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皇甫轩白衣依旧,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却化不开他周身那自然而然的清冷与孤高。他并未刻意散发剑意,但那历经与林弈一战后似乎愈发凝练的气息,依旧让走出院门的林弈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锋锐感。
“皇甫师兄。”林弈拱手,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他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分毫。
皇甫轩的目光落在林弈身上,依旧是那种纯粹的审视,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再看个通透。他并未寒暄,直接道:“你的伤,无碍了?”
“劳师兄挂心,已无大碍。还要多谢师兄当日手下留情,以及……馈赠。”林弈坦然回应,点出了那份“意剑构建数据”的人情。
皇甫轩微微颔首,算是默认,随即话锋一转:“我此来,是告知于你,一月之后,我将会离宗,游历九洲,磨砺剑道。”
林弈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兄天纵之资,游历四方,必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师弟在此预祝师兄一路顺风。”
“你可愿同行?”皇甫轩下一句话,却让林弈瞳孔微缩。
同行?
皇甫轩竟然邀请他同行?
这完全出乎林弈的意料。两人虽谈不上有仇,但也绝算不上朋友。小比一战,更多是立场与道路的碰撞。皇甫轩为何会邀请他这个“手下败将”,而且是以“科学修仙”这种迥异道路闻名的弟子同行?
似乎看出了林弈的疑惑,皇甫轩语气平淡地解释,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的路,虽看似离经叛道,但直指本质。于细微处见真章,于规则中寻破绽。与你同行,或许能见到不同于剑道之外的风景,对我之‘意’,亦有砥砺之效。”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你之心思,恐也不甘久困于这外门方寸之地。外界广阔,机缘与风险并存,独自闯荡,终是势单力薄。”
林弈沉默。皇甫轩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需要离开宗门,也确实需要更强的同伴。皇甫轩的实力毋庸置疑,其品性经过小比一战,也可见一斑,并非李魁那等宵小之辈。若能与之同行,安全性将大大增加。
但是……他身上秘密太多!幽蓝晶体、青铜碎片、元墟文明、负熵理论……任何一样暴露,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与皇甫轩这等心思敏锐、实力强大的天才同行,无异于在身边放置了一个高精度的探测器,风险极高。
“师兄厚意,师弟心领。”林弈斟酌着词语,缓缓道,“只是师弟修为低微,恐会拖累师兄。且师弟于宗内尚有些许琐事未了,需些时日处理,恐难与师兄同期出发。”
他没有直接拒绝,但也婉转地表达了需要时间考虑和准备。
皇甫轩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意外,也不再强求。“无妨。一月之后,山门。若你愿来,便来。若不来,便罢。”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白衣飘动,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小径尽头,干脆利落。
林弈站在原地,望着皇甫轩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皇甫轩的邀请,是机遇,也是考验。他需要尽快做出决断。而做出决断的前提,是获得更多的信息,明确离开宗门后的第一个目标。
传功阁三层!那些被尘封的“谬论”,必须尽快去查阅!
次日清晨,林弈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座巍峨古朴的传功阁。出示了墨守拙长老给予的深黑色令牌后,看守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多问,开启了通往三层的禁制。
与一二层的人流如织、典籍林立不同,传功阁三层,空旷、寂静,甚至带着一丝陈腐的气息。光线昏暗,仅有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惨淡的光晕。书架稀疏,上面摆放的并非整齐的玉简或书册,而多是些残破的兽皮卷、颜色暗淡的骨片、甚至是一些造型古怪、布满锈蚀的金属残片。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岁月沉淀的味道。
这里,是知识的坟墓,是“错误”与“禁忌”的收容所。
林弈深吸一口气,精神力缓缓铺开,开始“阅读”此地的“道痕”。不仅仅是书籍本身,还包括那些残片上的磨损、能量残留、甚至前人翻阅时留下的微弱精神印记。
他首先锁定了几份被放置在显眼位置、却蒙尘最厚的手札。
第一份,是一位自称“数痴道人”的前辈留下的《万物皆数论》。开篇便断言:“天地万物,莫不有数。星移斗转,潮起潮落,生灵繁衍,乃至灵气流转,皆可度量,皆可演算!”这与林弈的科学世界观不谋而合。然而,这位前辈试图用一套极其复杂的数理模型去推演天机、测算命运,最终走火入魔,心神耗尽而亡。他的手札,被后人视为妄图以凡人之智揣度天意的疯言疯语。
但林弈却从中看到了宝贵的价值!这位前辈在能量计量、阵法结构数理分析等方面,有着超越时代的见解,许多公式与模型,稍加修正,便能与他的“负熵理论”和“道痕阅读”能力完美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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