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三贤者的全息投影缓缓消散,最后一点星光也隐没于空气之中。
让娜·黛西站在原地,银色的鸢尾花徽章在她手中恢复了冰冷的触感。
房间里寂静无声,但她的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先知”那空灵而悠远的话语。
“让娜,你的【神启】看到了‘大义’。”
“欧联的利益,华夏的利益,自由城的利益……这些在真正的历史洪流面前,都只是沙洲。”
“而你是被神选中的人,你的剑,应该指向你认为正确的地方。”
“我们不会给你任何指令。留下,还是回来,追随你的信仰,自己决定。”
自己决定……
让娜握紧了徽章,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知道,三贤者给了她最高的自由,也给了她最沉重的责任。
就在这时。
“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
让娜微微一怔,收起通讯徽章,转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陆禾。
他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陆禾队长。”让娜微微躬身。
“方便进来谈谈吗?”陆禾问道。
“当然。”
让娜侧身让开,陆禾走进房间。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让娜身上。
“你不用参加这次任务。”
陆禾开门见山,声音平淡。
“这次行动,是大秦队的复仇,是我的个人意志。”
“你不必将自己卷入这场……在我们看来是惩罚,但在你们看来或许是‘不义’的战争中。”
他的话语很直接,甚至有些刺耳。
但这番话,却让让娜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她想起了奥古斯都统帅那冰冷的质问,也想起了议长洛伦佐的震惊与不解。
他们都认为这是疯狂的、不计后果的自杀行为。
但陆禾,这个发起者,却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清醒地知道她让娜·黛西的立场和信仰。
他不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疯子。
“陆禾队长,”让娜抬起头,直视着陆禾的眼睛。
那双蔚蓝的瞳孔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就在刚才,我与欧联三贤者议会进行了通讯。”
陆禾的眉毛微微一挑,并不意外。
“他们,也给了我选择的权力。”
让娜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而我的答案,没有改变。”
“现在我是大秦队的一员。同伴的鲜血,就是我的鲜血。敌人的挑衅,就是对我的侮辱。”
“而且那场刺杀,我同样是目标之一。”
“在我看来,这次任务,当是‘大义’!”
“所以,【圣旗】将立于大秦所在之地!”
陆禾静静地看着她,看了足足有十几秒。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最终,陆禾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很好。”
他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既然如此,作为回报,也作为信任的证明。我将与你分享一个秘密。”
陆禾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秘密,关系到你的天魂,关系到你的未来。”
“我希望你,能以你的天魂起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
让娜的心猛地一跳。
她毫不犹豫,右手抚上左肩,行了一个庄严的骑士礼。
“我,让娜·黛西,以我之天魂【贞德】之名起誓,今日所闻,若非陆禾队长允许,将永不外传。”
“若违此誓,神启遗弃,圣光不存!”
陆禾满意地点头。
如果让娜违背誓言,便违背了【贞德】的意志。
她将无法再与【贞德】共存。
陆禾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示意让娜也坐。
“让娜,你对你的天魂,【贞德】,了解多少?”
让娜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
“她是欧联历史上,一位带领军队对抗侵略者的少女。”
“一位虔诚的信徒,一位被火刑烧死的圣女。”
她目前感知到的,是一个模糊的,缺失了无数关键细节的,扁平化的英雄形象。
“不够。”陆禾摇了摇头,“远远不够。”
“你想知道,真正的圣女贞德,是怎样的存在吗?”
陆禾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仿佛要揭开一段被尘封的史诗。
让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身体前倾,全神贯注。
陆禾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他没有用说教的口吻,而是像一个游吟诗人,在讲述一个古老而辉煌的传说。
“那是一个法兰西王国最黑暗的时代,百年战争的末期,国土沦丧,人民绝望,他们的国王甚至不敢加冕……”
“就在这时,一个不识字的牧羊少女,听到了上帝的声音。”
当“上帝的声音”这几个字从陆禾口中说出时,让娜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贞德】天魂,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剧烈的悸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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