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开启”。
这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山间基地的核心决策层中激荡起层层涟漪。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专注。
“信号来源分析出来了?”鹰眼的声音沉稳,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
技术主管盯着全息星图,上面标注着信号的模拟来源路径。“非常困难,长官。信号并非通过常规电磁波或我们已知的量子通道传输。它更像是……一种在‘间层’泛起的涟漪,被‘逆蝶网络’的初级连接被动捕获。来源方向大致指向柯伊伯带外侧,但坐标极其模糊,仿佛信号本身就在不断‘跳跃’。”
“加密方式呢?”阿南追问。
“前所未见。它不是基于数学逻辑的复杂加密,更像是一种……意识频率的共鸣锁。我们现有的计算资源无法暴力破解,甚至难以理解其结构。”赵晓蔓补充道,她尝试模拟信号频率时,感到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疏离感。
林晚星闭目凝神,试图通过“逆蝶网络”去感知这段信号背后的“情绪”或“意图”。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浩渺、空洞的寂静,如同面对一片亘古不变的黑暗虚空。“没有‘播种者’网络那种温和的、引导性的感觉,也没有‘虚空掠食者’那种贪婪的侵蚀性。它很……中性,冰冷,像一段自动化的公告。”
李哲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是敌是友?还是某种……宇宙尺度的自然现象被我们误读?”
“无法判断。”阿南摇头,“但‘星门开启’这个信息本身,就足以撼动我们现有的认知。如果它指的是某种超光速旅行或者空间跳跃技术的大门被打开,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都意味着宇宙的‘交通’格局可能发生了剧变。”
鹰眼目光扫过众人:“假设它真实存在,并且指向一个‘星门’。谁建造的?‘播种者’?还是其他我们未知的文明?这个‘开启’是常态化的,还是偶然事件?与我们获得的‘播种者’遗产,或者陈静留下的坐标有无关联?”
一连串的问题,无人能答。会议室内陷入沉默,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优先级调整。”鹰眼最终下令,“一,全力破译信号,尝试建立更稳定的接收通道,获取更多信息。二,阿南,你负责将陈静遗留坐标与‘星门’信号进行交叉比对,寻找任何可能的拓扑学或能量特征关联。三,李哲,加强太阳系外围,特别是柯伊伯带方向的观测和警戒级别,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深空探测手段。四,晚星,尝试利用‘逆蝶网络’与‘播种者’监测网的连接,查询任何与‘星门’或类似结构相关的历史记录或警告信息。”
任务分配下去,基地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接下来的几周,紧张与期待交织。阿南团队发现,陈静留下的那个“归档/静默接口”坐标,在“播种者”网络拓扑中,其位置与“星门”信号传来的大致方向,存在着某种非欧几里得几何意义上的“邻近性”。并非空间距离的接近,而是在高维信息结构上的“关联度”较高。这像是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将两个谜团连接了起来。
“也许,‘星门’是通道,而陈工给的坐标,是通道另一端……或者控制端的某个入口?”阿南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林晚星那边则进展缓慢。“播种者”的基础知识库中对“星门”一词讳莫如深,只有在一些关于宇宙早期文明迁徙的模糊记载中,提到过“古老的联结之路早已沉寂”。当她尝试向监测网提交关于“星门信号”的查询时,得到的反馈是权限不足,以及一个温和但坚定的“信息屏蔽”,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
“播种者”不希望新生文明过早接触“星门”相关概念?林晚星心中疑虑更甚。
与此同时,“逆蝶网络”对这段外来信号表现出一种奇特的“排异反应”。当信号被引入网络核心节点进行分析时,网络本身的协调效率会轻微下降,仿佛两种不同的“频率”在相互干扰。这种现象引起了阿南和林晚星的高度警觉。
“这信号可能带有我们无法检测的‘信息污染’,或者其底层规则与‘播种者’体系,甚至与地球生命意识场存在根本性差异。”阿南警告,“在完全理解之前,必须隔离分析,绝不能让它直接接触网络核心或地球生态。”
就在研究陷入胶着时,李哲领导的深空监测小组传来了一个惊人发现。他们调动了多台位于拉格朗日点的空间望远镜,对柯伊伯带外侧信号来源方向进行持续扫描和光谱分析,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周期性出现的空间扭曲现象。其能量特征与任何已知天体(如黑洞、中子星)或人类活动均不符,更像是一个……刚刚启动、尚未稳定的小型“虫洞”或者空间翘曲点。
“虽然无法直接观测到‘门’,但这个扭曲点的位置,与我们推测的信号源区域高度重合。”李哲在报告中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而且,根据观测数据模型推演,这个扭曲点正在非常缓慢地……扩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