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滓焚天：沈砚的蚀灵路 第217章 突破的“剧痛”

黑风岭的战场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珠混着黑色的浊灵之气，在焦黑的土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沈砚盘膝坐于战场中央，周身被浓郁如墨的浊灵之气包裹，那气息如同有生命的毒蛇，顺着他周身的毛孔疯狂涌入体内，每一次渗透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灼痛。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从沈砚齿间溢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根根分明。涌入体内的浊灵之气太过狂暴，远超他经脉所能承载的极限，就像用蛮力往细管里灌注洪水，经脉壁被撑得鼓鼓囊囊，传来阵阵濒临破碎的撕裂感。起初只是轻微的刺痛，转瞬便化为剧痛，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经脉里来回切割，每一寸肌理都在哀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蚀灵纹正在体内疯狂蔓延。那些原本只分布在丹田和手臂的黑色纹路，此刻如同苏醒的藤蔓，顺着经脉飞速攀爬，所过之处，经脉被强行拓宽、重塑。纹路爬过手腕，他的指骨发出“咔咔”的脆响，仿佛要被碾碎重组；纹路缠上脖颈，喉咙里涌上腥甜，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味道；纹路蔓延至心脏，心脏骤然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让他险些窒息。

“这就是滓化境的突破吗？简直是在扒皮抽筋！”沈砚在心中嘶吼，意识却愈发清醒。他能看到体内的景象：原本莹白的经脉被浊灵之气染成深黑，蚀灵纹在其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将狂暴的浊灵之气一点点驯服、转化。可这转化的过程太过痛苦，经脉每一次被拓宽，都像是经历一次凌迟，旧的肌理破碎，新的组织在剧痛中重生，那种又痛又麻、又酸又胀的感觉，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的额角滑落，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顺着脊背流淌，在身下积成一滩。他的嘴唇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却丝毫无法缓解体内的剧痛。皮肤表面渐渐浮现出细密的血珠，那是皮下毛细血管被撑破的痕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狰狞而狼狈。

“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色，竟敢在老夫面前突破？”

一道冰冷的嘲讽声响彻战场，浊将提着染血的黑色长刀，一步步朝着沈砚逼近。他的铠甲上还沾着联军弟子的鲜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看到沈砚痛苦挣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想突破境界来杀我？痴心妄想！今日，老夫便让你突破不成，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浊将猛地纵身跃起，手中的黑色长刀被浓郁的浊灵之气包裹，刀身暴涨数丈，带着毁灭般的力量，朝着沈砚头顶狠狠劈下。黑色的刀气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沿途的浊灵之气被尽数劈开，形成一道漆黑的真空带，刀风所及之处，地面崩裂，碎石飞溅，威势骇人至极。

“沈砚，快突破！我们来挡住他！”

危急关头，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正是周庸和苏清瑶。周庸须发皆张，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他双脚重重踏地，体内骨融境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周身泛起一层土黄色的灵光。随着他一声低喝，双臂骨骼猛地膨胀，皮肤下的骨节凸起，发出“咔咔”的巨响，原本瘦弱的手臂瞬间变得粗壮有力，仿佛覆上了一层坚硬的骨甲。

“骨融境·裂山臂！”

周庸怒吼一声，双臂交叉挡在沈砚身前，土黄色的灵光凝聚成一道厚重的骨盾，盾牌上布满了细密的骨纹，散发着古朴而强大的气息。这是骨融境的本命神通，将自身骨骼与灵力融合，凝聚出的骨盾坚不可摧，足以抵挡元婴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铛！”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战场爆发，黑色长刀狠狠劈在骨盾之上，火星四溅，耀眼的光芒让周围的联军弟子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周庸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巨力顺着手臂传来，如同泰山压顶，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双臂瞬间被震得发麻，脚步连连后退，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沟壑。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在这一击之下受了不轻的伤。

“仅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拦我？”浊将冷笑一声，手腕翻转，长刀再次扬起，刀身上的浊灵之气愈发浓郁，显然要发动更强的攻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浊将，你的对手是我！”

苏清瑶身形灵动，如同风中柳絮，瞬间绕到浊将身侧。她手中握着一柄青色长剑，剑身流淌着淡淡的灵光，眼神专注而冷静。随着她指尖掐诀，长剑轻轻一颤，一道无形的灵气波动扩散开来，正是她的本命法术——灵气溯源术。这法术无法直接造成伤害，却能追溯并干扰对方的灵气运转，如同在精密的仪器中混入沙砾，让对手的攻击出现破绽。

灵气波动触及浊将的瞬间，他只觉得体内的浊灵之气突然变得紊乱起来，原本流畅运转的力量如同被卡住的齿轮，滞涩不已。刚刚凝聚的刀气瞬间溃散了大半，威力大打折扣。他心中一惊，转头看向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什么法术？”

“能取你狗命的法术！”苏清瑶冷声回应，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浊将周身游走，手中长剑不断刺出，剑光如同点点繁星，每一剑都直指浊将灵气运转的薄弱点。她的灵气溯源术精准无比，总能在浊将凝聚力量的关键时刻发动干扰，让他的攻击屡屡失效。

周庸趁机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再次催动骨融境的力量，这一次，不仅是双臂，全身的骨骼都在膨胀，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骨甲，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尊由骨骼铸就的战神。“骨融境·千骨锁！”他低喝一声，双手一挥，无数道骨刺从地面破土而出，如同锋利的长矛，朝着浊将的四肢缠绕而去，试图限制他的行动。

浊将被两人夹击，心中怒火中烧。他本以为收拾两个金丹期修士易如反掌，却没想到周庸的骨融境防御惊人，苏清瑶的灵气溯源术更是烦不胜烦，两人一攻一防，一主一辅，竟然将他死死缠住，让他无法靠近沈砚半步。

“两个蝼蚁，找死！”浊将怒吼一声，体内的浊灵之气疯狂爆发，黑色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的骨刺尽数震碎。他手中的长刀挥舞得愈发迅猛，刀气如同暴雨般密集，朝着周庸和苏清瑶倾泻而下，想要速战速决。

“清瑶小心！”周庸大喊一声，再次凝聚骨盾，挡在苏清瑶身前。“铛铛铛！”连续不断的撞击声响起，骨盾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土黄色的灵光越来越黯淡，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周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体内的灵气消耗巨大，骨骼传来阵阵剧痛，每一次抵挡都像是在承受千钧重击。

苏清瑶也不好受，灵气溯源术极其耗费心神，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沈砚还在突破的关键时刻，一旦让浊将冲过去，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她咬紧牙关，再次掐动法诀，这一次，她将自身的灵气注入灵气溯源术之中，干扰的范围和强度都提升了数倍。

“啊！”浊将发出一声怒吼，体内的浊灵之气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他的经脉传来阵阵刺痛，原本凝聚的刀气瞬间失控，朝着旁边的空地劈去，将地面劈出一道数丈深的沟壑。苏清瑶的这一击，竟然直接打乱了他的灵气根基，让他短暂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控。

趁着这个间隙，周庸猛地扑了上去，双臂如同铁钳般抱住浊将的大腿，全身骨骼爆发出璀璨的灵光：“沈砚！快点！我们快撑不住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已经到了极限，骨骼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苏清瑶也同时发动攻击，长剑带着青色的灵光，刺向浊将的肩胛处，那里是他灵气运转的关键节点。“噗嗤！”长剑刺入浊将的铠甲，虽然没能穿透，但也让他的动作一滞。

浊将被两人死死缠住，又气又怒，疯狂地挣扎起来。他猛地挥动长刀，朝着周庸的后背劈去，刀气带着凛冽的杀意，显然要将周庸斩杀。周庸感受到背后的致命威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却没有松开双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清瑶快走！”

“晚了！”浊将眼中闪过一丝残忍，长刀即将劈中周庸的瞬间，苏清瑶突然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周庸身前，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灵气凝聚成一道薄薄的护盾。

“铛！”

一声脆响，苏清瑶的护盾瞬间破碎，她被刀气震得连连后退，嘴角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的这一挡，也为周庸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让他得以避开要害。

战场另一侧，沈砚虽然闭着双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庸和苏清瑶的处境。他们的惨叫声、兵器碰撞声，还有那不断传来的灵气波动，都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上。愧疚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狂暴。

“庸叔！清瑶！你们再坚持一下！”沈砚在心中嘶吼，强行压下想要睁开眼睛的冲动，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突破之中。

体内的剧痛还在持续，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蚀灵纹已经蔓延至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被黑色的纹路覆盖，如同穿上了一件诡异的铠甲。骨骼在浊灵之气的淬炼下，发出“咔咔”的声响，原本洁白的骨骼被染成深黑色，变得更加坚硬、坚韧。皮肤也在发生着蜕变，细密的血珠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黑色光泽，仿佛能抵御一切攻击。

可就在突破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体内的浊灵之气突然失控了。或许是受到外界战斗的影响，或许是力量积累太过庞大，那些被驯服的浊灵之气突然反噬，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经脉里疯狂冲撞。

“噗——”

沈砚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呈暗红色，带着浓郁的浊灵之气，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洞。他的经脉瞬间被撕裂了数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难道……我真的要失败了吗？”

就在沈砚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周庸和苏清瑶浴血奋战的身影，闪过那些为了守护凡界而牺牲的联军弟子，闪过苏清瑶挡在周庸身前时决绝的眼神。

“不行！我不能放弃！”

强烈的求生欲和守护欲让沈砚重新凝聚起一丝清明。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体内的蚀灵纹，将那些反噬的浊灵之气重新牵引回丹田。蚀灵纹发出耀眼的黑光，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那些狂暴的力量，将其转化为突破滓化境的最后动力。

丹田内的力量越来越雄厚，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蚀灵纹在丹田内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的浊灵之气都吸入其中，不断压缩、凝练。沈砚能感觉到，滓化境的壁垒就在眼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成功突破。

“给我破！”

沈砚在心中怒吼，将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到丹田之中，朝着那层无形的壁垒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滓化境的壁垒瞬间破碎。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丹田内爆发出来，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所过之处，之前被撕裂的经脉瞬间被修复，骨骼变得更加坚韧，皮肤的黑色光泽愈发浓郁。沈砚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从金丹后期巅峰，一跃而入滓化境！

突破完成的瞬间，沈砚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黑色的精光，周身的浊灵之气如同受到召唤，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让他的力量变得愈发强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已经转化为废灵形态，不仅免疫物理攻击，还能随意操控体内的浊灵之气，实力较之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这是滓化境？”浊将感受到沈砚身上传来的气息变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攻击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沈砚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黑色纹路渐渐隐去，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黑光萦绕周身。他看着浴血奋战的周庸和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浊将，你伤我同伴，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砚握紧手中的滓器长剑，剑身瞬间被浓郁的浊灵之气包裹，散发出恐怖的气息。他的身形一闪，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便冲到了浊将的面前。

周庸和苏清瑶看到沈砚成功突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两人同时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知道，接下来，就是沈砚的表演时间了。

浊将看着冲到面前的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毕竟是元婴初期的修士，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就算你突破了又如何？老夫依旧能杀你！”他挥动长刀，朝着沈砚劈来，刀气带着毁灭般的力量，想要将沈砚斩杀。

可这一次，沈砚却没有躲闪。他的身体化为一团黑雾，轻易地穿过了刀气，出现在浊将的身后。“你的攻击，对我无效！”沈砚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带着黑色的蚀灵之气，朝着浊将的后背刺去。

“噗嗤！”

长剑轻易地刺穿了浊将的铠甲，刺入了他的体内。黑色的蚀灵之气瞬间涌入，疯狂地吞噬着他体内的浊灵之气。浊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想不到，突破后的沈砚，竟然变得如此强大！

沈砚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拧，再次注入蚀灵之气。“受死吧！”他怒吼一声，长剑猛地拔出，然后再次刺入，每一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取浊将的要害。

战场之上，黑色的剑光闪烁，浊将的惨叫声不断响起。联军的弟子们看到沈砚大显神威，士气瞬间暴涨，纷纷朝着剩余的浊族弟子发起了猛攻。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联军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