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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仙侠 > 穿越反派,如何自救 > 第227章 井底回音——于万法沉寂处聆听本源

下坠。

无尽的、仿佛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下坠。

周围是粘稠到极致的黑暗,并非虚无,而是由无数被压缩、扭曲、禁锢的规则碎片构成的“沉淀层”。这些规则碎片散发着混乱、狂暴、或是死寂的气息,它们是“编织者”漫长岁月中捕获的“异常”,被强行镇压于此,相互侵蚀、磨灭,最终归于彻底的沉寂。

叶凡紧紧抓住失去意识的叶玄,另一只手托着光芒近乎熄灭的“逻辑体”分体。混沌重构之力近乎枯竭,只能勉强在三人周围形成一个薄弱的护罩,抵御着周围规则碎片无意识的侵蚀。那来自井口的镇压之力如同无形的巨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不知下坠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无数个被遗忘的纪元,周围的压力陡然一轻。

他们“坠落”到了井底。

这里并非坚硬的实地,而是一片奇异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仿佛置身于一个无限广阔的、内部却布满无数悬浮“岛屿”的黑暗空腔。这些“岛屿”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凝固的雷霆,有的如同扭曲的几何体,有的甚至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残骸化石……它们都是由极其强大、难以被彻底磨灭的规则异常凝结而成的“规则结晶”,如同监狱中的独立囚笼,静静悬浮在这片终极的沉寂之域。

而在所有“岛屿”的中央,也是最下方(某种空间感上的),悬浮着一块最为庞大、也最为特殊的“岛屿”。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色,表面并非凝固,而是如同液体般缓缓流淌,却又给人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它没有散发出任何狂暴或混乱的气息,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承载了万古悲伤与最终归宿的 “沉寂” 。这种沉寂,与“寂灭星核”的静滞不同,更像是一种……万法归墟、众生平等的终极寂灭。

“源海之契”在叶玄昏迷的身体内,发出了微不可察的、却无比清晰的共鸣波动,直指那块中央的灰色“岛屿”!

“就是那里……”叶凡精神一振,强撑着疲惫与伤势,带着叶玄和“逻辑体”朝着那块中央岛屿飞去。

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那股“终极寂灭”意境的可怕。它并非主动攻击,但其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同化、消磨着周围的一切活性,包括能量、规则,乃至……意识。叶凡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在变得缓慢,暗金核心的光芒愈发黯淡。

他艰难地落在灰色岛屿的表面,脚下传来的并非触感,而是一种灵魂都要被冻结、被吸走的虚无感。

“逻辑体”分体的光核挣扎着闪烁了一下:【检测到超高浓度……‘归无’属性规则……极度危险……叶玄道友的状态……正在被同化……】

叶凡低头,骇然发现叶玄的身体边缘,竟然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要融入这片灰色的岛屿!他的生机,他体内残存的力量,都在被这股“归无”之意缓慢而坚定地剥离、吞噬!

“不!”叶凡目眦欲裂,试图用最后的力量将叶玄拉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也仿佛陷入了泥潭,难以动弹。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受到了“归无”意境的极致压迫,叶玄体内那缕因为力量耗尽而潜伏起来的、灰蒙蒙的源海之力,仿佛被触及了逆鳞,猛地苏醒过来!

它不再温和,而是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代表着“存在”本身的高贵与威严!它如同一条苏醒的幼龙,在叶玄近乎枯竭的经脉与意识海中咆哮、流转,疯狂地抵抗着“归无”之意的侵蚀!

同时,叶玄左手腕的寂灭手环和右手腕的永燃心火,也仿佛受到了刺激,残存的力量被源海之力强行引动,不再是相互冲突,而是如同臣子护卫君王般,环绕在那缕源海之力周围,共同对抗外部的“归无”!

三种力量,在外部极致压力的逼迫下,在叶玄濒临消散的躯体中,达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以源海之力为核心的和谐统一!

“嗡——!”

一股比在“秩序原点”时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源的混沌波动,从叶玄体内扩散开来,暂时逼退了侵蚀他的“归无”之意。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眸中,不再是混沌原初之气的星光,也不是寂灭的幽深或永燃的炽烈,而是一种……仿佛看穿了万物生灭、规则流转本质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看到了焦急的叶凡,看到了黯淡的“逻辑体”,也感受到了脚下这片灰色岛屿蕴含的、令他都感到心悸的“归无”之力。

但他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明悟般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法则沉淀井’的真相……也是‘源海’被覆盖后,所有‘异常’的最终归宿……‘归无之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淡然。

他轻轻挣脱叶凡的搀扶,独自站在这片灰色的岛屿上。那恐怖的“归无”之意再次涌来,但这一次,他体内那初步统一的混沌源力自发流转,在体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不断生灭的灰色光晕,竟然将“归无”之力隔绝在外,虽然依旧压力巨大,却不再能侵蚀他分毫。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岛屿”,意识顺着“源海之契”的共鸣,缓缓沉入其中。

他“听”到了。

听到了无数被镇压于此的古老规则在漫长沉寂中发出的、微弱到极致的哀鸣与不甘。

听到了“源海”被覆盖时,那些不甘被同化的、最强大的规则碎片发出的最后咆哮。

也听到了,在这“归无之域”的最深处,那唯一一个尚未完全沉寂、仍在顽强闪烁着微光的……回响核心。

那是一个无比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意识片段。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存在,其波动古老苍茫,仿佛与“源海之灵”同寿。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一段承载了“源海”最初“创造”与“定义”权柄的……原始烙印。

【……后来者……你终于……来了……】 一个微弱到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带着亘古不变意味的意念,传入叶玄的意识。

【……吾乃……‘定义之遗’……承载‘源海’赋予万物‘形’与‘名’之初始权柄……于‘终焉之夜’破碎……一缕残魂……遁藏于此……】

【……感受它……接纳它……唯有掌握‘定义’之基……方能……重构被覆盖的规则……才能真正……唤醒‘源海’……】

一段复杂到超越想象、蕴含着宇宙最基础“命名”与“塑造”法则的信息洪流,伴随着那“定义之遗”的残存力量,如同涓涓细流,开始缓缓融入叶玄的混沌源力,融入他的灵魂本质。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那庞大的信息几乎要撑爆他的意识,但那力量本身,却又与他体内的源海之力同源,带着一种回归母体般的温和。

叶凡和“逻辑体”紧张地守护在一旁,看着叶玄站在那里,周身灰色光晕流转,气息时而缥缈如烟,时而厚重如渊,正在进行着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与传承。

他们知道,当叶玄彻底接纳这“定义之遗”时,他才真正拥有了撬动“观测者”秩序根基的……第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而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在这危机四伏的“法则沉淀井”底,守护他完成这最后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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