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年的黄梅季,南方的小镇被浓稠的雨雾紧紧包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在了潮湿的掌心。
雨滴无休无止地砸落,将天地间搅得一片混沌,每一丝空气里都弥漫着湿漉漉的霉味。
刘一投撑着一把破旧的黑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村子后山的泥泞小路上。
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溅起的泥点打在他的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即将参加堂姐刘杏花葬礼的沉重与哀伤。
远远地,他便望见了那片在风雨中摇曳的送葬队伍,白色的幡布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宛如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刘一投因为天气原因,已经来迟了些时间,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待走近些,看见那具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棺材,心中一阵揪痛。
“三叔公。” 刘一投走到一位身形佝偻、手持烟杆的老人身旁,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杏花姐……”
三叔公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疲惫与无奈,“唉,作孽啊。”
刘一投捏着湿透的孝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三叔公,杏花姐坟地选在野狐岭?那可是……”
“闭嘴!” 三叔公猛地把烟杆砸在棺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横死的人还想进祖坟?”
刘一投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出声。
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呜咽。
紧接着,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众人惊恐的面庞,几乎是同时,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响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
“快,快点走!” 有人在慌乱地催促着。送葬的队伍在风雨中艰难前行,脚下的泥土变得愈发泥泞,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刘一投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噩梦之中,四周的黑暗与风雨似乎都在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抓挠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嘎吱嘎吱”,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棺材里拼命挣扎。
众人都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彼此对视着,谁也不敢出声。
“别,别怕,兴许是雨水打在棺材上的声音。” 三叔公强装镇定地说道,可他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队伍继续前行,可那抓挠声却一直如影随形,时断时续,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不甘。
终于,他们来到了野狐岭。
这片山岭在平日里就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此刻在暴雨和夜幕的笼罩下,更是显得格外恐怖。
“把棺材放下去吧。” 三叔公指挥着众人。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费力地将棺材缓缓放入挖好的墓穴中。
就在棺材落地的那一刻,一股暗红色的血水从棺材底部渗了出来,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条诡异的蛇形痕迹。
“啊!” 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这……这是什么?”
众人都吓得连连后退,刘一投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蛇形血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堂姐刘杏花的面容,那个总是笑靥如花的女子,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恐怖的场景联系在一起。
“这…… 这是不祥之兆啊!” 人群中有人颤抖着说道。
三叔公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被雨水浇灭了的烟,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别胡说八道,赶紧填土!”
众人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但还是在三叔公的催促下,开始动手填土。
每一锹土落下,刘一投都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望着那渐渐被掩埋的棺材,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与雨水混在了一起。
葬礼结束后,刘一投独自一人留在了野狐岭。
他望着堂姐的新坟,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和不甘。
刘杏花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性格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做出通奸这种事?
可村子里的人却都对她指指点点,甚至在她死后都不肯放过她,将她葬在了这荒山野岭。
“杏花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刘一投在心中暗暗发誓。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刘一投只觉得背后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掠过。他惊恐地转过头,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不敢再停留,转身匆匆往山下跑去。
回到家中,刘一投全身早已湿透,他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葬礼上的恐怖场景。
那奇怪的抓挠声、渗出血水的棺材、诡异的蛇形血痕…… 每一个画面都让他不寒而栗。
“一投,你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快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刘一投站起身,默默地走进房间。换好衣服后,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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