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传奇 第21章 黑市里的老熟人

云逸与李小三的“生意合作”开展得出奇顺遂。短短半个月，李小三分两次从他这儿弄走了诸多战利品。深谙人情世故的云逸明白，若想让这桩生意安稳且长久，就需要合伙人。

于是，他拉王莽、疤脸入伙。云逸负责渠道，其他人则负责从其他士兵手中收集从匈蛮身上搜刮而来却未上交的战利品。

普通士兵没有机会处理这些物品，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都十分乐意。

斥候营里几乎每个人都分到了约5两银子。对于每月饷银仅有一两三钱的大头兵而言，这相当于差不多半年的额外饷银，算得上一笔巨款。不过，对云逸来说，这点钱聊胜于无。

这几两银子对普通士兵是巨款，但对曾在天乾城黑市里摸爬滚打的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想当年，他帮陈老头销赃，一单生意就能抽成上百两。

晚上，云逸正在营帐中闭目修炼，忽然听到帐外传来熟悉的鸟鸣声——这是他和李小三约定的暗号。他不动声色地起身，装作活动筋骨的样子走出营帐。

李小三身着火头军的号衣，正蹲在营区角落佯装整理柴火。

见云逸过来，他立刻压低声音说：“我刚从军镇回来，打听到一个要紧消息。今晚‘醉仙楼’天字三号房有批特殊货物要交易。”

云逸目光一凝，问道：“什么货？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军弩，”李小三的声音几近不可闻，“整整二百把制式军弩，还有配套的箭矢。听说买主来头不小。”

云逸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平静：“知道了，我今晚设法去看看。”

李小三离开后，云逸径直找到正在校场监督训练的王莽。

“校尉，属下想请个假，今晚去趟军镇。”云逸开门见山地说。

王莽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年轻人精力旺盛，想去醉仙楼寻欢作乐？”

云逸也不辩解，顺势说道：“校尉明察。”

王莽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吧，你如今可是大将军跟前的红人，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的。不过……”他压低声音，“明早操练前必须回来，顺便给老子带两坛好酒。”

“属下明白。”云逸故作恶心的给王莽抛了个媚眼，会意一笑。

得到王莽的默许，云逸在傍晚时分顺利离开了军营。他骑着王莽的战马，一路向军镇疾驰而去。

夜幕降临，醉仙楼灯火辉煌，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云逸换上一身普通布衣，如鬼魅般潜入后院，悄无声息地爬上屋顶。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天字三号房上方，透过瓦片的缝隙观察室内。

房间里只有两人，一个是戴着斗笠、商人打扮的人，另一个背对着窗户，面容看不清。桌上摆放着的，赫然是一把制式军弩。

“……这批货今晚就得运走，”商人的声音隐隐传来，“那边催得急。”

背对着窗户的人点了点头，递过一个钱袋：“剩下的钱，按老规矩来。”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数十个身穿军服的汉子从外面冲进来，瞬间控制了整座酒楼各个出口。

“执法队查案！所有人都待在原地！”

天字三号房的房门被一脚踢开，为首的军人向前一步，抽出佩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云逸认出，来人正是曾经在演武中败给他的千夫长，外号“开山虎”的李二虎。

“赵德海！果然是你！”李二虎厉声喝道，“竟敢私卖军械！你可知罪！”

那个背对窗户的人缓缓转身，果然是军需官赵德海。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原来是千夫长啊，呵呵呵，你来得正好。”

赵德海话音未落，整座酒楼的门窗突然全部关闭。酒楼中原本装作普通客人的酒客们纷纷亮出兵器，将李二虎和他带来的士兵反包围了。

趴在屋顶的云逸一下子乐了，差点笑出声来。

包饺子的人被人包了饺子，饺子皮变成饺子馅了。

此刻，陷入尴尬境地的李二虎可没这份闲情逸致。

云逸在屋顶上看得真切，这些伪装成酒客的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普通匪类。

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还会使用类似军中合击术的阵法！

混战立刻爆发，李二虎带来的几十号士兵被敌人内外夹击，不一会儿就被砍倒了半数。

与赵德海交易的那个商人也是个高手，李二虎与他激战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情急之下，云逸顾不得隐藏，一手搭在房檐，从屋顶翻身而下，破窗而入。

“千夫长，我来助你！”

“云逸？”李二虎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来得正好！”

两人背靠背迎敌，虽未刻意练习，但配合竟出乎意料地默契。

“小心右边！”云逸提醒道，同时一枪挑开袭来的暗器。

“多谢！”李二虎喘着粗气。

“虎哥客气。”云逸简洁回应，手中长枪不停，接连点倒了几个酒客装扮的敌人。但赵德海和那个商人却趁机跳窗逃走了。

战斗结束后，李二虎清点伤亡，脸色铁青：“我们中计了，这是故意引我们上钩。”

云逸在检查尸体时有所发现——每个黑衣人右手虎口处都有一个特殊的烙印，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鹰。

“虎哥可认得这个印记？”

李二虎摇头道：“大将军早已察觉军中有人倒卖军械，我等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却没想到是个更大的陷阱。”

当晚，云逸回到军营后辗转难眠。赵德海是林远手下亲信，他涉案、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以及那个鹰形烙印，这一切都指向军中一个庞大的通敌网络。更让云逸在意的是，千夫长李二虎及时出现，说明大将军徐锐对此事并非一无所知。

果然，第二天一早，云逸刚结束晨练，就见李二虎快步走来：“云逸，大将军要见你。”

来到帅帐，徐锐正背手而立，面色凝重。

见云逸进来，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昨夜之事，李二虎已经禀报。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说一遍。”

云逸不敢怠慢，将自己在醉仙楼的所见所闻详细道来，特别提及了那个鹰形烙印。

徐锐听完，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觉得赵德海背后，还有何人？”

云逸谨慎作答：“属下不敢妄加揣测。但能调动如此多的死士，绝非赵德海一人所能为。”

“不错。”徐锐目光锐利，“此事牵连甚广，你暂时不要声张。继续通过你的渠道暗中查探，但切记，安全第一。”

从帅帐出来，云逸心中已然明了：大将军知道他倒卖战利品的事却未追究，这是在下一盘大棋。而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他不知道的是，待他离开后，徐锐对着屏风后说道：“都听见了？继续按计划行事。记住，在收网之前，务必保证这小子的安全。”

屏风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