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传奇 第14章 调入斥候营

云逸的传说在先锋营里越传越神，终于引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二天清晨，队正王莽亲自来到丙字队的营地，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士兵们纷纷停下晨练，好奇地张望。

云逸！王莽声如洪钟，你小子走运了！斥候营那边缺人，点名要调你过去。

这话一出，整个营地都安静了。

斥候营！那可是军中最精锐的队伍，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随着冬季临近，大晟与匈蛮冲突据日益加剧，双方不断派出斥候刺探对方的军情。

据说侦察营的伤亡率已经上升普通部队的三倍还多。所以才会出现从各个队伍挑人的情况。

赵瘸子正在角落里擦拭他的木棍，闻言动作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云逸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听见王莽继续说道：正好，今晚就有任务，你跟着一起去历练历练。

等王莽走后，新兵们神色复杂地围上来，有人羡慕，也有人同情。

斥候营啊......听说那里的军饷是咱们的两倍！

得了吧，有命拿没命花！上周斥候营出去二十个人，只回来八个。

只有赵瘸子把云逸拉到一旁，脸色凝重：小子，你这是被人盯上了。

云逸不解：去斥候营不是好事吗？

好事？赵瘸子冷笑，你以为真是斥候营要你？这是有人看中了你的，想借你的运气去完成最危险的任务。

-------

云逸跟随王莽来到了斥候营的营地，当晚的任务简报让云逸心里一沉——深入敌境三十里，探查匈蛮的一个主力营地的军事配置。

这次任务很关键。侦察营的带队老兵特意看了云逸一眼，听说你是个，希望带着你我们的运气不会太差。

同队的斥候兵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云逸，有人好奇，有人怀疑，还有个脸上带疤的老兵直接嗤笑：

就凭这个新兵蛋子？队正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

深夜，一行八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敌境。月光被浓云遮蔽，只余下些许清辉，勉强勾勒出山峦与枯树的轮廓。

这支由老兵组成的侦察小队经验丰富，行动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云逸被安排在队伍中间，这个位置相对安全，但他看着前后那些融入夜色的矫健身影，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总觉得这片黑暗过于寂静了。

他们如同鬼魅般穿行在崎岖的山地间，避开了几处可能的匈蛮暗哨，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标区域附近的一座小山包。

趴在冰冷的岩石后，云逸能清晰地看到下方谷底中，连绵的匈蛮营帐如同沉睡的巨兽，篝火星星点点，巡逻队的脚步声和隐约的谈话声随风传来。

带队的老兵鹰隼般的眼睛仔细观察着，低声向身边的记录员口述着营帐的大致数量、马厩的位置、巡逻的规律等关键信息。

任务的前半段，居然出乎意料地顺利。

情报收集完毕，小队开始按计划好的路线悄然撤离。

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再穿过前面那片稀疏的林地，就能回到相对安全的控制区。

然而，就在队伍末尾一名斥候踏过一片枯枝败叶时，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机括弹动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数支削尖的木桩从侧面猛然弹出，那名斥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就被狠狠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

“有陷阱！快撤！”带队老兵脸色剧变，立即低吼。

但已经晚了。

陷阱被触发的声响在静夜中传出去老远，不远处的黑暗中立刻响起了藏在暗处的匈蛮哨兵的大声呼喝，随即示警的号角声凄厉地划破长空！

“被发现了！分散突围！”带队老兵当机立断。

剩下的七人如同受惊的兔子，分散开来，向着预定的撤离路线狂奔。

身后，匈蛮营地瞬间沸腾，人喊马嘶，火把接连亮起，如同苏醒的火龙，朝着他们逃离的方向猛扑过来。

追兵都是骑兵，不仅速度快，而且显然对地形了如指掌，不断从刁钻的角度射出冷箭，嗖嗖地钉在他们身边的树干上，险象环生。

在撤离途中，他们不可避免地与几股率先追上来的小股匈蛮游骑发生了遭遇。

战斗在黑暗中激烈爆发，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怒吼与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云逸所在的小组比较幸运，云逸、疤脸老兵以及另一个较为年轻的斥候。

追击他们的匈蛮游骑似乎低估了这几个“溃兵”的韧性，只派了三名骑兵呈扇形包抄过来。

马蹄声如擂鼓，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散开！找掩体！”疤脸老兵经验丰富，立刻低吼，同时举起手弩瞄准冲在最前面的骑兵。

云逸心脏狂跳，但多次生死边缘的经历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体内真气流转，灌注双腿，看准时机，在第一名骑兵挥舞着弯刀从他侧前方冲过的瞬间，没有选择硬撼，而是猛地一个矮身翻滚，同时手中缴获的匈蛮弯刀精准地向上撩去，目标并非骑兵本身，而是战马腹部的皮绳！

那战马吃痛，又觉束缚一松，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马背上的骑兵猝不及防，直接被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就被旁边伺机而动的年轻斥候一刀结果。

第二名骑兵见状，怒吼着调转马头，再次冲向刚刚起身的云逸。

云逸故技重施，身形如同泥鳅般滑溜，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锋刃，这次他手腕一抖，弯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竟是割向了骑兵踏在马镫上的皮绳！

那骑兵为了保持平衡和发力，双脚深深扣在马镫里，皮绳一断，他上半身还在发力控马，下半身却骤然失去着力点，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被颠下马来，摔得七荤八素，被疤脸老兵趁机上前补了刀。

转眼间，三名追兵已去其二。

第三名骑兵见势不妙，勒住战马，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云逸，似乎不明白这个看似普通的晟国士兵用了什么邪法，竟能接连让他的同伴“自动”落马。

“小子，好样的！还剩一个，抢他的马！”疤脸老兵一边警惕地盯着最后那名犹豫的骑兵，一边对云逸喊道。

云逸闻言，也是精神一振。

若有马匹代步，撤离速度无疑会大大加快。但是他似乎忘了，在他短短的人生中还从来没考过“驾照”，骑马什么的根本不会。

他看准那骑兵因同伴诡异落马而心神不宁的瞬间，猛地向前冲刺，身体低伏，几乎贴地，目标是那刚才被击落骑兵后的一匹战马——他想凭借灵活的身手直接翻身上马！

想法是好的，动作也足够迅捷。

那骑兵确实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云逸向自己杀来，下意识地勒马后退。

云逸的手够到了马鞍，一条腿也抬了起来……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对马匹习性的了解，也低估了在颠簸和紧张状态下控制身体平衡的难度。

只见他一只手抓着马鞍，一条腿在空中乱蹬了几下，试图找到马镫，另一条腿在地上连蹦带跳地跟着马挪动，那姿势不像上马，倒像是挂在马边的一个古怪挂件。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身上吊着的不明物体惊扰，不安地原地转起了圈子。

云逸也跟着转，嘴里还下意识地喊着：“别动！乖！让我上去！”

那匈蛮骑兵都看懵了，一时间竟忘了攻击。

疤脸老兵和年轻斥候也是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疤脸老兵反应快，抬手一弩射中了那骑兵的肩膀，那骑兵吃痛，再也顾不得云逸这个“怪胎”，惨叫一声，伏在马背上打马就跑，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现场只剩下那匹被云逸“骚扰”过的战马，以及还挂在马鞍一侧、累得气喘吁吁的云逸。

“咳咳……”年轻斥候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

疤脸老兵走上前，没好气地一把将云逸从马鞍上“摘”下来，哭笑不得地骂道：“他娘的！老子让你抢马，没让你给马表演杂耍！连镫都不会认，上个屁的马！算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福星还是个累赘，快走！”

云逸落地，满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上马”的英姿，怕是会成为这两位同伴日后很久的笑谈。

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云逸倒不是被敌人击伤，而是因为刚才挂在马鞍上扭到了脚。

“妈的！真晦气！”疤脸老兵喘着粗气，嘴上说着晦气，但是语气中满是捡回一条命后的庆幸。

往常如果执行如此深入的探查任务被匈蛮发现，多半一个人都回不来。

匈蛮的骑术和箭术都是相当厉害的。

“信我，走这边！”云逸来也不多做解释，语气斩钉截铁，坐在疤脸后面给他们指路。

疤脸老兵骂了句极脏的粗口，但瞥见身后越来越近的火光和马蹄声，把心一横，选择相信云逸一回。

三人不再耽搁，三人两马，凭借云逸的直觉，穿过了一片小坡上的树林，发现坡后竟隐藏着一条狭窄且异常陡峭的雨水冲沟。他们毫不犹豫指挥马匹地冲入沟中，借着复杂地形的天然掩护，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向前。

不知在黑暗的冲沟中摸索前行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追喊声、马蹄声和火光彻底消失，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

当他们终于精疲力尽地爬出冲沟的另一端，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辨认出前方地平线上飘扬的大晟军旗帜轮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奇迹般地生还了。

回到营地，劫后余生的疤脸老兵重重拍了拍云逸的肩膀，尽管因为脱力和后怕而说不出完整的话，但那眼神里已充满了死里逃生的感激和一种对云逸那惊人直觉的敬畏。

出去八人，只回来三个，而他们能活着回来，完全得益于云逸在绝境中那匪夷所思的指引。

王莽闻讯赶来，疤脸老兵向王莽汇报了本次探查得到的情报。

看着狼狈不堪、浑身血污和划痕的三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又损失了五名宝贵的斥候，这代价不小。

但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一瘸一拐正准备坐下休息的云逸身上时，阴沉中却又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脸上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云逸。王莽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次能带回重要情报，多亏了你们。

当晚，云逸活动着已经基本复原的脚腕找到赵瘸子，把任务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果然如此。赵瘸子叹了口气，这是在拿你当探路石啊。

云逸心里一沉：那怎么办？

两条路。赵瘸子伸出两根手指，要么继续当他们的幸运符，直到某天运气用尽；要么......

要么什么？

赵瘸子凑近几分：让他们看到你更大的价值。

第二天，王莽又找上门来：云逸，今晚......

队正！云逸突然打断，属下想修炼更高级的功法。若是能突破到更高境界，定能为斥候营做更多事。

王莽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好！有志气！这才是我看中的兵！

他用力拍拍云逸的肩膀：功法我去帮你申请！不过......他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修炼要循序渐进，夯实基础，你虽然已经练气，但是身体的打熬依旧不能放松。

看着王莽离去的背影，云逸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