能断定我挪用存款?九龙船坞的竞标用的是银行资金,而你们的存款,难道没拿到利息?”
陈友庆面色铁青,猛地咬牙道:“那我们要提现!”
“当然可以。
”林朝羽微笑,“商业行为,合情合理。
不过——”他眼神一冷,“别人随意,你不行。
你的贷款未清,青山银行有权冻结你的账户!”
“砰!”陈友庆拍桌而起,怒视林朝羽:“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道理很明确!”
林朝羽面带微笑地说道:“你在青山银行的账户已被冻结,而且,我们认为你没有足够的还款能力。
除非你能凑齐资金偿还贷款,否则我不会允许你提现!”
“我……”陈友庆气得几乎吐血。
他咬了咬牙,阴沉着脸道:“好,林先生可以不给我们划款,那其他人呢?”
说着,他冷冷地看向林朝羽:“林先生,你是打算赖账不还吗?”
“对啊,林先生,我们现在急需用钱,能不能取消限额?”
“林先生!”又有人喊道:“我们也担心银行出问题,如果钱取不出来,我们可不好交代!”
“林先生!”
……
……
陈友庆煽动了不少人跟着起哄,而林朝羽只是抬了抬手,平静道:“大家稍安勿躁!”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林朝羽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手里没钱?”
“为什么会认为青山银行的储备不足?”他扫视众人,“就因为明报的一篇文章?”
“就因为明报说我林朝羽破产了?”
“明报可是我的死对头,你们不清楚吗?”
“林先生!”陈友庆冷声道,“你这是在糊弄我们吗?如果银行有钱,为什么要限额?如果银行有钱,何必遮遮掩掩?”
“就是!林先生,不如直接告诉我们,青山银行现在还剩多少储备金?”
林朝羽看了一眼廖烈文,廖烈文微笑道:“目前青山银行的储备金约为五十亿。”
“什么?”
众人一脸震惊。
这是……增加了?
林朝羽与大陆的第一笔交易,换来了大量黄金,这些黄金全部存入了金库。
此后,他与大陆的合作方式,往往是大陆支付黄金、美元和港币,而与欧洲的生意,则只收少量订金,货到付款。
当然,款项能拖则拖,等到货物运抵大陆再结算。
这也是林朝羽的防备之策——万一货物被扣押,着急的肯定不是他,而是拿不到钱的英国人。
他们会向港英政府施压。
和流氓打交道,就得用点流氓手段。
正因如此,林朝羽原本计划采购的一批设备,几乎没花自己的钱,全数卖给了大陆,省下了近十亿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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