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大话剧社的道具间最近像个被洗劫过的糖果店——纸箱堆得比人高,挂着褪色的蕾丝窗帘,地上还滚着半罐没盖紧的金粉。沈皎洁蹲在地上整理道具箱,指尖蹭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抬头一看,是张涛正踮着脚往道具架上挂“周萍的发带”,结果把发带缠在了自己的领带上,活像个偷戴妈妈首饰的小男孩。
“张涛!”王莉举着剧本从门口探出头,“你要是把发带挂自己脖子上,等下排练周萍得直接喊你‘妈’了!”
“别闹!”张涛涨红了脸扯领带,“这发带是真丝的,滑得跟泥鳅似的!”
沈皎洁憋着笑走过去,伸手帮他解开缠在领带上的发带:“我来。”他的指尖碰到张涛的后颈,忽然“看”到——张涛下一秒会踩中地上的金粉罐,摔个屁股墩,金粉撒得满屋子都是。
“小心脚下。”他提醒了一句。
张涛刚迈出一步,果然踩中金粉罐!“哗啦”一声,金粉溅得他裤腿全是,活像穿了条金沙裤。
“哈哈哈哈!”王莉笑到直不起腰,“张涛你这是要去参加‘土豪春晚’吗?”
张涛蹲在地上揉着膝盖:“这金粉怎么这么滑……”
尹如月抱着盒润喉糖走进来,看到这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把润喉糖递给沈皎洁:“给你的,排练费嗓子。”
沈皎洁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还是那样微凉:“谢谢。”他抬头看向尹如月,发现她正盯着张涛的金粉裤腿看,“他这是……”
“张涛的‘战损妆’。”尹如月抿着笑,“王莉说等下排练,他就顶着这身去演‘疯批周萍’。”
“那感情好!”王莉拍着手,“正好符合周萍‘被命运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设定!”
张涛哀嚎一声,扑过去要抢王莉手里的剧本:“你再笑,我就把你写成‘卖花老太太’!”
下午的排练,张涛顶着金粉裤腿登场。他扯着周萍的信封,踉跄着撞向繁漪,金粉簌簌往下掉,活像下了一场“有钱人的雪”。
“妈!”他喊得声嘶力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社长饰演的繁漪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漏出来:“你错在……错在生在这个家里!”
台下的道具组大姐抹了把眼泪:“这孩子,演得比我当年还可怜!”
沈皎洁坐在侧幕,看着张涛的金粉裤腿,忽然想起自己高三那年——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却还要笑着跟尹如月说“我没事”。他摸了摸书包上的篮球钥匙扣,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
“皎洁,帮我拿瓶水!”尹如月的声音从后台传来。
沈皎洁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后台。路过化妆间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尹如月的声音:“阿姨,帮我补点粉,刚才笑出的汗把妆花了。”
他推开门,看见尹如月坐在化妆镜前,额角的碎发沾着汗,鼻尖还沾着点金粉——是刚才帮张涛擦金粉时蹭的。
“需要帮忙吗?”他走过去,拿起粉扑。
尹如月愣了愣,点头:“麻烦你了。”
沈皎洁蘸了点粉,轻轻拍在她的鼻尖。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脸颊,软得像。尹如月盯着镜子里的他,忽然笑了:“你这样,像极了我妈给我补妆的样子。”
“是吗?”沈皎洁的耳尖发烫,“那我是不是该收费?”
“收吧。”尹如月从包里掏出颗水果糖,“给你,草莓味的,抵服务费。”
沈皎洁接过糖,剥开放进嘴里。草莓的甜意蔓延开来,他看着镜子里的尹如月,忽然说:“尹如月,你今天的口红颜色,很好看。”
尹如月的耳尖瞬间泛红:“是、是你上次说好看的那个色号……”
“嗯。”沈皎洁笑着点头,“我记得。”
排练结束后,沈皎洁和李杰去食堂吃饭。李杰啃着鸡腿,盯着沈皎洁碗里的糖醋排骨:“我说,你最近怎么跟尹如月的口味同步了?她爱吃糖醋排骨,你也爱吃?”
“哪有。”沈皎洁低头扒饭,“就是……她喜欢,所以我也喜欢。”
“哟——”李杰拖长音调,“这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去你的。”沈皎洁戳了戳他的胳膊,“对了,明天话剧社要去买正式演出的道具,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李杰立刻摇头,“我可不想帮张涛搬道具服,他那金粉裤腿,我怕沾到身上洗不掉!”
沈皎洁笑了:“那我一个人去?”
“不行!”李杰想了想,“我陪你去,顺便帮你盯着张涛,别让他再搞出什么乌龙。”
“行。”沈皎洁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第二天上午,沈皎洁和李杰抱着道具清单,往校门口的工艺品店走。路上,李杰突然说:“皎洁,你昨天跟尹如月说什么了?她脸那么红?”
“没、没说什么。”沈皎洁的耳朵发烫,“就……夸她口红好看。”
“夸口红?”李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想表白?!”
“没有!”沈皎洁急得摆手,“我就是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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