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叶兴财的所作所为,还是传到了叶文明的耳朵里。叶文明也因此被气得急火攻心、血压升高,脑袋“轰”一声就晕了过去。
吴红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背到床上,又急急燎燎跑去把叶康元叫了过来。
打针吃药之后,文明的血压是控制住了,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躺在床上哀叹连连——家里已经出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儿子了,没想到孙子也一样不学好,惹下那么大的祸端,还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是在县城做大生意、挣大钱。
叶文明可不想宝贝孙子步他爸的后尘,急忙命老伴去把儿媳妇叫来。
吴红菱门里门外寻了半天,却找不到儿媳妇的踪影。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位邻居,邻居笑嘻嘻地说,看见她儿媳妇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大早就往隔壁金龙村去了。
吴红菱知道儿媳妇去哪里了。回到家,她却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文明,还是在文明的逼问下,才不得不把儿媳妇一大早就去了金龙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文明一听,一下子陷入愁苦之中。
当然了,他也知道儿媳妇为什么会去金龙村。
自从儿子开始服刑,这个年轻时就不怎么安分的女人,也不见得有多少伤心的样子,相反每天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从早到晚也不寻不到一个人影。
没过多久,村里闲言四起,说是经常看到这个女人去了金龙村;再后来,闲言变成了桃色传言,说是这个女人耐不住寂寞,在金龙村寻了一个相好的。
这可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文明夫妇知道管不了这个儿媳妇,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还留在这个家,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叶文明叹了一口气,只好命老伴去把两个弟弟寻来。
两个弟弟住的也不远,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们都知道大哥找他们所为何事。
大哥这一家子,一个正在吃牢饭,一个被政府撤了职,一个成了败坏门声的女人,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出息大了去的“黑社会大哥”——唉,祖宗八代的脸面都丢尽了。
还好,他们兄弟早已经分了家,这些都是出在大哥的门上,别人怎么议论也是议论大哥一家,和他们两个弟弟没有多少相干。
但话又说回来,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一家人,是好是坏都沾得上边。
见到两个弟弟,文明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先是对他的宝贝孙子破口大骂一番,然后淌着老泪对两个弟弟哭诉道:“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可不能叫他在外面为非作歹!这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我怎么活……”
他抹了一把老泪,向两个弟弟请求道:“我这个当哥的,这么多年也没有求过你们什么,今天我就腆着老脸求你们一次!你们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把这个不肖东西找回来,他要是胆敢不从,你们就算打断他的狗腿,就算是绑也要给我绑回来!”
说完,叶文明的情绪又失控了,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手脚也开始发抖。
叶文联急忙安慰了大哥几句,又爽快地答应了大哥的请求,随即领着三弟告退了。
走到老屋的院埕里,叶文艺把摩托车推了出来,准备到县城寻那一个不肖东西。
叶文联拦住他,并给他散了一支烟,然后轻咳两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文艺没有留意到二哥的举动,把烟点着之后,就插上钥匙准备发动摩托车。
叶文联又拦住他,说:“我听说派出所正在找兴财,兴财早就躲起来了。县城那么大,我们又不知道他躲哪里了,怎么找?”
文艺想了想,回答道:“那也得去找一找……大哥交代的事情,总不能不办吧!”
文联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笑骂道:“你傻呀……”
文艺看着二哥,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拔出车钥匙,默默地抽着烟。
文联满意地吐出满嘴的烟雾,说了一句“我去一趟驼背岭”,就转身走了。
文艺看着二哥的背影,脸上出现十分为难的表情。
他知道文联为什么会说他傻,就是因为他要出门寻叶兴财这个不肖东西。这个不肖东西犯下那么严重的事情,他这个当叔叔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大哥还淌着老泪求他们去把人给寻回来。
而文联之所以会骂他傻,根本就是私利之心作祟。自从大哥把芦柑园分给他们打理,他和文联曾不止一次在私下说起过,大哥之所以会这么“大方”,其实是因为他门上没有什么人了,他一个人又忙不过来,因此才会把芦柑园分给他们。
这看似一件互利互惠、兄弟相互帮扶的事情,但事实上绝非如此,他和文联自然也是看得出来。
在这之前,他和文联生活困顿,文明这个当大哥的可曾想过帮扶一把?没有!自从他们三兄弟分了家,三兄弟都是过自己的生活。大哥又是经营芦柑生意,又是当上了村支书,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反过来看他和二哥,一个是脸朝黄土背朝天、一无所长的土农民,一个虽是在村里当了一官半职,怎奈家里抱着一个填不满的药罐子,两家的日子都过得很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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