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之燎原星火 第98章 自由之歌

驶离了弥漫着血腥与绝望气息的枯骨山脉，两辆车——引领的与跟随的旧巴士——仿佛也卸下了沉重的负担，虽然行进在玻利瓦尔与哥伦比亚交界处依旧不算太平整的荒野道路上，但车内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如同被温暖的春风吹拂，渐渐晕染开一种近乎奢侈的平静与生机。

…………

破晓时分，当第一缕阳光驱散夜寒，营地便开始苏醒。

云凌和黑键负责检查车辆，给补充从系统商店兑换的高效能源，给老巴士的水箱加满水，并仔细检查轮胎。

晓歌则自然而然地承担起组织被救孩子们的任务。

她不再是那个冰冷的杀手，而是像一个稍显笨拙却无比耐心的大姐姐，用清晰温和的声音叫醒贪睡的孩子，帮助他们整理单薄的行李，将云凌分发的、来自系统商店的压缩干粮和营养果冻公平地分到每一只小手上。

慢慢吃，喝点水。

她会蹲下身，对一个因为吃得太急而噎住的小男孩轻声说，并帮他拍背。男孩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怯生生地点点头，那全然信任的目光让晓歌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贝拉则像个小助手，兴奋地跟在晓歌身边，把自己珍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糖果分给那些看起来特别胆怯的孩子，用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化解着陌生的隔阂。

白天的行程漫长，老巴士的引擎声单调而轰鸣。为了驱散沉闷，也为了给这些几乎与文明世界脱节的孩子们一些必要的启蒙，晓歌在黑键略显矜持的默许和云凌无形的支持下，在巴士上开办了临时的荒野课堂。

她教他们辨认窗外偶尔闪过的、无害的野生动物和植物；讲述一些简化了的、关于泰拉大陆主要国家（避开那些血腥冲突）的风土人情；甚至开始教一些最基础的读写和算术，用炭笔在废纸板上一笔一划地书写。孩子们围在她身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干涸的沙地汲取着久违的甘霖，那些麻木的眼神渐渐被好奇与求知欲所取代。

有一次，一个曾经在组织里因为嗓音好而被强迫学习伪声技巧、用于某些特定伪装任务的女孩，在晓歌的鼓励下，轻声哼唱起一段早已模糊了来源的、婉转的莱塔尼亚民谣片段。

她的声音空灵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在车厢内缓缓流淌。起初只有她一个人唱，渐渐地，其他孩子也开始跟着哼唱，声音由小变大，汇成一股虽然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合唱。

就连前面里，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的布兰卡，那苍白的嘴角似乎也微微牵动了一下。驾驶巴士的云凌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坚毅的眉宇间也柔和了几分。

…………

傍晚选择宿营地时，云凌总会优先考虑靠近水源、相对隐蔽且视野开阔的地方。停好车，男人们负责安全和搭建简易帐篷（主要给身体虚弱的布兰卡和最小的几个孩子），晓歌则带领着大一些的孩子捡拾干柴，准备生火——当然，用的是云凌提供的安全燃料块，模拟出温暖的篝火。

围绕在跳动的旁，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云凌会拿出一些口感更好的、加热后的自热口粮分享给大家。孩子们捧着温暖的食物，小脸上洋溢着满足。

饭后，有时黑键会拿出他的小提琴，在星空下奏响一些舒缓的乐章，那悠扬的琴声抚慰着每一颗曾饱受创伤的心灵。而更多的时候，是晓歌主持的故事会。

她不再讲述那些黑暗的过去，而是凭着记忆，讲述那些她曾在多索雷斯读给雇主家孩子听的童话和寓言，故事里总有勇敢的主人公、善良的仙子和最终到来的光明结局。孩子们听得入迷，连贝拉也靠在云凌身边，琥珀色的大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云凌虽然话不多，但他的关怀体现在行动中。他会注意到哪个孩子鞋子破了，默默地从系统商店兑换出合适尺码的新鞋；发现谁在夜里咳嗽，会递过去一瓶止咳药剂；他甚至还兑换了一些基础的绘画工具和彩色的纸张，当孩子们用稚嫩的笔触画出太阳、花朵、以及那两辆载着他们逃离地狱的车时，他会仔细地看上一会儿，然后小心地帮他们收好。

晓歌在这些日子里，身上的变化最为明显。那层冰冷的外壳早已彻底融化，蓝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金棕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温柔的活力。她学会了更自然地微笑，甚至偶尔会和黑键就某个源石技艺的基础原理（她过去被迫学习过一些）进行简单的讨论，虽然大多时候还是黑键在说，她在认真听。

她看向云凌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信任以及一种日益加深的依赖。他不仅是拯救了她生命的恩人，更是将她从灵魂的泥沼中拉出，指引她找到人生新方向的灯塔。

旅程仍在继续，哥伦比亚的边境线在前方隐约可见。这段通往未知国度的路途，虽然依旧漫长且潜藏着风险，但因为有了一路上的相互扶持、欢声笑语和重新燃起的希望，竟也变得像是一场洗涤心灵、弥合伤痛的奇妙远征。

对于巴士上的每一个孩子，对于晓歌，甚至对于云凌和黑键而言，这都是一段值得永远珍藏的、充满了人性光辉的美妙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