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七年秋,落叶如倦鸟般纷纷飘落,给整个村庄蒙上了一层萧瑟的色彩。门家老宅前,门卡当眉头紧皱,望着手中这根看似普通的槐木门槛,心中满是疑惑。这门槛是父亲临终前千叮万嘱要他好好保管的,说是祖传之物,关乎门家兴衰。
“周师傅,您可瞧仔细了,这真的是上好的槐木?” 门卡当转头看向一旁的木匠周瘸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
周瘸子蹲下身子,粗糙的双手在门槛上反复摩挲,那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全无,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周师傅,您这是咋了?” 门卡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这…… 这木头……” 周瘸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地,老泪纵横,“这是棺材板改的啊!”
这话如同一声炸雷,在门卡当耳边轰然响起。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瘸子:“周师傅,您可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周瘸子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声音带着哭腔:“卡当啊,我周瘸子在这木工行当里干了几十年,这木头的纹理、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棺材板,而且…… 而且还是那种不祥之人的棺材板啊!”
门卡当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梁。他看向手中的槐木门槛,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其上挣扎。此时,一阵阴风吹过,老宅门槛内侧那些原本并不起眼的抓痕,在月光的映照下,竟诡异地渗出黑血,就像被一双双无形的手强行挤出来的。
“这…… 这是怎么回事?” 门卡当惊恐地指着门槛上的黑血,声音颤抖得厉害。
周瘸子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起身,边跑边喊:“作孽啊,这是作孽啊!门家要大祸临头了!” 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门卡当独自站在老宅前,冷汗湿透了后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夜渐深,万籁俱寂,突然,一阵尖锐的指甲刮木声从老宅内传来,“吱呀 —— 吱呀 ——”,每一声都像是刮在门卡当的心上,让他寒毛直竖。
“谁?是谁在里面?” 门卡当鼓起勇气,大声喊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木声。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后小心翼翼地走进老宅。昏暗的火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诡异。
来到门槛前,门卡当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些抓痕。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门槛上,让他惊恐地发现,每一道抓痕的尺寸,竟都与三年前失踪的佃户手指大小完全吻合。
“难道…… 是他们?” 门卡当喃喃自语,三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几个佃户是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门卡当还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没想到如今竟在这门槛上发现了与他们有关的线索。
指甲刮木声还在继续,而且似乎越来越近。门卡当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他慌乱地站起身,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门卡当绝望地呼喊着,然而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老宅中显得如此微弱,瞬间就被黑暗吞噬。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刮木声突然停止了,老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门卡当喘着粗气,缓缓低下头,却发现门槛上的黑血不知何时已经汇聚成了几个模糊的血字:“还债…… 还命……”
接连三夜,门家老宅的门槛如同被恶魔诅咒一般,不断渗出鲜血。那浓稠的血液,顺着门槛缓缓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门卡当望着这诡异的场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门卡当惊恐地呢喃着,声音在空荡荡的老宅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第二日清晨,村里的里正得知此事,赶忙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赶来。里正眉头紧皱,看着地上的血脚印,脸色十分难看:“卡当,这脚印是从堂屋一直延伸到后山枯井的,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门卡当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哭腔:“里正,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几日被这些怪事吓得不轻,连觉都睡不好。”
里正叹了口气,转身对身后的村民说:“走,咱们去后山枯井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后山枯井走去,一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到了枯井旁,里正探头往里望去,只见井中隐隐约约浮起一双绣鞋,那绣鞋的样式,竟与门卡当母亲生前穿的一模一样。
“卡当,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母亲的绣鞋?” 里正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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