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万邦臣服！ 第46章 水泥惊雷，金潮再起

章台殿的紫檀木槌余音仿佛还在咸阳宫梁柱间萦绕，帝国钱袋被滔天金流撑得鼓胀的狂喜尚未平息，一道新的、由皇帝朱批的诏令，便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咸阳城！

“铛——！铛——！铛——！”

清脆而带着某种韵律的铜锣声，在咸阳各主要街市的市亭前响起，穿透了清晨的薄雾与人声的喧嚣。人群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涌向西市那面巨大的告示墙。身着皂衣的市吏站在高台上，展开一张由上好素绢书写、盖着鲜红“尚书省印”和“户部印”的告示，运足中气，声若洪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感念天下商贾拳拳报国之心，顺应万民渴求新物之切，特恩准所请！兹定于本月廿五日，于咸阳宫章台偏殿，续行帝国西部大区、北部大区、南部大区纸、铅笔、新式曲辕犁、龙骨翻车等物专营授权之拍卖！细则条目，参照前例，户部‘商务司’即日受理登记核验！逾期不候！钦此——！”

“续拍西部、北部、南部？！”

“廿五日？！半月之后？！”

“快！快去户部！抢登记！”

告示宣读完毕的瞬间，人群如同炸开了锅！那些原本已收拾行囊、准备带着未能竞得东部中部专营权的遗憾或观摩的震撼踏上归程的各地商贾，此刻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猛药！驿馆区、商栈内，刚刚套好的马车被勒令解下，打包好的行李重新打开，遣去先行探路的快马被紧急召回！

“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了！”淮扬粮商吕梁一把推开仆役递上的行囊，眼睛瞪得通红，对着账房吼道，“快！清点所有能动用的现钱！田产、商铺、库里的货，能抵押的立刻去办！西部的粮道，北边的皮货，南边的奇珍，能出手的都出手…这次必须拿下一区之专营权！”上次与乌氏倮竞价东部失利的憋屈和不甘，此刻尽数化作了孤注一掷的狂热。

类似的情景在咸阳城各处上演。来自巴蜀的锦缎商、燕赵的畜牧巨贾、岭南的香料海商…所有有实力角逐三大区的豪商巨贾，闻风而动！整个咸阳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旋即又以十倍的速度疯狂倒带！离去的车马尚未走远，更多、更庞大的商队正从帝国的四面八方，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日夜兼程向着咸阳涌来！

短短数日，咸阳城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驿馆早已爆满，天字号房的价格再次翻了几番仍被抢购一空。商贾们不得不重金租下民宅院落，甚至露宿在囤货的仓库里。街市上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行人摩肩接踵，各色车马将宽阔的秦驰道堵得水泄不通。粮价、肉价、布帛价格应声而涨，连带着酒肆茶楼的生意都火爆了数倍。空气中弥漫着金银的铜臭、汗水的酸味、牲畜的臊气，以及一种名为“机遇”的、令人窒息的灼热焦躁。咸阳，这座帝国的心脏，此刻充满野性的活力！

就在这沸腾的商潮几乎要将咸阳城淹没之际，另一项由皇帝亲自下令的工程，如同投入滚水的一块坚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带来了更深层次的震撼。

咸阳宫，朱雀门外。

往日里，这里是禁军卫士轮值站岗之处，只有冰冷的青铜甲胄和沉默的长戟。然而这一日，宫门外靠近驰道的一侧，一小片区域被黄色的麻绳围了起来。数十名工部匠作营的匠人和役夫正在其中紧张忙碌。但他们的劳作方式，却让围观的人群瞪大了眼睛，充满了困惑和好奇。

没有巨大的条石，没有沉重的夯土槌，没有堆积如山的木料。只见役夫们推着独轮小车，将一种灰扑扑、如同细腻泥沙般的粉末倾倒在挖好的浅坑基槽内，然后加入适量的清水，用木锨铁铲奋力搅拌。很快，那灰色的粉末便成了粘稠的浆状物。

“这…这是何物？泥浆？”有人低声议论。

“不像啊，工部的大匠亲自督工呢，岂会弄些泥巴糊弄？”

“快看！他们把那灰浆倒进木模子里了！”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役夫们将搅拌好的灰浆倾入早已用木板钉好的、约莫半人高的方形框架模具内，然后用木抹子仔细刮平表面。整个过程迅速而有序，与传统的石砌夯土截然不同。

工部侍郎茅焦，这位皇家学院的“神工”院长，亲自站在场边督工。他穿着沾满灰点的官服，神情专注，不时出声指点。他那沉稳的姿态，无形中给这新奇事物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仅仅半日之后。

当茅焦下令拆去外围的木板模具时，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老天爷！”

“石头？！半天就…就变成石头了？！”

“神迹！这是神迹啊！”

只见原本灌注灰浆的地方，赫然矗立起一座半人多高、棱角分明、表面平整光滑的灰白色墩台！它坚硬如石，浑然一体，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旁边那些需要数月雕琢堆砌的宫墙基石相比，这半天速成的墩台，充满了令人心悸的、颠覆常识的力量感！

茅焦走上前，伸出手掌，在冰冷坚硬的墩台表面用力拍了拍，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他转过身，面对无数道震惊、敬畏、探究的目光，朗声道：“此乃陛下授意工部所制‘水泥’！遇水搅拌，倾模成形，速凝如石，其坚远逾夯土！自今日起，此物将用于加固宫门卫戍，筑此‘水泥哨岗’！此乃其一！”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未来的力量：“陛下有旨！自朱雀门起，沿驰道主街，择要冲路口，皆以此‘水泥’筑基，修筑坚固墩台，以为禁军巡防、弹压、示警之所！此乃帝国强健筋骨之始！”

水泥！速凝如石！其坚远逾夯土！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一个围观者心中炸响！尤其是那些嗅觉敏锐的商贾，他们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这东西…这东西若用于筑城、修路、建屋…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它代表的是一种颠覆性的营造力量！咸阳宫外这小小的哨岗，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简单的卫戍设施，而是一座喷涌着无尽财富的火山口！

接下来的几日，咸阳城的主街驰道成了巨大的展示场。工部的匠作营如同辛勤的蚁群，在主要路口圈地施工。搅拌水泥的“哗啦”声、倾倒模具的“噗通”声、刮平表面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奇特的、充满力量感的乐章。而每隔半日或一日，当模具拆除，一座座灰白、坚硬、棱角分明的水泥墩台便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人们惊骇的目光中拔地而起！它们沉默地矗立在繁华街市旁，与古老的木质建筑、夯土城墙形成鲜明而震撼的对比，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崭新时代的来临！

“神物！真乃神物！”来自燕赵的皮货巨商抚摸着朱雀大街上刚刚凝固不久、尚带着一丝潮气的水泥墩台，感受着掌心下那冰冷坚硬的触感，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此物若用于修筑边城烽燧，匈奴骑兵撞破头也休想撼动分毫！”

“何止边城！”旁边一位巴蜀来的锦商目光灼灼，“我蜀道艰难，若以此物混合碎石铺设路基，遇山开隧，遇涧架桥…天堑变通途！商路何止倍增！”

“修屋！修仓！修码头！水火不侵，虫蚁难蛀！”另一位岭南海商几乎要手舞足蹈。

赞叹声、议论声充斥在每一个水泥墩台周围。咸阳城的富商巨贾们，一边流连于各酒楼食肆那令人魂牵梦绕、冠绝天下的珍馐美味，一边被这横空出世、颠覆营造常识的“水泥”神物震撼得无以复加。美食满足口腹，带来短暂的愉悦；而这水泥，则让他们看到了足以改变帝国格局、撬动山海的巨大商机和力量！一种混合着贪婪、兴奋与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情绪，在商贾群体中疯狂滋长、蔓延。

就在这水泥带来的震撼与狂热达到顶峰，商贾们围着新筑的水泥墩台议论纷纷、心思浮动之际，数骑快马从户部官署疾驰而出，分赴咸阳各主要市亭！

西市告示墙前，人潮依旧汹涌。当户部吏员将一张崭新的、同样盖着朱红大印的素绢告示，覆盖在先前那份关于三大区拍卖的公告之上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市吏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告示上的每一个字吼得震天响，唯恐漏掉一丝一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彰‘水泥’利国惠民之效，广布其功，特恩准工部所请！兹将‘水泥’之专营销售权，纳入本月廿五日帝国西部、北部、南部大区专营拍卖之列，同时分别开放东部和中部水泥专营权之拍卖！各区域‘水泥’专营权，将与纸、铅笔、新式曲辕犁、龙骨翻车等物同场竞拍，亦可单独竞标！细则条目，即日颁布，户部‘商务司’受理咨询！钦此——！”

“水泥…专营权？！”

“拍卖？！和纸笔农具一起拍？！”

“单独竞标也行？！”

死寂！绝对的死寂！

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那市吏洪亮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告示墙前黑压压的人群却陷入了刹那的真空般的静默。时间仿佛凝固了，无数张面孔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神谕！

“轰——！！！”

下一秒，积蓄的火山轰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炽热、疯狂的声浪，如同灭世的海啸，猛地炸响，席卷了整个西市，并向着咸阳城的每一个角落疯狂扩散！

“水泥！是水泥专营权！！”

“天啊！陛下竟然把这个也放出来了！”

“抢！必须抢！倾家荡产也要抢下一块！”

“快！快去户部！问清楚细则！快啊！”

人群彻底疯了！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商贾们再也顾不得仪态，推搡着、嘶喊着、狂奔着，目标只有一个——户部“商务司”！驿馆内的吕梁，听到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水泥”二字，浑身剧震，手中那足有五十斤重的金饼“哐当”一声脱手坠落，竟直接将驿馆二楼结实的木地板砸穿了一个大洞！金饼顺着破洞滚落楼下，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猛地扑到窗边，望着西市方向那沸腾的人海，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水泥！是水泥！苍天助我！翻身在此一举！”

而此刻，乌氏倮正站在咸阳宫外最新筑起的一座水泥哨岗旁。他伸出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冰冷坚硬、毫无缝隙的表面，凑近深深嗅了一口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水泥特有的、带着淡淡石灰和矿粉的微腥气息。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品味世间最醇厚的美酒。再睁开时，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已燃起了焚尽一切的野望之火。他并未回头，只对身后如同影子般的心腹，吐出六个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押上全副身家。”

这六字轻飘飘落下，却重逾千钧。心腹浑身一凛，深深垂首：“诺！”

水泥惊雷，炸响咸阳！帝国金权之轮碾出的第二圈轨迹，已然裹挟着比第一圈更加狂暴的金潮与更加凶险的暗流，以无可阻挡之势，轰然向前！整个咸阳城，乃至整个帝国的商脉，都在这水泥筑就的轰鸣声中，剧烈地颤抖、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