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万邦臣服！ 第79章 皇家商号聚财源，硝烟深处藏惊雷

麒麟殿内，那两瓮狂暴燃烧的“石油”虽已被小心翼翼地移走，但空气中残留的刺鼻硫磺与焦糊气味，以及地面上隐约的焦痕，仍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令人心悸的一幕。巨大的矿藏分布图依旧铺陈在地，如同帝国敞开的、蕴藏着无尽力量的胸膛。扶苏站在图前，目光灼灼，手指无意识地在华阴铁矿、丹阳铜矿、博昌石油的标记上来回摩挲，胸中激荡着的是对整个工业体系的宏伟蓝图——高炉炼铁、转炉炼钢、焦炭冶炼、石油裂解……一个个超越时代的词汇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程卿！”扶苏猛地转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矿脉图既出，当务之急便是全力开采！工部即刻行文各郡县，征调民夫，于已探明之主要矿点，尤其是华阴、郑县、渭南铁矿，丹阳、严道铜矿，以及博昌石油渗出区，建立大型官营矿场！朕要看到矿石源源不断地运抵咸阳！百矿勘探院之功，当重赏！所有参与勘探之吏员、大匠、兵士，论功行赏，赐爵赐金！阵亡伤残者，优加抚恤！”

“臣领旨！”程邈激动抱拳，脸上焕发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作为工部尚书，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主持的事业得到皇帝如此全力支持更令人振奋的了。

然而，扶苏的话语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让旁边一人脸色瞬间煞白。

“陛下！陛下三思啊！”户部尚书郑国几乎是踉跄着从蒙恬身后抢出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水磨石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所有人都被郑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扶苏眉头微蹙：“郑卿，何事如此惊慌？”

郑国抬起头，老脸上沟壑纵横，此刻写满了愁苦与绝望，声音颤抖着：“陛下！户部……户部真的要没钱了！掏空了！见底了！”

他掰着手指头，语速极快，仿佛要把一肚子苦水都倒出来：“陛下！春闱科考、贡院营建、驿站扩建、驰道延筑、皇家学院建造、各地新设官学、火器研发制造、新军整编换装、抚恤北疆阵亡将士、赈济河套新迁之民、新式农具推广……还有很多，自陛下登基新政施行以来，大秦所开项目繁多，臣都快数不过来了，哪一项不是吞金的巨兽？虽然商税今年确有增长，盐铁专营、酒类专营、驰道通行费、驿站服务费等，去岁拍卖的专营授权金也陆续入库，可……可也架不住陛下您这……这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啊！”

他指着地上那巨大的矿藏图，手指都在哆嗦：“如今这……这又要大兴矿场！征调民夫、开山挖石、修路架桥、建造冶炼工坊、还要建什么‘石油院’……这每一项，都是金山银海往里填！陛下，臣现在看这图上密密麻麻的矿藏位置，心里都打怵了。陛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户部账上，能动用的库钱……库钱……只够支撑各衙署和边军三个月的常规开支了！再这样下去，臣……臣只能……只能去跳渭水了！” 说到最后，这位老臣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是真怕了，每一次皇帝陛下灵光一闪，户部的库房就要被狠狠刮掉一层地皮，陛下确实能赚钱，但花钱的速度...更猛啊！

殿内一片寂静。李斯、蒙恬等人也面露凝重。郑国所言非虚，帝国摊子铺得太大，新政处处需要钱粮支撑，财政压力确实到了极限。程邈脸上的激动也褪去了几分，代之以忧虑。

扶苏看着跪在地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郑国，先是愕然，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他光顾着激动于资源的发现和未来的蓝图，确实忽略了眼下最现实的财政困境。他上前两步，亲手将郑国扶起：“郑卿快快请起，是朕心急了，未虑及国库实情。”

郑国借着扶苏的手起身，依旧愁眉苦脸，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陛下……非是臣无能……实在是……臣，臣斗胆，陛下三月前曾言，待科考事了，便许臣一条生财大道……如今……如今……” 他眼巴巴地看着扶苏，那眼神就像一个被拖欠了工钱、走投无路的农民工。

扶苏闻言，猛地一拍额头！他想起来了！当时看郑国为筹钱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自己确实说过这话，后来被科考、阅卷、授官等一连串事务耽搁了。

“是朕疏忽了！”扶苏脸上露出笑容，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郑卿放心，朕许诺的生财大道，今日便与你！”

他环视殿内众臣，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开创性的决断：“传旨！即日起，由户部牵头，成立‘大秦皇家商号’！此商号直属朝廷，与户部平级，郑国卿兼任大商号主事，桑弘羊擢升为副主事，辅佐郑卿具体执行！”

“皇家商号？”郑国一愣，连眼泪都忘了擦。李斯、蒙恬等人也露出思索之色。

“不错！”扶苏目光炯炯，“工部听令！”

“臣在！”程邈精神一振。

“着工部，于咸阳近郊选址，设立‘皇家玻璃厂’、‘皇家精铁器厂’！以皇家学院新制配方和工艺，全力生产平板玻璃、玻璃器皿、新式铁制农具、精钢刀具、铁锅等民用器物！所有产出，不得流入市场，全数交由皇家商号统一销售！”

“臣遵旨！”程邈眼中闪过精光，玻璃和精铁器，这绝对是暴利！

“化学院听令！”扶苏看向闻讯赶来、正侍立殿角看热闹的徐福。

徐福连忙出列：“臣在！”

“着化学院，于安全僻静处，设立‘皇家烟花厂’！以火药为基础，研制色彩绚丽、形态各异、声响宏大的烟花爆竹！此物专供节庆、祭祀、婚丧嫁娶之用！同样，所有产品，由皇家商号独家销售！”

“烟花？爆竹？”徐福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他苦着脸，声音都蔫了几分：“陛下……这火药……乃是开天辟地、足以改变战争格局之神物！用之制造些……些仅供观赏嬉戏的烟花爆竹……这……这岂非暴殄天物？牛鼎烹鸡？臣……臣痛心啊！” 他捶胸顿足，仿佛看到稀世珍宝被拿去垫了桌脚。

扶苏看着徐福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徐卿，朕知你心意。然利器虽强，亦需财力支撑！此烟花看似玩物，实乃聚宝金盆！其利之丰，足以支撑你化学院后续更大规模的火药研制与火器改进！况且，”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深意，“谁说火药只能用于沙场？让百姓于节庆之时，仰观绚烂烟花，听喜庆爆竹，感受帝国强盛、生活富足，此亦是凝聚民心、彰显国威之利器！之前你化学院流出边角料做的建议爆竹不就挺好。此事关乎帝国财政大计，徐卿务必用心！”

徐福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但看到皇帝陛下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是把话咽了回去，垂头丧气地应道：“臣……臣遵旨。为了大秦府库充盈，臣……臣照办便是。” 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引得殿内几位大臣差点笑出声。

扶苏不理他，继续下令：“礼部听令！”

叔孙通出列：“臣在！”

“着礼部，成立‘皇家出版社’！招募天下善书之人，以活字印刷之术，大量印制启蒙书籍、农桑水利实用手册、帝国新颁律令精要、乃至……朕允你筹办《大秦旬报》，刊载朝廷政令、地方要闻、农事节气、格物新知！所有书籍、报刊，由皇家商号独家发行售卖！”

“臣领旨！”叔孙通眼中精光一闪，教化天下，掌控舆论，这可是礼部梦寐以求的权力延伸！

扶苏最后看向郑国，声音带着一丝狡黠：“郑卿，皇家商号统揽玻璃、精铁器、烟花、书籍报刊等独家商品。其定价权，由商号根据成本、供需自行拟定，无需缴纳商税！所得利润，除留足工坊、出版社运营及研发成本外，尽数上缴……国库！”

“无需……缴税？！利润……尽入国库？！”郑国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玻璃！那可是价比黄金的奢侈品！精铁农具刀具，家家户户都需要！烟花爆竹，新奇好玩，必受富户追捧！书籍报刊，更是开启民智、掌控话语权的利器！这些东西由朝廷独家经营，还不用交税……这利润……郑国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仿佛不是麒麟殿，而是金山银海在向他招手！之前所有的愁苦绝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亢奋和贪婪！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郑国激动得浑身发抖，差点又要跪下，“此策……此策乃点石成金！聚宝神盆！臣……臣定当竭尽全力，将这皇家商号经营好，为陛下，为大秦，聚敛无穷财富！” 他仿佛已经看到国库被金银铜钱塞爆的景象。

“且慢，还有补充。”扶苏抬手，示意他冷静，“皇家商号虽统揽核心商品，然帝国疆域万里，需求庞大，仅靠官营工坊，恐产能有限，难以覆盖四方。故，朕允其将部分非核心、技术门槛相对较低之商品生产配方，如部分农具样式、普通陶器改良法、基础纺织技艺等，授权于民间信誉良好之商贾，允许其设坊生产并售卖，予民以利。”扶苏明白，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将这些东西流向民间能更好的促进科技和经济的发展！就算民间研究出什么新鲜的商品工具，他还能收商税，一样能赚钱！

殿内众臣又是一愣，授权配方？这和之前专营权还不一样，这相当于将其普及了。

“然！”扶苏语气转厉，“此授权非无偿！户部需会同刑部，速速拟定《专利授权令》！凡获授权之商贾，须按其商品销售额，向皇家商号缴纳一定比例的‘专利费’！亦可选择按固定额度缴纳授权金！具体细则、比例、年限、违约惩处，由郑国、冯劫会同李斯详加斟酌，务求公正合理，既能激励民间制造，又能保障朝廷利益！最终方案，报由中书令李斯审核定夺！”

他目光如电，扫过程邈和徐福：“然，有一红线，绝不可触碰！火药及其所有相关配方、工艺、衍生品，列为帝国最高机密！严禁以任何形式外泄！其生产，仅限于化学院直属之工坊！违者，以叛国论处，夷三族！”

“臣等遵旨！”郑国、程邈、徐福、叔孙通、李斯齐声应诺，神色肃然。尤其是徐福，听到火药被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外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陛下！”就在众人以为旨意已毕，殿内气氛因这“生财大道”而变得轻松火热之际，一直闷闷不乐的徐福，突然再次开口。他脸上那点因为火药保密而得到的小小安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不甘和……隐隐兴奋的复杂神色。

他上前一步，对着扶苏深深一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为充盈府库，令臣以火药制烟花，臣虽觉可惜，然为国之大利，亦当遵旨而行，必尽心竭力，造出天下最绚烂之烟火，为大秦贺，为陛下贺！”

这番表态让扶苏和众臣都有些意外，这老道转性了？

徐福话锋陡然一转，头微微抬起，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然，臣及化学院诸同僚，于陛下嘱托之火器一道，亦从未敢有丝毫懈怠！日夜钻研，反复试验，虽不敢言大成，却也于近日……略有所进，偶得一二微末之果。”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也似乎在压制内心的激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此物……威力或远胜现有之‘霹雳火’、‘飞雷神’，然……其性极烈，极难驾驭，犹如双刃之剑，伤人亦能伤己。臣本欲待其稳定可控，再行呈报。然今日，见陛下胸怀万里，志在千秋，更有此旷世矿藏图现世，帝国根基愈固……臣斗胆，恳请陛下允准，将此物呈于御前，请陛下圣裁！或可为陛下扫平宇内之宏图，再添一柄……无坚不摧之利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嗡——”

整个麒麟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远胜“霹雳火”和“飞雷神”？威力巨大却极难驾驭？双刃剑？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扶苏在内，都死死盯住了徐福！方才因“皇家商号”和财源滚滚而带来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期待，悄然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扶苏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太清楚徐福口中的“略有所进”意味着什么了！在这个时代，能让徐福如此郑重其事、甚至带着恐惧与狂热描述的“烈性之物”……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硝化甘油！或者……更可怕的原始炸药？！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徐福：“徐卿所言之物……现在何处？”

徐福抬起头，迎上扶苏的目光，眼中那狂热的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此物……过于危险，臣未敢携入宫中。现密封存放于化学院最深之地下秘库，由禁军卫士日夜看守！陛下若欲观之……臣斗胆，请陛下移驾……皇家学院！”

扶苏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挥手：“摆驾！皇家学院！蒙恬，着项羽率陷阵营随行护卫！另外，把韩信那小子也叫上。程邈、郑国、李斯随朕同往！朕倒要看看，你这‘略有所进’，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之物！”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以及一种开拓者面对深渊与巅峰交织时的巨大兴奋！

帝国的巨轮，在刚刚锚定了资源基石，开辟了财源航道之后，似乎又将驶向一片由毁灭与创造交织而成的、更加汹涌澎湃的未知海域！而徐福手中那尚未揭晓的“微末之果”，或许就是点燃这片海域的第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