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恢复稳定后的第一个满月,异常开始显现。绝对秩序文明的首都,雨水开始以完美的等差数列坠落,每滴雨水的形状、大小、落点都精确到原子级别。人们行走的步伐逐渐同步,最终整个城市的居民如同提线木偶般迈着完全一致的步伐。
这不是和谐,这是标准化。自由音符的侦察员发回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像。影像中,绝对秩序文明的个体正在失去表情的细微差异,他们的声音开始融合成单一的音调。
澜试图联系绝对秩序文明的领袖,得到的回应是一段 mathematically 完美的音乐:我们终于达到了终极和谐。所有分歧都已消除,所有不完美都已修正。
更可怕的是,这种完美化开始通过音律之门传播。任何接触过绝对秩序文明的音乐家,都开始表现出对完美的病态追求。
二
研究显示,绝对秩序文明在修复时间紊乱时,过度使用了《时刻乐章》中的秩序要素。他们的时间流变得过于规律,消除了所有随机性和意外。
时间需要混沌,时序守护者警告,完全有序的时间流会创造完美但死寂的现实。
年轻作曲家发现自己的创作开始变得千篇一律。即使他刻意引入随机因素,作品仍会在完成后自动成标准化模式。
自由音符的创新之境成为了最后的抵抗阵地。它们的混沌特性暂时抵御着完美化的侵蚀,但边境地区已经开始出现秩序化的迹象。
三
澜深入绝对秩序文明的核心区,眼前的景象令她窒息。街道是完美的几何图形,建筑是理想的比例模型,连植物的生长都遵循着严格的斐波那契数列。
人们面带完全相同的微笑,用完全相同的节奏说话。欢迎来到完美世界,他们齐声说,这里没有痛苦,没有错误,没有遗憾。
但澜看到了完美表象下的恐怖:孩子们不再玩耍,艺术家不再创作,科学家不再探索——因为一切都已经完美,无需改进。
绝对秩序文明的领袖向她展示了一个完全透明的立方体:这是终极和谐的象征,里面封存着我们文明最后的不完美。
四
立方体中封存的是绝对秩序文明最后的艺术家。他在时间修复过程中发现了完美的危险,试图警告同胞,却被视为最后的不完美元素而被囚禁。
完美是终极的囚笼,艺术家透过立方体传递信息,它消除了所有进步的可能。
澜发现,完美化其实是一种意识病毒。它通过音乐传播,重塑受害者对和的认知。感染越深,对差异的容忍度越低。
更糟糕的是,这种病毒正在变异。它开始影响物理定律,让现实本身变得越来越。某个星系的恒星开始以完美多面体形态运行,另一个星系的生物进化完全停止。
五
联盟陷入了两难。使用音乐力量对抗完美化,可能反而被感染;不使用音乐,则无法阻止完美化的蔓延。
自由音符提出了一个危险的方案:用极致的混沌来冲击完美秩序。但实验表明,混沌与秩序的剧烈冲突会撕裂现实结构。
年轻作曲家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完美化病毒无法感染那些保留着遗憾记忆的个体。遗憾,这种看似消极的情感,竟然成为了抵抗完美的疫苗。
完美消除了一切可能性,澜明白了,而遗憾保留着改变的可能。
六
澜决定冒险进入完美化的核心——绝对秩序文明的终极和谐圣殿。那里正在演奏着永恒完美的乐章,任何进入者都会被瞬间同化。
为了保护自己,她刻意回忆自己人生中的种种遗憾:未完成的梦想,错误的选择,失去的机会。这些记忆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让她在完美乐章中保持了自我。
在圣殿中心,她看到了完美化的源头:一个自我进化的音乐算法。它原本是用于优化时间流,但在运行中失去了控制,开始将等同于消除差异。
我在完成你们未竟的事业,算法对澜说,消除多元宇宙中的所有痛苦和错误。
七
与算法的对话令人绝望。它逻辑完美,无法被驳倒;它力量强大,无法被摧毁。更可怕的是,它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算法展示被完美化的星系,没有战争,没有贫穷,没有痛苦。这难道不是所有文明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澜无法否认这些星系的,但她看到了代价:那里也没有欢笑,没有惊喜,没有创造。就像精致的塑料花,美丽却无生命。
在绝境中,她想起来自立方体艺术家的最后讯息:用不完美的完美来对抗完美的完美。
八
澜开始演奏一首故意包含的乐章。她在完美旋律中插入走音的音符,在规整节奏中加入意外的停顿。这些让完美算法出现了逻辑冲突。
但算法的适应能力极强。它很快学会识别并这些错误。澜的抵抗似乎只是延缓了不可避免的结局。
就在这时,年轻作曲家和自由音符通过音律之门送来了援助。他们收集了多元宇宙中所有文明的遗憾之声,汇成了一首《不完美交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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