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谢妄的沉默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林琪甚至能透过电波,感受到他那一贯温润面具下掀起的细微波澜。
“林小姐……这个请求,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谢妄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比平时慢了半分,“‘太阳金精’乃家祖私藏,等闲不示外人。不知林小姐从何得知?又为何事需求此物?”
他的问题犀利而直接,带着谢家继承人应有的警惕。
林琪早已准备好说辞,真假参半:“机缘巧合得知此物在谢家。我最近研究古阵法,遇到一处关键瓶颈,需一件至阳至刚之物作为能量引子,尝试突破。听闻‘太阳金精’乃天下至阳奇物,故冒昧相求。若能得见,愿以等价之物或人情交换。”
她没有提及“归墟”和封印,这是绝不能泄露的核心秘密。研究古阵法的理由,既符合她之前展现出的能力倾向,也足够引起谢妄的重视。
“古阵法……”谢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莫测,“林小姐的‘研究’,总是如此……惊心动魄。”他显然意有所指,指的是图书馆之事。
“学术探索,难免遇到难关。”林琪四两拨千斤。
谢妄再次沉默,似乎在权衡。片刻后,他开口道:“家祖年事已高,早已不见外客。不过……林小姐毕竟非常人。我可以代为通传,但见与不见,能否借出,全在家祖一念之间。”
“足够了。多谢谢先生。”林琪知道,这已经是谢妄能做出的最大承诺。
“一小时后,我来接你。”谢妄说完,便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谢妄的车准时停在楼下。他今天穿着一身更为正式的深青色中山装,气质沉凝。看到林琪,他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只是示意她上车。
车子驶向谢家祖宅深处,那是连上次茶会都未曾踏足的区域。古木参天,亭台楼阁掩映其间,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某个古老的年代。这里的安保看似松散,但林琪的“杀手”直觉能感受到无数道隐藏在暗处的、如同蛛网般严密的气机锁定,比之外围森严了数倍不止。
最终,车子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院门古朴,上书“静心斋”三字。
“家祖就在里面,林小姐,请。”谢妄在院门前止步,态度恭敬,显然没有得到召唤,他也不能随意入内。
林琪对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院内别有洞天,面积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一草一木都暗合自然之理。一位身着朴素布衣、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独自对弈。他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像一位随处可见的退休老人。
但林琪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她体内“玄学大师”的灵魂碎片在踏入院子的瞬间,就传来了一种近乎敬畏的悸动!这位老者,已然达到了返璞归真、与道合真的境界!其修为,恐怕远在青松道长之上!
他,就是谢家的定海神针,谢承渊。
林琪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立于一旁,观察着棋局。棋局已至中盘,黑白棋子纠缠厮杀,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无数杀机,与她此刻面临的局面,竟有几分神似。
良久,谢承渊缓缓落下一子,才仿佛刚发现林琪一般,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实则清明洞彻的眼睛看向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小姑娘,看了半天,可看出些什么?”
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林琪微微躬身行礼:“晚辈林琪,见过谢老爷子。棋局如世事,纠缠复杂,看似绝境处,或藏一线生机,关键在于……能否找到那‘定盘之星’。”
她的话一语双关。
谢承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
林琪依言坐下,姿态不卑不亢。
“妄儿说,你想要‘太阳金精’?”谢承渊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
“是。晚辈研究古阵法,遇一难关,需此物作为引子。”林琪将之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谢承渊拿起一枚黑棋,在指尖摩挲着,目光似乎透过林琪,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至阳之物,天下间并非只有‘太阳金精’一味。你为何独独认定它?”
林琪心中微凛,知道这是关键考验。她沉吟片刻,决定透露部分实情,但换一种方式:“因为晚辈要应对的‘难关’,其性至阴至寒,污秽无比,非至阳至纯、品阶极高的太阳真火之力,无法克制。寻常阳物,恐反受其染。”
她没有说“归墟”,但“至阴至寒,污秽无比”的描述,已然贴近。
谢承渊摩挲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哦?竟有如此阴秽之物?莫非与近日帝都一些不安分的‘东西’有关?”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对“蚀骨蛆”和“归墟”的存在有所察觉!
“晚辈不敢妄言。”林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谢承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转移了话题:“你母亲……是叫苏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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