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庄园,穿过大片精心打理却不见人影的园林,最终停在一处伸入湖心的木质栈桥前。晚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来,远处亭台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林琪推门下车,独自踏上栈桥。脚步声在空旷的水面上传出老远。亭子里,只有裴烬一个人。他背对着她,望着被晚霞染成瑰紫色的湖面,身形挺拔依旧,却莫名透着一股孤绝的气息。
她走进亭子,在他身后三步远处站定。
“我来了。”
裴烬缓缓转过身。几天不见,他瘦了些,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但那双深眸里的锐利和压迫感却不减反增,像是将所有情绪都淬炼成了更冰冷的锋芒。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低沉:
“你的规则,我听到了。”
林琪静静看着他,等他下文。
“我可以不干涉你的决定,也可以接受……你身边有其他人。”裴烬每个字都说得极慢,极重,像是在陈述某种屈辱的条约,“但有一个条件。”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实质般锁住她:“帝国的合伙人,只能是我。无论是商业,还是……其他层面,我必须是唯一的,最高的优先级。你给予别人的,不能超越给我的界限。”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宣布:“这是我的底线。”
亭子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风吹过湖面的细微声响。林琪能清晰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和那份不容触碰的骄傲。他确实退了一步,对她而言,这已经够了。
她脸上的冰霜稍稍融化,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可以。”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应允的分量,“帝国的最高合伙权,是你的。”
裴烬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身体依旧僵硬。
林琪看着他这副强撑的模样,忽然伸出手,不是触碰,只是用手指轻轻拂过他西装外套的领口,掸掉一抹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过于亲昵随意的动作,让裴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裴烬,”她抬起眼,目光相对,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纵容的意味,“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给你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裴烬心中那扇紧闭的门。所有强装的冷静和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林琪,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狠厉,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情感。
林琪没有挣脱,反而顺势上前半步,几乎贴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按在他紧绷的胸口,感受着那下面剧烈的心跳。
“我向来,”她微微仰头,气息拂过他的下颌,“说到做到。”
下一秒,她踮起脚尖,一个短暂却带着明确安抚意味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一触即分。
裴烬整个人僵在原地,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开,眼中所有的风暴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怔忡。
林琪已经退开,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看着他难得呆住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她语气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个吻只是随手给予的一颗糖果。
她转身走向栈桥,这一次,裴烬没有再阻拦。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刚刚被她吻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柔软温热的触感。
这个女人……打一棒子,终究还是给了颗甜枣。而他,竟然就因为这颗甜枣,之前所有的煎熬和愤怒,都奇异地平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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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以最快速度赶回十方天阙指挥中心。光屏上正显示着3号转运点周边的实时战况。江狩带领的小队被至少三倍于己的敌人围困在一处废弃厂房内,对方装备精良,配合默契,攻击模式狠辣刁钻,确实像是冲着斩首来的。
“能锁定对方身份吗?”林琪一边调集最近的支援力量,一边冷声问。
“攻击模式带有‘影’的痕迹,但其中混杂了几种不属于‘影’的武器和战术风格,很像是……多方势力的混合体。”陈航快速分析着数据。
多方势力?林琪立刻想到了谢妄和“蚀骨蛆”。看来,她的反击确实戳到了某些人的痛处,这是联手报复来了?而且目标直指江狩,是想断她一臂?
“启动‘鹰隼’应急协议,授权使用非致命高能脉冲武器,我要活的!”林琪下令,眼神锐利。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这种下作手段。
支援力量迅速介入,战场形势很快逆转。在绝对的火力和技术压制下,伏击者开始溃散。江狩虽然受了伤,但凭借强悍的体质和意志,硬是带着队员撑到了援军到来。
一小时后,江狩被送回基地医疗中心。他左肩被能量武器擦过,一片焦黑,失血不少,脸色苍白,但看到林琪进来,还是挣扎着想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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