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大楼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接待小姐笑着指引:“袁市长和林教授已经在9楼办公室等你们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袁市长正和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
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指尖夹着支钢笔,气质温和又严谨——想必就是林教授。
“慕鲤来了。”袁市长起身招手,“这位是北斗学院的林文舟教授,专精精神系觉醒者启蒙指导。”
林教授转过身,目光落在简慕鲤身上时,没有丝毫探究,反而带着点鼓励的笑意:“简同学,早就听说布城出了位3S级精神系觉醒者,今天终于见到了。”
他的声音很稳,像温水淌过石头,“不用紧张,我这次来,不是考核,只是聊聊你的精神力使用情况。”
简慕鲤点点头,心里的拘谨消了大半。
她注意到林教授的指尖偶尔会泛起极淡的白光,那是精神力收放自如的表现——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内敛、精准。
“坐吧。”袁市长示意她和周亦安坐下,“林教授刚到就问起你的训练进度,说想先看看你对精神力的掌控程度。”
林教授笑了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块半透明的晶石,“能试试用你的方式,让我看看你怎么感应它吗?不用刻意展示,像平时练习那样就好。”
简慕鲤看着那块晶石,深吸一口气,放出精神力保持最自然的状态,轻轻“搭”在晶石上。
她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淡紫色能量,还有几颗嵌在能量流里的黑色颗粒。
林教授一直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收回精神力,才点点头:“感应很清晰,不过你刚才收力时,精神力有个细微的‘回弹’,长期这样可能会损耗根基——等下我教你个收力的小技巧,能让能量更平顺。”
简慕鲤眼睛一亮,这正是她自己没察觉到的问题。
看来专业老师就是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关键。
“接下来找一个安静的房间,我和简同学交代一些精神力使用的细节。”林教授对袁市长说。
袁市长立刻起身:“我这办公室旁边就有间休息室,隔音好,没人打扰。”
他转头对周亦安道,“咱们去隔壁喝茶,让林教授好好指导慕鲤。”
周亦安点头,临走前看了简慕鲤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放心的示意——像在说“有不懂的尽管问”。
跟着林教授走进休息室,简慕鲤才发现这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沙发,一张木桌,墙角摆着盆绿植。
林教授关上门,室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弱了许多。
“坐吧。”他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坐在了对面,“之所以不让力量系的人旁听,不是歧视,是能量属性的问题。”
他解释道:“力量系的能量是‘向外扩张’的,像拳头打出去;精神力是‘向内收敛’的,像丝线缠东西。
两种能量的运行逻辑完全相反,他们听多了精神力的控制技巧,潜意识里可能会模仿,反而打乱自己的力量节奏——就像用握笔的姿势去握斧头,只会更别扭。”
简慕鲤恍然大悟:“难怪吴伯说,他的方法不适合我学,原来也是这个道理。”
“对。”林教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精神力的核心是‘顺’,顺着能量的自然流动去引导,而不是强行控制。”
他的手指虚虚悬在桌子上的水杯上方,指腹几乎要触到杯沿却始终没落下。
简慕鲤屏息看着,只见他眼睫微垂,原本平和的气息忽然变得像春日晨雾般轻柔——不是消失,而是融入了周遭的光线里。
“别盯着我的手,”林教授的声音从鼻腔里漫出来,像怕惊散什么似的轻,“闭眼,把注意力往心口收。那里不是跳的地方,是沉的地方。”
简慕鲤依言阖眼,指尖却下意识蜷了蜷。
她总觉得“精神力”该是锐利的,像能穿透纸背的目光,可林教授此刻的气息,却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感觉到了吗?”林教授的指尖终于动了,不是碰水杯,而是在离杯壁半寸的地方画了个圈,“不是用脑子‘想’着要控制它,是让你心里那团气——对,慢慢松开来,像雾一样漫过去。”
简慕鲤试着照做。
那股总在太阳穴里突突跳的蓝色能量,竟真的顺着呼吸往下沉了沉。
“现在,让你的雾裹住它。”林教授的声音像在耳边,又像在很远的地方,“别使劲,就贴着它的表面转。
你会‘闻’到两种味道——一种是凉的,润的,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另一种是浮的,躁的,像被太阳晒了半天的石头。”
简慕鲤的呼吸顿了顿。
真的有。
那水杯里好像藏着两条线,一条顺着杯底往石桌里钻,稳稳的;另一条却在杯口飘着,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抓那条稳的,放掉那条飘的。”林教授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有用的能量,是能扎进东西里的根;没用的,是抓不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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