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轮回的密码 第91章 山涧溶洞

小女孩的哭喊和母亲绝望的哀求在空寂的山谷中回荡，与呜咽的风声、浓重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凄厉的死亡协奏。程野缓缓收回了探查的神识，指尖的蕴灵石碎片无声地滑落掉到地上。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掠过地上如同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的人群，最终落在那对抱在一起、哭作一团的母女身上。那眼神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步，朝着山涧那如同巨兽张口的幽暗方向，踏出了第一步。

他的步伐沉稳而无声，仿佛踏在无形的阶梯上，径直走向那深不见底的山涧。他身后，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是凝固的恐惧，是劫后余生却更深的绝望深渊。

山风自涧底呼啸而上，卷起他染血的衣袂，猎猎作响，带来刺骨的寒意与浓郁的水汽，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却令程野眉峰微动的奇异波动——并非纯粹灵气，更像某种被激活的阵法残余。

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母亲绝望的哀求声渐渐被风声与水声吞没，最终只剩下微弱的呜咽，如同风中残烛，摇曳在死寂的边缘。程野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他的身影在嶙峋的山石与稀疏的枯树间快速穿行，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几个闪烁便消失在陡峭崖壁的转折处，彻底隔绝了后方那令人窒息的视线。

幸存者们瘫软在地，虚脱般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褴褛的衣衫。直到那令人窒息的身影彻底消失，他们才敢抬起头，彼此交换着劫后余生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庆幸，更多的是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后怕。小女孩的母亲松开几乎要窒息的孩子，紧紧搂住，自己也瘫坐在地，无声地流泪，身体仍在剧烈颤抖。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动。山道上，只剩下三具冰冷的尸体和一群失魂落魄的生者，血腥味在风中弥漫，成为他们余生难以磨灭的印记。

程野的速度极快，崖壁的陡峭和湿滑对他而言如同平地。越靠近涧底，水汽越重，光线也愈发昏暗。两侧高耸的崖壁挤压着视野，只剩下头顶一线灰白的天光。下方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那是地下暗河奔涌的声音。

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早已悄无声息地铺展开去，细致地扫描着每一寸岩壁、每一道裂隙。空气中残留的阵法波动越来越清晰。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目标。

在靠近涧底湍急水流的一侧，被几块巨大崩塌岩石半掩着的地方，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洞口约一人高，边缘参差嶙峋，覆盖着厚厚的湿滑苔藓和藤蔓，若非那阵法波动正是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并巧妙地利用岩石和水汽掩饰了洞口逸散的微弱灵气，一般人即便走到近前也极难发现。

程野停在洞口数丈之外的一块凸出水面的巨石上。洞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有阴冷潮湿的风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水汽不断涌出。那风里，除了暗河的水汽，还夹杂着一丝极其精纯、内敛却又异常活跃的五行灵气！这灵气比赵峰身上那块碎片浓郁了何止百倍，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虽被刻意压制收敛，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其本质的磅礴。正是蕴灵石的核心气息！

然而，洞内并非一片死寂。程野敏锐的神识捕捉到了细微的波动——是阵法！而且是嵌套的多重阵法！洞口附近残留的警戒符文只是冰山一角。洞内深处，还有更强大、更隐蔽的防御和隔绝阵法在运转，它们巧妙地与溶洞本身的地脉和水脉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自洽的循环系统，不仅隐匿了内部的核心灵气波动，更将整个溶洞变成了一处绝险的陷阱牢笼。看来赵家为了守护这里，不仅派了人，还下了血本布置了后手。这溶洞里的东西，价值恐怕远超他最初的预想。

程野的指尖在虚空中极其轻微地划过，一丝凝练到极致的无形灵力悄然探出，如同最灵巧的钥匙，无声无息地刺向洞口附近几个警戒节点。

那丝灵力精准地触碰在几个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节点上，并未强行破坏，而是如同流水般渗入其中，模拟出赵峰的灵力。洞口附近原本隐晦的符文光芒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如同被掐灭的火星。警戒阵法的核心被暂时“欺骗”，陷入了短暂的休眠。

程野身形未动，神识却如同潮水般更深入地涌入洞口。洞内的景象在他“眼前”清晰地勾勒出来——入口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深入数丈后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空间。洞壁湿滑，布满钟乳石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精纯的五行灵气。然而，在这看似天然的环境中，无数道更为复杂、能量更强的阵纹如同活物般在岩壁、地面甚至水流中隐现、流转。

他的神识触及到了第二层阵法——一个强大的防御禁制。这阵法如同坚韧的蛛网，层层叠叠，覆盖了整个溶洞内部空间。每一根“蛛丝”都连接着地脉和水脉，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大地的力量，使得整个阵法浑厚无比，强行破除不仅会引发惊天动地的反击，更可能直接导致溶洞崩塌，将里面的东西彻底埋葬。

程野的眉峰再次微蹙。赵家的手笔，比他预想的还要大。这绝非临时布置，而是经营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据点。防御阵的核心隐藏在溶洞深处，与最内层那道隔绝蕴灵石核心气息的阵法紧密相连，形成了一个嵌套的闭环。

他缓缓收回大部分神识，只留下几缕最精微的“触须”，如同微尘般附着在防御阵的能量脉络上，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其运行的规律和能量流转的节点。同时，他的目光穿透洞口的黑暗，仿佛能直接看到溶洞深处那被重重阵法守护的核心区域。那里传来的五行灵气波动，精纯而磅礴，如同一个沉睡的太阳，虽然被层层束缚，其散逸出的点滴能量，依旧让洞口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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