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万邦臣服！ 第89章 铁雨涤秽，封禅路清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而恐怖的贯穿声几乎在龙卫老兵示警的尾音落下时便接连响起！那十几支来自地狱的蹶张重弩矢，如同破开薄纸般轻易撕裂了别苑外围禁军仓促构筑的木质盾牌和简易工事！粗大的箭杆裹挟着千钧之力，将几名躲闪不及的禁军锐士狠狠钉穿，带起大蓬滚烫的血雾，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四散飞溅！惨叫声瞬间被风雨和喊杀声吞没。

但龙卫的重型塔盾，无愧于帝国最高防御的象征！

“咚！咚！咚！轰——！”

数支射向御书房窗户的致命弩矢，狠狠撞在了瞬间合拢的塔盾之上！精钢盾面发出了沉闷如巨锤擂鼓的巨响，火星在雨夜中乍现！巨大的冲击力让持盾的龙卫精锐手臂剧震，脚下青石地面甚至被踏出细密的裂纹，但他们如同磐石般死死顶住，硬生生将那足以洞穿城墙的恐怖箭矢挡在了帝王之外！

“御书房！守住！”项少龙的吼声如同定海神针，在混乱中炸响。他本人已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从环形防御阵中掠出，精钢环首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迎头劈向一名已冲过外围防御、悍然扑到近前的黑衣刺客！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那刺客身手亦是了得，竟以手中一柄造型奇特的青铜短戈硬架住了项少龙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火星迸溅！但项少龙的力量何其恐怖，那刺客双臂剧颤，虎口瞬间崩裂，身形被震得踉跄后退。

“杀！”更多的刺客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趁着弩矢造成的短暂混乱和外围禁军被撕开的缺口，悍不畏死地涌了上来！他们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复仇火焰，口中嘶吼着“复国”、“诛秦”的口号，手中兵器闪烁着淬毒的幽光，显然都抱着必死之心！

禁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外围的戟兵方阵迅速向被突破的缺口挤压，试图堵住涌入的洪流。弩手方阵则冒着被刺客近身的风险，将冰冷的弩矢对准了那些在雨幕中腾挪跳跃的身影。

“放！”

“咻咻咻——！”

密集的弩矢泼洒而出，瞬间将冲在最前的几名刺客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扑倒在地。但后续的刺客踩着同伴的尸体，利用树木、假山等障碍物掩护，依旧疯狂突进！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部分人悍不畏死地冲向龙卫铁壁，试图用人命撕开一道口子，另一部分则如同鬼魅般扑向弩手方阵，短兵相接！

一时间，别苑东南角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在惨白的闪电映照下疯狂闪烁，兵刃碰撞声、临死惨嚎声、风雨呼啸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交响！鲜血迅速染红了雨水汇聚的地面，浓烈的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龙卫的铁壁在刺客疯狂的冲击下稳如泰山，但外围的禁军阵线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被撕开的缺口有扩大的趋势！

就在这胶着混乱、刺客精锐即将冲破禁军外层防御，距离御书房前的龙卫铁壁仅有十数步之遥的千钧一发之际——

“哔——！！！”

一声穿透力极强、节奏独特的铜哨音，如同定音鼓般陡然压过了所有喧嚣，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这是禁军火枪营项羽发出的信号！

随着哨音落下，原本在刺客冲击下略显混乱的禁军阵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梳理过一般，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正与刺客短兵相接的弩手方阵和部分戟兵，如同退潮般极其迅捷地向后收缩！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演练了千百遍！收缩的阵型瞬间在混乱的战场中央，让出了一大片相对空旷的扇形区域！而在这片区域的边缘，就在龙卫铁壁的前方，一排排身着玄甲、沉默如山的禁军锐士，如同从地底涌出的钢铁丛林，骤然现身！

他们并非手持长戟，而是——肩抵着冰冷黝黑的燧发枪！

近千支黑洞洞的枪口，在摇曳的火把光芒和惨白闪电的映照下，齐刷刷地对准了那些正因对手突然收缩而微微错愕、旋即又狂喜地以为突破在即，嗷嗷叫着扑上来的黑衣刺客！

雨水顺着冰冷的枪管滑落，枪口微微升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硝烟气息。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狂风骤雨的嘶吼。刺客们冲锋的脚步下意识地一滞，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面对未知毁灭性武器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们的心脏！他们看着那密密麻麻、散发着金属死亡气息的枪口，瞳孔骤然收缩！

“预备——！”

项羽冰冷到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枪阵后方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告。

近千名燧发枪手同时做出了一个动作——手指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身体微微前倾，枪托紧紧抵住肩窝。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工业化的杀戮美感！

“放！！！”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下一刹那，比暴雨更密集、更狂暴、更震撼人心的轰鸣声，如同九天怒雷在岱西别苑的上空轰然炸裂！近千支燧发枪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舌！浓密的白色硝烟瞬间爆开，形成一片翻滚的云雾，几乎遮蔽了视线！无数灼热的铅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了冰冷的雨幕，带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恐怖动能，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钢铁风暴，狠狠扫向扇形区域内所有站立的生命！

“噗噗噗噗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铅弹高速旋转着撕裂血肉、贯穿骨骼、搅碎内脏的沉闷而恐怖的声响！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黑衣刺客，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他们的身体在倒飞的过程中，被密集的铅弹反复贯穿、撕裂，爆开一团团刺目的血花！断臂残肢、碎裂的内脏混合着破碎的衣物和武器碎片，在雨幕中漫天飞舞！浓稠的血浆如同泼墨般喷洒在泥泞的地面和冰冷的墙壁上，瞬间又被雨水冲刷成诡异的暗红色溪流！

仅仅一轮齐射！

扇形区域内，除了几株被流弹打得千疮百孔、枝叶纷飞的树木，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活物！刚才还凶悍无比、叫嚣着要冲进御书房诛杀暴君的数十名刺客精锐，连同他们手中淬毒的兵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地面上彻底抹去！只剩下满地狼藉、不成人形的碎肉和汩汩流淌的血泊，在电光下触目惊心！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硝烟气息，瞬间压过了雨水的土腥，弥漫在整个战场！

这超越时代的恐怖打击，瞬间摧毁了所有刺客的意志！后面侥幸没冲进死亡扇形的刺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他们脸上的疯狂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看着那片瞬间化为修罗炼狱的区域，看着那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如同死神化身般的黑色枪口，大脑一片空白！刚才还响彻云霄的“复国”、“诛秦”的嘶吼，此刻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就在这时——

“目标！东北、东南、西南制高点！标尺三！急速射！放！！！”

禁军后方的指挥位上，传来韩信更加冷酷、更加高亢的命令！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比燧发枪齐射更加狂暴、更加震撼、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猛然从别苑深处响起！那是布置在苑内安全区域的飞雷神炮阵地发出了怒吼！

数十门狰狞的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橘红色烈焰，将周围映照得亮如白昼！沉重的开花弹如同流星般撕裂雨幕，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精准地砸向先前蹶张重弩发射的几个可疑高地！

“轰隆——！！”“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如同天罚降临！那几个制高点瞬间被橘红色的火球和翻滚的浓烟所吞噬！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的预制破片和灼热的火焰，如同死亡风暴般横扫一切！惨叫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彻底淹没！火光中，隐约可见弩机的碎片、人体的残肢以及燃烧的树木被高高抛起，再如同破布娃娃般摔落下来！

仅仅一轮急速射！那几处对御书房构成致命威胁的弩箭发射点，连同上面潜伏的刺客和珍贵的蹶张重弩，被彻底夷为平地！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滚滚黑烟，在暴雨中顽强地升腾，照亮了刺客们绝望而扭曲的脸！

燧发枪阵的死亡风暴，飞雷神炮的天罚打击！双重打击之下，刺客们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跑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幸存的刺客如同炸窝的马蜂，丢下兵器，亡命般转身，试图逃离这片被钢铁与火焰主宰的死亡之地！

“一个不留！杀！”项少龙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杀——！”憋了一肚子火的禁军锐士和龙卫们，如同出闸的猛虎，挥舞着兵刃，怒吼着追杀了上去！燧发枪手也迅速装填，开始精准点射那些试图翻越苑墙或逃入树林的漏网之鱼！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暴雨中迅速接近尾声。

御书房内，烛火依旧明亮。

扶苏端坐在御案之后，冕旒低垂，遮挡了他大半面容。外面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喊杀声、爆炸声，仿佛都被隔绝在这方寸之外。他面前的案几上，甚至摆放着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那是内侍在战斗爆发前刚刚奉上的。

李斯、陈平、蒙恬、叔孙通四人侍立两侧，脸色都有些发白。纵然是见惯了风浪的重臣，面对如此近距离、如此狂暴的刺杀和超越认知的武器轰鸣，也难以保持完全的镇定。叔孙通更是双手合十，嘴唇翕动，似乎在默诵着什么经文。

唯有扶苏，稳如泰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腰间太阿剑冰凉的剑柄，目光平静地透过垂落的玉珠，投向门外那一片被硝烟、火光和暴雨交织的混乱景象。每一次爆炸的闪光映亮他年轻而刚毅的脸庞，那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惊慌，只有冰冷的审视和掌控一切的沉稳。

当燧发枪的齐射轰鸣和飞雷神炮的怒吼相继响起，李斯等人忍不住身体微颤时，扶苏甚至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带来一丝暖意，也驱散了空气中隐约渗入的硝烟味。

“陛下…天威浩荡！神器所至，魑魅魍魉尽成齑粉！”蒙恬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震撼，更是对那恐怖火器威力的敬畏。

扶苏放下茶杯，声音平淡无波：“利器虽强，终是死物。能诛其形，难诛其心。此战，诛的是形。” 他的目光转向门外，“传项少龙，带活口来见。朕要看看，是何等执念，敢在朕封禅前夕，行此螳臂当车之举。”

“遵旨！”门口侍立的龙卫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传来。两名魁梧如山的龙卫，如同拖死狗般将三名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黑衣刺客拖了进来，重重掼在御书房冰冷的地板上。他们身上布满了泥泞和伤口，被反剪双臂用精钢锁链捆得结结实实。其中一人似乎还想挣扎，被一名龙卫狠狠一脚踹在腿弯，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项少龙按剑立于一旁，甲胄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眼神冷冽如刀，死死盯着地上的俘虏。

扶苏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他的视线并不凌厉，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沉重压力，让地上三个亡命之徒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姓名，来历。” 扶苏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门外渐渐稀疏的风雨声和零星的喊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短暂的死寂。

“呸！” 三人中看起来年纪最长、满脸虬髯的汉子猛地抬起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死死瞪着扶苏，嘶声咆哮：“暴君扶苏！要杀便杀！休想从老子口中问出半个字！亡国之恨，不共戴天！今日杀不了你，做鬼也必啖汝肉，寝汝皮！”

“大胆狂徒！”李斯怒斥一声。

扶苏却抬了抬手，制止了李斯。他看着那虬髯汉子扭曲的面容，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在看一块顽石。

“亡国之恨？” 扶苏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六国纷争，战火绵延数百年，民不聊生。先帝扫平**，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伦，废分封，立郡县，开阡陌，兴水利，活万民！寡人治下，祸乱宗亲，寡人诛之；贪官污吏，寡人剐之；懒政怠政，寡人黜之；豪强欺民，寡人灭之！寡人开科取士，唯才是举，寒门亦有登天梯！寡人欲登泰山，非为夸功，乃为告慰天地，寡人承天命，非为一姓之私，乃为天下万民开创万世太平！”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煌煌天威般的宏大与庄严，字字如锤，敲打在御书房内每一个人的心头，也狠狠砸在那三名刺客的心上！

“尔等口中复国，复的是何国？是那视民如草芥、争权夺利、相互攻伐不休的六国王侯之私国？还是那让黔首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旧日地狱？” 扶苏的目光锐利如电，直刺那虬髯汉子的眼底，“尔等所谓复国大业，不过是为一己之私欲，为早已腐朽的王族虚名，妄图将这初现生机的天下，再次拖入血火深渊！尔等眼中只有私仇家恨，何曾有过一丝一毫对这天下苍生的怜悯？！”

“你…你胡说！”虬髯汉子被这诛心之问逼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只能徒劳地嘶吼，“暴秦无道！屠戮我宗庙！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宗庙？”扶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睥睨，“寡人敬重的是开疆拓土、泽被苍生的先贤英烈！而非那些只知盘剥百姓、醉生梦死的冢中枯骨！尔等祖宗若真有灵，看到尔等不思进取，只知躲在阴暗处行此鬼蜮伎俩，妄图以万千黎民的血泪染红尔等复国的虚妄旗帜，恐怕也羞于认尔等这些不肖子孙！”

“你…你…”虬髯汉子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扶苏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一层层剥开了他们所谓“大义”下自私、狭隘、甚至可悲的本质。

另外两名刺客，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人，在扶苏那洞穿灵魂的目光和煌煌天威般的话语下，更是面如死灰，深深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那青年甚至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寡人最后问一次，”扶苏的声音重新归于冰冷，“主使者何人？据点何在？还有哪些同党？”

“哈哈哈！”虬髯汉子自知必死，反而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状若疯魔，“扶苏小儿！你休想！项伯公、荆烈大哥…他们会为我们报仇的！暴秦必亡！必亡！我在九泉之下等着看你…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道寒光如同冷电般闪过！是项少龙！

他甚至没有去看扶苏，只是在那刺客发出恶毒诅咒的瞬间，腰间的环首刀已然出鞘！刀光一闪而逝，精准无比地掠过那虬髯汉子的脖颈！

一颗带着癫狂笑容的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脖颈中狂涌而出，溅射在御书房光洁的地板上，也溅在了旁边两名刺客的脸上！那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怒睁的双眼依旧死死瞪着扶苏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整个御书房一片死寂。只有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和门外渐渐停歇的雨声。

另外两名刺客被同伴滚烫的鲜血喷了一脸，温热的触感和浓烈的血腥气让他们瞬间僵住，如同被冻僵的鱼，连颤抖都忘记了，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扶苏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剩下的两人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说，或者死。” 只有冰冷的四个字。

“我说！我说！”那面白无须的青年刺客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喊起来，“是…是项伯！楚国项氏的项伯！还有荆烈！燕国荆轲的后人！他们在蜀地…不，是楚地…楚地云梦泽深处的‘鬼见愁’峡谷！还有郭枭…魏咎…我是被逼的！陛下饶命！饶命啊！”

“还有…还有我们在临淄、鲁郡的接应点…我都说！只求陛下开恩…”那眼神阴鸷的中年人也彻底瘫软，磕头如捣蒜。

扶苏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两人将所知道的一切据点、人名、联络方式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吐露干净，他才缓缓站起身。

“蒙毅。”

“臣在！”一直侍立在角落阴影中，如同幽灵般的黑冰台指挥使蒙毅，无声无息地踏前一步，躬身领命。他黑色的劲装上似乎还带着外面的雨水和硝烟气息。

扶苏的目光越过地上那两滩烂泥般的刺客，投向门外渐渐散去的硝烟和重新显露的星空，声音冷冽如九幽寒风：

“都听到了？”

“臣，听清了！”蒙毅的声音如同磨刀石擦过钢铁。

“名单，据点，一个不留。”扶苏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终结一切的最后裁决，“黑冰台所有暗探，即刻出动！各地治安师，全力配合！顺藤摸瓜，犁庭扫穴！无论牵扯到谁，无论藏得多深…斩草除根！朕要这大秦疆域之内，再无六国余孽一丝阴魂！”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下，宣告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

“臣，遵旨！”蒙毅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嗅到血腥的猎鹰，猛地一抱拳，转身便走，黑色的身影瞬间融入门外尚未散尽的夜色之中，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

扶苏的目光最后扫过地上那两具瘫软如泥、抖如筛糠的刺客，以及那颗依旧怒目圆睁的头颅。他挥了挥手，如同拂去几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拖下去，枭首。连同外面那些，一并悬于奉高城门，示众三日。”

“是！”项少龙沉声应命，挥手示意龙卫上前。

“陛下仁德！”礼部尚书叔孙通适时地高呼一声，打破了御书房的沉寂。陈平、李斯、蒙恬也纷纷躬身：“陛下英明！此等叛逆，死不足惜！”

扶苏没有理会这些颂圣之词。他重新坐回御案之后，看着案头那份被方才震动微微移位的泰山封禅仪程图。指尖拂过象征着泰山的巍峨标记，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

“些许跳蚤，扰不了封禅大礼。”他淡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涤荡乾坤后的澄澈与威严，“传旨，按原定时辰，明日启程，登泰山！让这六国遗族的最后一点污血，权当祭旗，使寡人告天之香火，更旺些罢！”

风雨已歇，血腥未散。但东方天际，已隐隐透出一线黎明的微光，照亮了通往圣山的道路。帝国的车轮，碾过污秽与荆棘，继续向着那至高无上的顶点，隆隆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