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寒风在乌萨斯冻原上呼啸，卷起细碎的雪沫，拍打在针叶林的枝桠间，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被浓厚的云层遮蔽，只有雪地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勾勒出大地苍茫的轮廓。在这片仿佛被世界遗忘的极寒之地，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正悄然拉开序幕。
距离前线约十公里的一处相对开阔的谷地，此刻却灯火通明，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是乌萨斯第四集团军奥尔洛夫将军的临时指挥部。巨大的营帐如同匍匐的巨兽，周围环绕着数不清的小型帐篷、物资堆放点和临时工事。
篝火在寒风中摇曳，映照出巡逻士兵沉重而疲惫的身影，他们的盔甲上凝结着白霜，呵出的气息瞬间化作冰雾。拒马、铁丝网、甚至还有几处匆忙构筑的雪垒，构成了层层防御。更远处，隐约可见“凛冬”号陆地战舰那庞大如山峦的轮廓，它静静地停泊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奥尔洛夫斯基，这位以傲慢和残忍着称的帝国将军，正烦躁地在温暖如春的指挥帐内踱步。昂贵的兽皮地毯被他沉重的军靴踩出深深的印记。帐内炉火熊熊，驱散了外界的严寒，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废物！一群废物！”
他猛地将一杯尚未喝完的伏特加摔在地上，水晶杯碎裂的声音让侍立的副官浑身一颤。
“三个团！整整三个团的损失！我们甚至连敌人的主力在哪里都没摸清！他们就像地里的老鼠，雪里的幽灵！”
“将军息怒，”
副官战战兢兢地劝慰，
“叛军只是依仗地形熟悉，进行无耻的骚扰。一旦我们找到他们的巢穴，‘凛冬’号的主炮……”
“够了！”
奥尔洛夫粗暴地打断他，
“我不想再听借口！明天，我要亲自督战，我倒要看看，这些感染者和泥腿子，能挡得住帝国真正的钢铁洪流！”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狠狠地戳向标注为“启航村”的位置，眼中闪烁着暴戾的光芒。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发出咆哮的同时，几双年轻而锐利的眼睛，已经穿透了黑暗与风雪，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牢牢锁定了他的所在。
在距离帝**营地将近一公里外的一处山脊背坡，厚厚的积雪和茂密的云杉林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亚历山大轻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那张带着狰狞伤疤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平日的跳脱与热血，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冰封般的沉静与专注。他转过头，目光扫过身边两位最重要的同伴。
索菲亚，黎博利族的少女，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甚至能看到细微补丁的旧衣裳，外面勉强套着一件过于宽大的白色伪装服，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瘦弱。
她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只有全然的凝重。她的“武器”不是一个战士应有的刀剑，而是一个沉重得与她体型不相称的医疗包，里面塞满了绷带、止血粉、强心剂和简易夹板。
此外，她腰间还挂着几个不起眼的、用皮革和金属片封装的罐状物——这是她和云凌根据一些废弃研究笔记，结合本地能找到的源石材料，反复试验才弄出来的“烟雾发生器”和“声光干扰装置”，效果不稳定，但已是她能提供的最大帮助。
另一边，是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贝拉。年幼的沃尔珀女孩穿着合身的白色伪装服，淡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反光，像两颗冰冷的宝石。
她异常安静，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只有偶尔因为感知到什么而微微颤动的尖耳朵，显示出她高度的警觉。
她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看似放松的姿态下，蕴含着瞬间爆发的致命力量。她的短刃藏在最顺手的位置，而她那被强制植入特殊源石的手臂，此刻正传来一阵阵微弱而独特的冰凉刺痛感——这是她对周围能量流动，尤其是源石技艺和设备运转的独特感知。
在他们三人身后，是五十名如同石雕般静止的少年先锋队队员。他们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甚至只有十四五岁，脸庞上还残留着稚气，但眼神却早已被战火与仇恨磨砺得坚毅如钢。
他们紧握着手中各式各样、甚至有些简陋的武器——改良过的猎弩、打磨锋利的草叉、镶嵌了铁钉的木棒，还有少数几人拿着缴获的帝国制式军刀。他们屏住呼吸，身体因长时间的潜伏而冻得僵硬，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丝毫声响，只有眼中燃烧的火焰，证明着他们是活生生的、渴望复仇的战士。
“确认目标，”
亚历山大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声掩盖，
“最大的那个营帐，门口有戴着金色绶带盔缨的卫兵，周围至少有四个固定哨位，巡逻队间隔大约五分钟。”
他顿了顿，看向索菲亚，
“索菲亚，你和医疗组、支援组按计划行动。烟雾和声光干扰是关键，务必精确投掷，为我们创造突入和撤离的窗口。急救点设置在后方的林线边缘，记住，你们的任务是保障生命线，绝不参与正面接敌。”
索菲亚用力点头，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医疗包的背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明白。我会在预定位置设置三个急救点和烟雾释放点。你们……一定要小心。”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无比坚定。
亚历山大又看向贝拉：
“贝拉，你跟我突进。你是我们的‘眼睛’和‘匕首’，优先清除暗哨、解决难以突破的障碍，为队伍打开通路。”
贝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淡紫色的眼眸扫过远处军营的布局，仿佛已经在脑海中规划出了数条渗透路线。
她手臂上的源石传来更清晰的刺痛感，提示着她军营中几处源石能量异常活跃的区域——可能是通讯设备，也可能是某种防御性的源石技艺装置。
亚历山大的目光最后扫过所有队员年轻的脸庞，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能穿透骨髓的力量，点燃每一个人心中的热血与决绝：
“兄弟们，姐妹们！记住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记住别列科夫斯基村在火焰和炮击下化为焦土的惨状！记住瓦西里、彼得、玛莎，还有无数牺牲的同志！今晚，我们不是去送死，我们是去讨债！用帝国将军的血，祭奠我们的亲人，告慰我们的战友！我们是整合运动的烈阳先锋队，我们要像一把烧红的尖刀，捅进敌人的心脏！为了活下去的尊严，为了我们脚下的土地——”
他的声音在这里微微提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愤：
“冲锋！！”
“为了整合运动！”
五十个压抑到极致、最终爆发出来的声音，如同雪原下闷雷滚动，瞬间冲破了风雪的呜咽！
行动，在死神的镰刀边缘，正式展开！
索菲亚立刻带着她的八人小组（包括四名稍懂医护的少年和四名负责携带和投掷干扰装置的队员），如同融入雪地的水流，沿着预先侦察好的、被风吹出的雪沟和岩石阴影，向着帝**营地的侧翼和上风处迂回。
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每一次落脚都轻如羽毛，生怕惊动雪层下的枯枝，或者引起雪崩般的连锁反应。
索菲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刺痛的灼烧感，但她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云凌教导的潜行要点和地形利用技巧。她们的目标，是在主攻发起的同时，制造最大范围的混乱。
与此同时，亚历山大和贝拉率领的主攻队伍，如同蓄势待发的狼群，开始利用地形和夜色，向军营外围的薄弱点——一处因地形崎岖而哨塔视野受限、巡逻队间隔稍长的区域——悄然接近。
最惊险的时刻到来了——穿越营地外围那片相对开阔、毫无遮蔽的雪地。近百米的距离，在月光和远处篝火的映照下，如同死亡的禁区。
亚历山大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趴下，利用白色的伪装服，匍匐前进。冰冷的雪立刻灌进了衣领、袖口，刺骨的寒意几乎要让血液凝固。
他们必须将身体压到最低，移动速度还要足够快，任何过大的动作都可能被哨塔上的观察哨发现。贝拉如同真正的雪狐，动作流畅而无声，她甚至能巧妙地利用风吹动雪沫的瞬间，快速移动几米，然后再次与雪地融为一体。亚历山大有样学样，将旗枪紧紧抱在怀里，尽量减少反光。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名跟在后面的少年队员，因为过度紧张，手臂微微颤抖，不小心碰响了一块冻结在雪下的石头。
“咕噜……”
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刹那间，附近一座哨塔上的探照灯光柱猛地扫了过来！雪亮的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视，在队员们潜伏的区域附近来回晃动！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亚历山大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他死死趴在地上，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强行突击！
万幸，那块石头滚动的声音不大，又被风声掩盖了大半。探照灯晃了几圈，没有发现异常，又慢悠悠地移向了别处。
冷汗，已经浸湿了亚历山大的内衣，在极寒中几乎要结冰。他无声地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队伍再次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匍匐后，突击队成功抵达了军营外围的铁丝网下。贝拉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从一个被积雪部分掩盖的、铁丝网破损的缺口处滑了进去。亚历山大和其他队员也依次迅速潜入。
现在，他们正式进入了龙潭虎穴。
按照贝拉凭借其特殊感知规划出的路线，队伍在帐篷的阴影、物资堆的间隙中快速穿行，避开主要的通道和篝火明亮处。贝拉如同黑暗中的向导，她的感知能力让她总能提前“嗅”到危险。
有一次，她突然举起拳头，整个队伍瞬间凝固，紧贴着冰冷的帐篷布。下一秒，一支五人巡逻队几乎擦着他们的鼻尖走了过去，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清晰可闻，士兵们交谈的抱怨声甚至都能听见。直到巡逻队走远，队员们才敢缓缓吐出憋在胸口的那股浊气。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他们即将接近核心区域，已经能看到那座巨大营帐的轮廓时，一名躲在帐篷后面偷偷抽烟、躲避军官查岗的帝国士兵，无意中发现了这支如同鬼魅般穿行的队伍！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香烟从指间滑落——
“敌……”
他的惊呼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
一道微不可查的乌光闪过！
是贝拉！她一直处于队伍最前沿的阴影中，在那名士兵发现他们的瞬间，她就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射了出去！手中的短刃精准地划过士兵的咽喉，将剩下的声音彻底扼杀在喉咙里。
士兵捂着喷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眼中还残留着惊恐与茫然。
贝拉迅速扶住倒下的尸体，轻轻将其放倒，避免发出更大的声响。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三秒钟。
她转过头，对亚历山大做了一个“清除”的手势，淡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冷静得可怕。
亚历山大心中凛然，对贝拉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更加警惕。他们距离目标很近了，但暴露的风险也呈几何级数增长。
就在这时——
“咻——嘭！”
一枚带着特殊哨音的信号弹，从军营侧翼的上空升起，炸开一团并不明亮、却持续时间很长的绿色光晕！
是索菲亚！她抓住了巡逻队刚刚走过、下一队尚未抵达的短暂空档，成功发射了信号弹！这是行动开始的指令！
几乎在信号弹升起的同时，索菲亚小组所在的几个方向，接连传来了几声闷响！
“噗——”“噗——”
特制的烟雾罐被投掷出去，浓密的、带着怪异颜色的烟雾（加入了某些矿物粉末以干扰源石技艺感知）迅速在军营的关键区域弥漫开来，尤其是通往核心营帐的几条主要通道、以及帝**预备队可能集结的空地。
同时，几声刺耳的、非自然的尖锐噪音在几个方向同时响起，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敌袭！是袭击！”
“烟雾！小心有毒！”
“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帝**营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寻找武器，军官们声嘶力竭地试图维持秩序，但烟雾和噪音严重干扰了他们的指挥和视线。
“就是现在！烈阳先锋队！跟我冲！”
亚历山大知道，索菲亚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也是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不再隐藏，从阴影中一跃而出，手中的旗枪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如同黑暗中升起的第二轮太阳，为他身后的队员们指引着方向！
“杀！！！”
积蓄已久的怒火与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五十名少年，如同五十头被激怒的幼狮，跟随着他们的队长，化作一股势不可挡的赤色洪流，沿着贝拉提前清理出的、相对阻力最小的路径，直扑那座最大的营帐！
“挡住他们！保护将军！”
奥尔洛夫的亲卫队毕竟是精锐，尽管被烟雾干扰，他们还是在营帐外围迅速组成了密集的盾阵和枪林，试图阻挡这波亡命的突击。
“贝拉！左侧缺口！”
亚历山大怒吼，旗枪横扫，逼退正面之敌，但坚固的盾阵让他一时难以突破。
贝拉心领神会，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利用烟雾和士兵们视觉的死角，瞬间贴近了盾阵的左侧衔接处。那里两名持盾士兵因为视线受阻，配合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迟滞！
“看招！”
贝拉娇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两柄短刃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入，瞬间割断了那两名士兵的手筋！盾牌一沉，阵型立刻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好！”
亚历山大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旗枪如同赤色的怒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突入缺口！炽热的源石技艺附着在枪尖，将试图补位的士兵连人带甲捅穿、挑飞！
“为了瓦西里！”
亚历山大咆哮着，彻底撕开了亲卫队的防线！
先锋队员们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这个用生命打开的缺口，与奥尔洛夫最精锐的亲卫们绞杀在一起！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最血腥的白热化阶段！
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少年们愤怒的呐喊……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不断有先锋队员倒下，他们太年轻，战斗经验与装备都远逊于精锐的亲卫。但他们的悍不畏死，他们的以命搏命，让久经沙场的帝国老兵也感到胆寒！一名少年即使腹部被长矛刺穿，也要死死抱住敌人的腿，为同伴创造攻击机会；另一名队员用身体挡住射向亚历山大的冷箭，一声不吭地倒下……
索菲亚在后方看得心如刀割，但她强迫自己专注于自己的职责。她和医疗小组在预先设置的第一个急救点，拼命地抢救着被同伴送下来的伤员。
止血、包扎、喂下强心剂……她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混合着泪水与血水。每当有队员倒下，她的心就像被狠狠剜掉一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多救回一个，就是为整合运动多保留一份希望的火种。
亚历山大和贝拉已经冲到了营帐门口！贝拉解决掉了最后两名守在门口的金绶带卫兵，她的短刃上滴落的鲜血在雪地上绘出诡异的图案。亚历山大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厚重的营门！
营帐内，奥尔洛夫将军刚刚在副官的帮助下匆忙披上外套，正手忙脚乱地去抓挂在支架上的佩剑。
他看到冲进来的，竟然是一群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浑身浴血、眼神凶厉如狼的少年时，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们……你们这些卑贱的……”
亚历山大自然不会给他废话的机会，更不会给他拿到武器的机会！血仇就在眼前，所有的愤怒与悲痛化作了最简单直接的动作——突刺！
“为了别列科夫斯基！！”
旗枪化作一道赤色的闪电，带着亚历山大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牺牲战友的意志，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奥尔洛夫将军那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巴，锋利的枪尖从他的后脑贯穿而出！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将军，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肥胖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那张铺着熊皮地毯的椅子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昂贵的皮毛。
“将军！”
旁边的副官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贝拉上前一步，短刃轻挥，结束了副官的恐惧。她的目光落在奥尔洛夫尸体旁桌上的一张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帝**下一步的计划。她迅速将地图卷起，塞进怀里。
“目标清除！收集证据！发撤退信号！”
亚历山大拔出旗枪，强压下亲手复仇后的激荡心情，冷静地下令。
一名队员立刻向帐外发射了代表任务完成的红色信号弹。
“撤！交替掩护！按三号路线！”
亚历山大高喊。
还活着的先锋队员们立刻开始有序后撤。他们来时如烈火，去时如狂风。
贝拉再次充当尖兵，在前方开路，利用烟雾和尚未完全平息混乱，寻找着撤离的最佳路径。亚历山大和几名伤势较轻的队员断后，用旗枪和弩箭阻挡着试图追击的敌人。
索菲亚看到红色信号弹，立刻对医疗小组下令：
“放弃第二个急救点！带上所有能动的伤员，立刻向最终汇合点转移！快！”
她亲自搀扶起一名腿部受伤无法行走的队员，用瘦弱的肩膀支撑着他，踉跄着向预定的撤退路线跑去。身后，帝**混乱的喊杀声和军官气急败坏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撤退的路途同样危机四伏。失去了烟雾的持续掩护，他们暴露在越来越多的帝国士兵视野中。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不断有负责断后的队员中箭倒下。
贝拉的手臂也被一支流矢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冷静地在前方清除障碍，判断方向。
在一次穿越相对开阔的物资堆放区时，他们被一小股反应过来的帝**士兵咬住了。眼看就要被合围，亚历山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准备回身死战，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贝拉突然停下脚步，她抬起那只特殊的手臂，对准了追兵最密集处旁边的一堆木箱——她感知到那里存放着不稳定的源石能量，可能是某种燃料或者未激活的施术单元。
“退后！”
她低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催动源石技艺将一团火球扔了过去
“轰！！”
剧烈的爆炸不仅炸翻了数名追兵，更引燃了那堆木箱，引发了二次爆炸和冲天大火！熊熊燃烧的火焰暂时阻隔了追兵的道路。
“走！”
贝拉因为过度催动源石技艺，脸色苍白了一瞬，但眼神依旧锐利。
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残余的先锋队员们终于冲出了帝**营地的范围，再次没入了黑暗的针叶林中。
他们不敢停留，沿着预设的、布满陷阱和迷惑路标的撤退路线，一路狂奔，直到确认彻底甩掉了追兵，才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停了下来。
清点人数。出发时五十三人（包括亚历山大、索菲亚、贝拉），此刻站在山洞里的，只剩下三十一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重伤员就有七个。二十二个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那个寒冷的夜晚，留在了帝**营的雪地上。
山洞里一片死寂，只有伤员压抑的呻吟和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伤亡和失去战友的悲痛冲得七零八落。
索菲亚顾不上休息，立刻带着医疗组剩下的队员，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开始为伤员进行更细致的处理和包扎。她的脸上混合着血污、泪水和汗水，眼神却异常坚韧。
亚历山大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旗枪拄在身边，枪尖的鲜血已经凝固。他闭上眼睛，牺牲队员的面孔一张张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用力捶了一下地面，发出压抑的低吼。
贝拉默默地坐在洞口附近，擦拭着她的短刃，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她收起染血的地图，安静得像是不存在，只有偶尔看向洞内伤员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到来了。
亚历山大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过幸存下来的每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庞。他的声音因疲惫和悲伤而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做到了。我们砍下了奥尔洛夫的头，拿到了他们的作战计划。我们二十二个兄弟姐妹没有白死！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帝国会为他们的暴行，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那面虽然破损、却依旧鲜艳的整合运动战旗：
“烈阳少年先锋队！整合运动，万岁！”
“整合运动万岁！”
幸存者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应，声音在山洞里回荡，虽然微弱，却带着新生的力量与不屈的意志。
当第一缕阳光彻底照亮雪原时，这支疲惫却完成了惊天壮举的小队，再次踏上了归途。
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被拉得很长，虽然伤痕累累，虽然失去了众多同伴，但他们用行动向整个乌萨斯帝国宣告——整合运动的年轻一代，已经成长为了足以撕碎一切旧秩序枷锁的、最锋利的赤色尖刀！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四方。帝**指挥部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士气彻底崩溃。
而在整合运动的根据地，“烈阳少年先锋队”和“奥尔洛夫斩首之夜”的故事，开始被所有人传颂。亚历山大、索菲亚，还有那个被称为“将军之影”的贝拉，他们的名字，成为了勇气、智慧与复仇的象征，激励着更多人为自由与尊严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